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出丑

  “陈丹！姐姐！小姑奶奶！你先听把我话说完好不好？说完了，不管你是打家劫舍，还是杀人放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拍两散，我保证都不过问了。”
  我几乎是哀求着，才让陈丹坐了下来。
  可发现，没法坐了。
  因为刚才陈丹推倒了茶几。
  弄翻了饭菜。
  不但桌子上一片狼藉。
  就是沙发上，也是污染了一大块呢。
  空气里面也充满了难闻的味道。
  “这样，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我提议。
  两个女生点头。
  我们三个人一起出门。
  严闯张着双手站在屋里的一角。
  看着可怜兮兮的。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跟着我们一起走。
  “你赶紧打开窗户，放放屋里的味道。还有把沙发垫洗了，把茶几和地面都擦了知道么？别说你不会洗衣服，不会打扫房间！这也不会，那也不会，要你还有何用？”
  我目露凶光。
  严闯诺诺的点头：“会，我会干家务。”
  “那就开始收拾吧，说到底，这也都是你留下的烂摊子！”
  我吩咐道。
  哪知道陈丹却摇头。
  “不，不让他收拾，我怕我们走后，他再玩什么手脚，给我下毒，下药之类的。”
  你看看。
  严家之前搞出来的那些事情，把陈丹都吓得杯弓蛇影、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
  现在严闯在陈丹的心中，信任值是0啊。
  不，都不能说是0了。
  应该说是负数。
  基本上已经和马里亚纳海沟差不多了。
  “矫枉过正，矫枉过正了啊。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恶毒，我保证他不会动手脚的。”
  我连拉再拽。
  好不容易把陈丹拉了出去。
  方艳丽在一边跟着。
  我们找了附近的一个小酒吧走了进去。
  这酒吧里面的人还很多的。
  我们刚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还没等进入正题呢。
  就看到两个一脸贱笑的小青年走了过来。
  目标就是我们三个女生。
  这两个男人一看就是经常流连于酒吧、夜店的。
  从走路的姿态，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自我感觉特别好，特别帅，特别拉风。
  特别有魅力的。
  一个个都自比情圣。
  是俘虏女人芳心的猎手。
  所以只要他们抛抛媚眼，耍耍帅。
  那些女人就开始闻风而动。
  主动投怀送抱，不能自己了。
  他们当然不是街头的混混、痞子。
  要比痞子、混混高档一点。
  不会当众耍流氓，玩下三滥的招数。
  觉得那些招数太低级，上不得台面。
  并且比那些街头痞子、混混富有。
  都是有点小钱的。
  打扮也不一样。
  街头混混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一甩头发，地上都是头皮屑。
  衣服几个月不洗，靠近你都是难闻的味道。
  戴耳钉、挂生锈的金链子，打扮得特别非主流。
  但这些混酒吧、夜店的男人，都是衣冠楚楚，像模像样的。
  有的还会喷香水。
  身上也都是一些名牌。
  总之价格不菲。
  天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以上流社会自居。
  但他们又和真正的公子哥有很大的差距。
  先说行头。
  真正的公子哥，穿戴的都是顶级的奢侈品牌。
  有的还是非限量款不买。
  过季的就再也不穿。
  而这些男人，身上那些二线、三线的名牌是真的。
  但一些国际顶级品牌，就是a货了。
  还到不了真正上流社会的消费层次。
  不说衣服、皮鞋和手表。
  奢侈品与昂贵商品的不同。
