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源赖光垂下眼眸,下定决心似的对着童磨方向抬起手,现身吧吾之忠臣、吾之手足、吾之甲胄
  随着他的话语,大量魔力由源赖光身体里向四周开始发散,「牛王招雷天网恢恢」!
  看到鬼切立刻放弃与童磨战斗的中也,也飞快离开童磨身边。
  童磨:血鬼术雾冰睡莲菩萨!
  童磨身姿轻巧落在冰蓝色的菩萨身后,借助巨物抵挡住了源赖光忽然发动的攻击。
  鬼切。在冰雕之物破碎之时,源赖光低声呼唤着鬼切。
  鬼切当即提刀挥向童磨
  啊咧啊咧,好险好险。童磨看着被击成碎片、替自己挡下死亡夹击的菩萨手掌与躯体,而后扇子一挥,又将它复原。
  对上被菩萨冰雾冻住双手的鬼切不甘视线,童磨依旧笑得无忧无虑,再看向完全依靠身后建筑站立的源赖光,菩萨吹出来的冰雾可不同刚才。
  说到这里,童磨脸上露出忧愁: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孩子,本来还打算继续陪你们玩一会,并没有打算用这招的呢。
  谎言。中也除去手套的一瞬,身上爆发出比之前更加强烈的重力异能。
  原本鲜红色的异能正逐渐向黑色逼近
  童磨话语被中也打断,难道你还能代替他,使出刚才那样的招数?你的同伴已经是强弩之末,说不定正忍受着痛苦强撑着不倒下,真是可怜
  明明可以让我先送他去极乐世界的。
  中也没有再和童磨交谈,此时他视线紧锁童磨,行动速度肉眼完全不可窥见,所行之处留下一个又一个黑色的洞坑。
  童磨的睡莲菩萨攻击速度极快,然而中也的攻击速度更快!并且他的异能已经不是此前与他缠斗可以免疫一类。
  看着睡莲菩萨被砸出的洞坑无法复原,童磨行动速度极快离去,再挥动扇子召唤出睡莲与冰雾,想借此限制中也的步步紧逼。
  然而中也像是怪物一样,越战越强,这些招数完全对他无效!童磨面无表情借助冰莲将自己身体拖到上空,闪躲中也攻击的同时,看着被自己躲开的「黑球」落入地面,留下一个又一个被吞噬生命的坑洞。
  这么强大的力量,人类之躯根本无法承受得住。童磨一侧头,躲开中也急追而上的攻击。
  不论对方是什么,只要是人类,就无须害怕。现在的他,仅是稳住闪躲掉全部攻击,对方迟早就会因身体承受不住这股力量「死亡」。
  源赖光视线快速捕捉着上空交战中的身影,终于发现这只荒霸吐为何总给他一种怪异的违和感。
  「中原中也」是荒霸吐生出人类的意识。
  而他所使用的这具身体,并非荒霸吐自己所化,是人为。
  有人借用了这具特殊的躯体,将从京都大阵里出来的荒霸吐封印在内。
  其意识,是进入这具身体后,出现的。
  这么一想,倒也不难接受了。源赖光在中也意识与身体接近崩溃一线,孤注一掷,用尽最后魔力,出乎童磨预料,飞跃到中也身边,泛着灵术的右手一把握住了中也的纤细手臂。
  被源赖光接触的瞬间,中也手中的黑色球体瞬间消失。
  受到源赖光意识传达的命令,解开冰封的鬼切立刻拦下追击源赖光与中也的童磨,掩护源赖光将中也带走,自己则牢牢地牵制住童磨
  既不让他接近源赖光一步,也不让他逃开这个地方!
  力量受到阻碍,无法再重聚,然而意识还未恢复。
  确定好中也的状态,源赖光望着他,脸上浮现出以往从未出现过的神情,借你力量一用。
  中也大脑意识处于一种极为玄妙的状态。
  他似乎听得见源赖光的话语,也似乎看得到现在的场面,可他却无法确定,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是否为现实。
  陌生的、犹如冬天寒冷冰雪的气息侵入身体,从他身上汲取走了热源。
  中也微蹙起眉头,意识沉沦所带来的陌生体验让他感到奇怪。
  他
  似乎透过这股寒冷的气息,看到了身穿绣有龙胆纹繁复服饰的源赖光。在意识里的源赖光,给他感觉,竟比他们真正相处时还要冰冷。
  像是没有温度、没有感情的杀器。
  源赖光。
  第23章
  源赖光!
