457 订婚

  阿雅把她吃了几口的牛排盘子，推到了我的面前。
  丝毫没有考虑。
  我会不会嫌弃她吃过的东西。
  在不在意她的口水。
  有没有洁癖。
  我怎么能在意呢？
  穷人哪里有资格在意啊！
  是不是！
  乡巴佬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
  别说吃口水了。
  就是舔盘子也应该眉开眼笑不是么？
  “我的这些够了。”
  我故意打了一个饱嗝。
  “对了，我下个月要订婚了，你一定要来啊。”
  这……
  我很想问一句。
  阿雅，你是故意来整我的是么？
  为什么你的每一句话都让我不知道怎么应付呢？
  本来我已经想好了。
  快点吃完这顿饭，就与阿雅分道扬镳。
  以后不说老死不相往来吧。
  但还是最好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我们就不要再互相打扰了。
  哪怕以后阿雅找我做什么。
  是吃饭，还是旅游，或者是购物，我都拒绝。
  拒绝的理由我都想好了。
  因为我穷啊。
  我没钱。
  所以我得拼命挣钱。
  没时间和你这样的白富美一起潇洒。
  你去的地方太高档。
  我没底气。
  所以我就不打扰了。
  但……
  但她说她订婚，让我参加。
  我真的是没有理由说不去。
  现在的阿雅虽然让我讨厌。
  但从她的角度看，对我还是不错的。
  我也不好如此不近人情的。
  于情于理，都该去的。
  可是真不想去啊！
  好纠结。
  好想抓头发。
  好想捏方便面。
  ……
  阿雅看出了我的沉默。
  于是笑了。
  很是优雅地喝了一口咖啡。
  “欢喜，我订婚的时候，你不想来是吧？”
  我愣了。
  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人才啊！
  阿雅，你让我对你刮目相看啊。
  我还以为，你自己看不出眉眼高低呢。
  “你的脸上都写着你不想来呢。”阿雅强调。
  她的话，让我都有些惭愧了。
  原来不是阿雅敏感。
  而是我表现得太露骨啊。
  我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明明是人家请你吃饭，结果你还一脸的嫌弃，不情愿。
  真有一种忘恩负义的丑恶嘴脸。
  白脸狼。
  过河拆桥。
  卸磨杀驴。
  端碗吃饭，放下碗来骂厨子。
  但鉴于我还没吃完饭呢，就开始嫌弃了。
  可见性质更加恶劣。
  属于过了一半就开始拆桥。
  驴还拉磨呢，我已经开打了。
  “阿雅，我……”
  ……
  我想解释一下，说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深仇大恨。
  只是我们的三观确实有些不一样。
  所以硬要凑到一起，真的是不合适。
  就像是鸡同鸭讲。
  就像是吃牛排、喝豆汁一样。
  别扭！
  所以我们就少来往，不要彼此为难了好么？
  我们还是曾经的朋友。
  互相保留一份对彼此的美好回忆。
  这样是最合适的。
  否则按照像现在这样相处下去，早晚要撕破脸的。
  童年玩伴，开始撕逼。
  那样就真的没意思了。
  但你的订婚仪式，我一定会去的。
  这是我做人的底线。
  ……
  阿雅又一次打断了我的话。
  不让我有解释的机会。
  对此，我已经习惯了。
  她打断我说话是正常的。
  要是哪天让我顺顺利利的说完一句话。
  不插嘴。
  我反倒是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是不是有些犯贱啊？
  于是我也不生气。
  等着阿雅的高谈阔论。
  “欢喜，我知道你是觉得我订婚邀请你来，你不拿红包不合适，拿红包的话，50、100的拿不出手。多拿吧，你又没有那个实力，怕出丑，怕尴尬，怕下不来台。你这么想真的是没有必要。别人办典礼，是想多收份子钱，那是他们格局太小，我可是看不上这点小钱。到时候你随便包个200块钱就可以了，然后还能免费吃一顿大餐，我们还有回礼呢，你不吃亏呵呵……其实你精打细算也没错，但有时候也得放纵一下。对了，200块钱有吧？不为难吧？为难的话，我借你。”
  我……我都要哭了。
  我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
  阿雅，我对你不刮目相看了。
  我也不惭愧了。
  既然你觉得花200块钱，对我来说，都算是一种放纵了。
  我再说什么，似乎都没有必要了。
  虽然我们说的是同一种语言。
  但我觉得，我们永远都沟通不了。
  还不如和外星人更能彼此相处吧。
  好想打人怎么办？
  我看着盘子里的牛排。
  用叉子狠狠地戳了一下。
  苦笑着说：“有，200块钱我还是有的，你放心，订婚那天，我一定会去的。”
  ……
  我会去。
  并且真的只包200元的红包。
  哪怕我有实力包更多。
  但我都能猜到，要是我多拿了份子钱。
  阿雅会怎么说。
  她不会觉得这是我的人情。
  只会说，哎呀欢喜，你怎么包了这么多？
  你有这么多的钱么？
  不是借了高利贷吧？
  真的，没必要。
  我又不稀罕这点钱。
  你可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啊。
  我都觉得过意不去呢。
  真的，她一定会这么说。
  所以我为什么要自己找不痛快？
  我只是有点犯贱。
  又不是一个真的贱人。
  ……
  阿雅满意了。
  “哎，对了，你都不好奇我的男朋友是谁么？”
  阿雅问我。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好奇。
  我管你男朋友是谁。
  都和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但她既然这么问了。
  就是希望我好奇，然后她好解答的。
  我呢，就是一个工具人。
  负责捧场。
  因为她是真的想显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而不是真的在乎我想不想知道。
  我于是问：“好奇啊，是什么人啊？只知道特别爱你，宠你。”
  其实我的话，有几分讽刺的意思。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呢。
  工具人的我，自然也有了脾气和情绪。
  但不出意外。
  阿雅没听出我的讽刺：“是啊，特别特别爱我。我的男朋友……应该叫未婚夫了，是个小开！对了，你知道什么是小开么？”
  她的语气很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