  就说对女人的态度。
  真正的公子哥虽然也可能不务正业、游手好闲。
  但最起码，身边是从来都不缺女人的。
  虽然看到了美女也会主动搭讪，寻花问柳。
  但不会像是这几个一样，看到一个漂亮女人就去撩拨一个。
  漫天撒网、就地捞鱼。
  反正我对这些男人是很腻歪的。
  ……
  此时这两个男人，已经到了我们三个人的桌子边。
  一个瘦高个甩了甩自以为飘逸的发型。
  对我们说：“三位美女都是生脸啊，怎么样，请你们喝一杯吧？”
  我们现在都有事。
  哪有心思搭理他们？
  再说了，就算是没事，也不会搭理啊。
  方艳丽之前从没有来过这种场合，自然是没出声。
  陈丹此时的心情很差。
  于是没给他们好脸色。
  “不好意思，没空。”
  两个男人觉得没了面子。
  但还锲而不舍。
  “怎么美女，心情不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和我们说说，我们可以帮你分忧，让你开心啊。”
  “听不懂话是么？我都说了，别烦我们！我让你们从哪来回哪去！”陈丹有些翻脸了。
  虽然陈丹后来性格变了不少。
  但20多年任性惯了。
  脾气还是很大的。
  两个男人的脸色都黑了。
  还想继续纠缠。
  我实在是不耐烦了。
  不想和这两个人再多废话。
  我直接说：“你们两个不就是来泡妞的么？告诉你们，我们谁都不想让你泡，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口水和感情了。奥，反正你们的感情也不值钱，所以请回吧。你们是出来玩的，真要是撕破脸了可不好。你们闹心，我们也觉得不自在。就和吃饭吃出一个苍蝇，嗑瓜子嗑出一个臭虫似的。”
  这些人与地痞、流氓还有一个差别。
  那就是地痞、流氓是完全不要脸的。
  甚至还以当众不要脸，当众耍无赖为荣。
  觉得我犯贱我光荣。
  我不要脸我自豪。
  这些混酒吧、夜店的公子哥，虽然心里面一样的龌龊。
  但在表面上，却还要讲究点风度和格调。
  现在被一个女人如此当众毫不留情面地拒绝。
  真是下不来台了。
  特别是远处还有好几个男人，应该是他们的朋友。
  都是一样的货色。
  来酒吧猎艳的。
  还在那起哄、鼓掌、哄笑、吹口哨。
  就更让两个男人觉得太丢面子了。
  一个男人皱眉看着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说话这么粗俗？什么泡妞不泡妞的，太不优雅了。我们就是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大家一起喝喝酒、谈谈心，哪有你说的那么低级、粗俗？”
  我冷笑一声。
  我说的低级、粗俗？
  难道不是你们的心思更低级，更粗俗么？
  我懒得和他们做这些无谓的争论。
  因为争不出一个对错。
  只是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对酒保喊了一声。
  “酒保，上酒。”
  酒保问我：“小姐，你要喝什么？”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波兰精馏伏特加。”
  我说完之后，很多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了。
  意思是，看不出你还是内行啊。
  你这小姑娘是来扮猪吃虎的来吧？
  经常泡吧的人都知道，波兰精馏伏特加在十大烈性酒中，排名第一。
  因为，波兰精馏伏特加的酒精度数96%。
  在任何一个酒吧里面，如果有敢点这款酒的人，都是很让人很佩服的。
  要么是海量。
  要么是傻子。
  要么是太能装了。
  因为波兰精馏伏特加入口的感觉，简直就是和喝酒精没有什么差别。
  所以现在我直接点了这种酒。
  当然会让这些酒吧的人刮目相看了。
  方艳丽虽然不懂酒。
  但看我说完之后，场内人的眼神。
  于是就悄悄问我：“乔姐，你还经常泡吧么？”
  我笑着摇头：“不，我几乎不泡吧的。”
  但听我说话的人都是一脸的不信。