  中也大吼一声,然后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等等
  「床」!?
  怎么回事?中也茫然挠头,我记得之前还在和鬼战斗?
  并且,那时的自己还用了「污浊」,为什么
  战斗早就结束了。源赖光递给中也一杯热茶,你力量消耗过多,睡了一整晚。有点出乎意料,你居然会喊着我的名字起来。
  意识到自己刚才行为很有歧义的中也:你别误会。
  我要怎么「误会」?看着中也尴尬的模样,源赖光说话语气都不由夹带上些许的戏谑。
  接过源赖光手中的热茶,后知后觉自己话语也饱含歧义的中也:
  源赖光的视线极轻地扫过中也的唇,看向窗外。
  我们怎么到这来了?那只鬼呢?中也一问完,就发现室内又陷入新的一片静谧。
  中也疑惑地抬头,看着源赖光,而后视线又落在他腰侧佩戴会化出人形的太刀。
  「梦中」他看到了源赖光用那振刀切下了妖怪酒吞童子的脑袋
  昨晚的「恶鬼」已经消散。在你昏迷后没多久,鬼切就把他头颅切下来了。源赖光话刚落下,腰间的鬼切就发出阵阵嗡鸣。
  至于到「这里」
  源赖光:你当时昏迷,怎么喊也喊不醒。我总不能任由你睡在那堆废墟中。
  被源赖光呼唤起曾经战斗后睡在「外头」记忆的中也:你说得对。
  听到中也饱含故事的回应,源赖光的视线便从窗外移开,落到中也身上。
  没有戴帽子的中也
  睡后凌乱的头发,一脸认真询问自己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唔。
  源赖光抿唇,又将视线移回窗外。
  鬼切就是「童子切安纲」?中也的视线仍在源赖光腰侧的「鬼切」身上。
  嗯?源赖光挑了一下眉。
  中也:你当时说「鬼切」有两振的时候,我还在想到底是渡边纲手中那振是仿品,还是你手中的这振是仿品。
  源赖光唇边溢出笑意,低声道:想法很有趣。
  所以退治酒吞童子后,将它称呼为「鬼切」,而非世人所称的「童子切安纲」,是为了压制它的真名灵力。避免酒吞童子的妖气再次侵蚀刀刃?
  你看到了我的过去。源赖光直视中也,所言并非疑问句。
  中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在意识失去前,看到了源赖光的过往,他嗯了一声,移开视线,不再打量源赖光的刀。
  源赖光知道与中也有过亲密接触,会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过去,只是不知道会被看到多少。
  现在看来,会被看到的过往不少。可惜
  源赖光:怎么就没有看到关键呢。
  这振才是「鬼切」。源赖光言闭,手中出现另两振源氏有名刀剑,另一振是「蜘蛛切」。
  源赖光:又名「髭切」、「膝丸」。
  中也记住了另外两振刀的模样,怎么都在你手中?
  呵都是灵力化形而已。源赖光收起两振刀,它们真身都不在我手中。
  真正在他手中的,只有「童子切安纲」。
  中也自有记忆起就是「人类」,且还是生活在人鬼和平共生的年代。
  忽然就看到源赖光所生存魑魅魍魉横行的年代,身为人类的源赖光为退治妖怪「酒吞童子」,救出被鬼怪们囚禁的妇女儿童,不得不饮下混入少女们鲜血所掺的酒
  你在难过什么?源赖光抬头,就看到中也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
  源赖光手搭在刀柄上。已经成为英灵的他,早已不在意以前的事情。
  在想,我们来到这里,是不是受到命运的召唤。中也低喃。
  原来是想回去了。
  源赖光转身,拉过一旁的木凳坐下,注视着中也道:终于肯承认这里不是「小说世界」了?