  不经常泡吧的人，会这么会点酒么？
  其实我当然不是在说假话。
  我确实不泡吧。
  但是我很懂酒。
  因为我曾经在酒吧卖过酒。
  虽然是兼职的。
  是帮一个卖酒妹临时顶班的。
  但我卖酒的成绩卖的很好。
  在推销的过程中，我就知道了很多酒的知识和门道。
  今天就被我用了出来。
  酒吧送了一瓶波兰精馏伏特加上来。
  我让酒保把酒打开。
  对着那两个男人说。
  “也不用你们费尽心思，花言巧语哄我们喝酒，然后再趁我们喝醉了占便宜了。现在我和你们喝，你们要是把我灌醉了，随你怎么样好不好？敢的话就放马过来，不敢的话，就去一边凉快去，不要再在这里唧唧歪歪了。”
  我很霸气地提出了挑战书。
  两个男人骑虎难下了。
  答应的话？
  这酒的名声他们都知道。
  根本不是他们的酒量可以驾驭的。
  但如果当场退缩了？
  那就真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不能搭讪我们几个倒是小事情。
  主要是在众人面前栽了面子。
  一传十、十传百。
  都知道他们搭讪不成，反被将了一军？
  那就真是成了圈子里的笑柄了。
  于是两个男人对看了一眼。
  在征求彼此的意见。
  最后他们都是一咬牙。
  做出了豁出去的架势。
  一个男人说：“好，喝就喝，谁怕谁啊！”
  另一个也说：“我们不信你真有这样的酒量？唬我们是么？我们可不是被吓大的！”
  我看着这两个男人。
  心中已经认定了，这就是两个白痴。
  我一个女孩子。
  主动提出来和你们拼酒。
  并且我都说了，拼酒的目的是让你们滚蛋，让你们不要骚扰我们。
  你们难道还看不出，这说明了我的酒量一定很厉害么？
  不说千杯不醉，那至少也是一斤白酒打底还能谈笑风生啊。
  能是唬人的么？
  我要是唬你们的话，我图什么啊？
  就图我把自己给灌醉了，然后被你们带去酒店开房占便宜么？
  难道我所有的操作都是欲擒故纵么？
  我已经看上你们了？
  主动给你们一个蹬鼻子上脸的机会？
  你们也太自恋了吧！
  真把自己当盘菜了！
  我看着两个蠢货，又看着吧台上的酒。
  问酒保：“这酒多少钱一瓶？”
  酒保礼貌地回答：“2800。”
  我点点头。
  酒水这个东西，一个城市一个价。
  一个酒吧一个价。
  就拿这波兰精馏伏特加来说。
  我之前在那个酒吧卖的时候，是3600一瓶。
  这里还便宜了一些。
  我对两个搭讪的男人说：“两位是来搭讪的，能不能有点绅士风度？这酒钱总不能让女人出吧，你们是不是要把酒钱给付了？”
  一个男人哈哈大笑：“你这个姑娘很有意思啊，酒钱当然是我们付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点资本我还是舍得的。”
  我点头：“好，那现在就付吧。”
  那男人说：“不就是一瓶酒钱？不用这么急吧，我们不会逃单的。”
  我微笑着。
  像是一只善良的狐狸。
  “我怕一会儿你们都醉倒在桌子底下，没有功夫付酒钱了。”
  我说的是真心话。
  也是在故意挑衅。
  我知道很多男人都特别好面子。
  尤其是在女人面前，更是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做出各种不可理喻的蠢事。
  激将法特别有用。
  果然，两个男人都像是斗鸡一样。
  立马嘚瑟了起来。
  其中一个捋胳膊挽袖子，对酒保大喊：“再来一瓶！记在我账上！我还就不信了，我收拾不了一个小娘们了？”
  上帝欲使人灭亡。
  先让人疯狂。
  我让酒保倒满了三杯酒。
  一个男人为了逞能。
  先端起了一杯，尝了一口。
  然后就“咳咳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脸瞬间就通红了起来。
  另外一个男人还没等酒入口呢。
  光是闻到那强烈的味道。
  就已经苦起了脸。
  “怎么？不敢喝了么？”我问。
  “敢？怎么不敢？喝就喝，谁怕谁啊！”
  两个男人现在等于是被架在火上烤了。
  骑虎难下。
  没法下台。
  只能咬着牙，每人又喝了一大口。
  那脸色，真精彩。
  一个像绿黄瓜。
  一个像红辣椒。
  看他们那纠结的样子。
  好像不是喝的酒。
  而是在喝药一样。
  “你们这么喝多没诚意啊？”
  我用充满了鄙视的眼神打量这两人。
  然后端起了酒杯。
  仰头，一饮而尽。
  再把酒杯放在吧台上的时候，酒杯里面已经见了底。
  虽然我觉得肚子里被烈酒刺激得火辣辣的。
  翻江倒海、百爪挠心。
  但在脸上却是现出了云淡风轻的样子。
  还微微地吐出了一口气。
  斜着眼睛。
  冷哼道：“算什么男人？”
  这话杀伤力很大，侮辱性更强。
  周围的鼓掌声，喝彩声，口哨声已经要翻天了。
  “我靠，一口都喝了？这女人太牛逼了！”
  “真飒！”
  “这样的妹子也是一般人能泡的？我看这两个小子是疯了。”
  “对啊，还嘚嘚瑟瑟的给人家女孩抛媚眼呢？还朝人放电呢？这下好了，直接碰电门上了。”
  “嘿嘿，这就是装逼被雷劈，装吊被狗咬吧。”
  “以后都长点眼，再遇到这位妹妹，都给我绕着走。段位太高，我们不是对手。”
  “还喊妹妹？要喊姐姐！”
  “我看直接喊小姑奶奶吧！”
  “小姑奶奶，我就是你失散在外多年的亲人啊！”
  “我看这两个小子怎么下台？”
  “下台？抱着脑袋赶紧麻溜自己滚吧。”
  “是啊，以后老实在家里面待着得了，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他们我认识，一个叫马东，一个叫冯海洋。平时可能装哔了，现在成傻哔了。”
  这些人的议论听在马东和冯海洋的耳朵里。
  像是一个个响亮的耳光。
  “谁说我不是男人？我就喝给你看！”
  “对，笑话我们的都闭嘴，有本事你们上来啊？”
  两人咬着牙，继续和我喝。
  然后……
  然后我还没什么事。
  但是这两位都已经是大出洋相了。
  冯海洋醉了之后，仿佛变成了一个弱智。
  脱下了自己的皮鞋。
  在那猛啃。
  一边啃，还一边说这猪蹄好吃，真筋道呢。
  马东则是抱着一个空瓶子，已经在满地打滚了。
  一边打滚，一边开始肆无忌惮地哭。
  一边哭，还一边倾诉。
  “啊！啊！啊！我心里面苦啊！你们别看我在外面寻花问柳，总泡妞，其实我被自己老婆绿了啊！我老婆出轨了啊！哇哇哇！”
  嚎啕大哭。
  酒真是有魔力啊。
  让一个这么爱面子的男人，都把这些丢人的事情说出来了。
  让我都有些同情他了。
  虽然有老婆了还出来泡妞，有些不地道。
  但要是老婆劈腿的话，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正觉得自己是不是下手有些狠啊的时候。
  就听身边一个围观的男人却是冷笑：“被绿了？活该！这小子别看在外面人模狗样的，但是在家里面一喝酒就打老婆，好几次把她老婆都给打伤了。但他不管，还是自顾自出去泡妞，连送老婆去包扎都不肯。他老婆最后只能自己打车去诊所，去的多了，你们猜怎么着？”
  有人就好奇地问：“结果他老婆和诊所的大夫好了？”
  说八卦的那人摇头：“没有，那大夫都是一个老头了，德高望重。他老婆是和经常坐的网约车司机好了。那司机都看不惯这女人总是被家暴，所以经常嘘寒问暖的，还在天气不好的时候，提前去接，一来二去，人家两人就好上了。对了，别听这马东胡说，哪是什么出轨啊？那女人是离婚后，才和那个司机好上的。司机也是单身，明媒正娶的。”
  有人又问：“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
  说八卦的那人笑着说：“当然清楚了，我们都是一个单元的，我们那楼隔音不好，每次马华这王八蛋一打媳妇，整个楼都听得到。有人听不下去过去劝，这小子还振振有词呢。说他打老婆和别人无关，让我们不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众人听了。
  都是用看不起的眼神盯着撒泼打滚的马华。
  打女人的男人最没品了。
  特别是那些女酒客，再看向那个马华，眼神更是鄙视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