  在来到大正与异形鬼缠斗之时,中也就已经知道这里不是「小说世界」,只是他不愿承认。
  中也伸手拿过搁在床头桌上的帽子,戴上,阴阳师不是善占卜吗?可以用占卜术找出鬼舞辻无惨不?
  善占卜的是安倍晴明。源赖光一提到那个男人就忍不住皱眉,我只善退治。
  中也:所以
  他们两个是纯输出!?
  走吧。源赖光起身。
  去哪?中也神色迷茫。
  源赖光:吃中饭。
  中也:
  童磨消失前最后看到的画面被鬼舞辻无惨获取,看着被灵力完全覆盖的刀刃无可抵挡地挥向自己的头颅
  鬼舞辻无惨的表情变得格外难看。
  鸣女,召集全部上弦!
  中饭之时,中也才发现源赖光已经将他带离了横滨港。
  我只是不像安倍晴明那么善占卜。察觉到中也的困惑,进食结束的源赖光,抿完一口热茶后,缓声解释道:如果是晴明,他可以算出鬼舞辻无惨的精准位置。
  源赖光:我的话,也就大致卜算出其方位而已。
  再怎么说,他的占卜术也是晴明教的。再差,也不可能差到哪里去。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中也挑眉,对我而言,知道个方位,就已经足够。
  卦象显示鬼舞辻无惨在京都。如今,我们在外京。源赖光看向窗外,大正时期的外京与平安时代外貌相差很大,幸在地理位置不怎么改变。
  否则此前安倍晴明交的占卜术都要失效。
  今晚动手?中也抬头。
  源赖光点头。
  昨晚鬼怪的气息已经非常接近鬼舞辻无惨,如果将他的能力叠加几倍,便等于鬼舞辻无惨本尊。
  源赖光精确估算过对方的武力值远不如平安时代的那些大妖。
  如果荒霸吐没有被体质限制住能力,瞬息之间便能够解决掉昨晚那只恶鬼。
  你这个表情中也皱眉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源赖光,是已经想好计划了?
  「计划」?把鬼舞辻无惨找出来。源赖光与中也对视。
  中也:这是目的。
  源赖光:唔。那就看今晚就看我们两个,谁先找出鬼舞辻无惨了。
  中也抿唇,源赖光性格又不是那条青花鱼,这样左右回答不到重点,难道
  有人偷听?
  中也唇边浮现出笑意,顺着源赖光的话道:谁先谁后有什么区别?
  在他的认知里既然和源赖光是合作伙伴,那么执行同一个任务的时候,就不分你我。
  不论是谁优先擒获关键目标人物,都是合作的成果。
  源赖光轻笑一声,用水在桌面上画出范围,两个方向,你选哪边?
  中也视线一扫,东边。
  源赖光:好。
  第24章
  黑暗透不进一丝室外光芒的异空间无限城,五名造型各异的鬼聚在一起。
  被召唤至这里猗窝座看着四周状态各异的其余「同僚」,最后视线落在弹奏琵琶的鸣女身上。
  哎呀,猗窝座大人。一道声音从精致的花瓶中传出。
  猗窝座视线顺着声音向下看
  精致的花瓶中忽然冒出长相依旧和几十年前怪异的「同僚」,玉壶。
  玉壶:能再次看到您真是太好了。上一次见到您的时候,离现在都已经过去了一百年。
  我还以为今天来到这里,不会再看到您,还满心欢咳咳咳。玉壶意识到失言,立刻改口道:担心得不行。
  猗窝座面无表情看着玉壶。
  没想到半天狗站在一旁围观着与猗窝座自说自话的玉壶,一会不见,玉壶连时间都记错了。
  我们已经一百一十一年没有被这样召唤到一起了。半天狗颤抖着身体,居然是除不尽的奇数时间,真是不详
  无视自说自话的两个「同僚」,猗窝座视线又放回鸣女身上,无惨大人还没有来吗?
  还未驾临。鸣女回答猗窝座时,弹奏之乐也不曾停断。
  那上弦之壹呢?猗窝座四下观望都看不到这人,难道这次是他被杀了?
  上弦之壹大人一直都在。鸣女弹奏一声,上弦之壹所端坐之地的竹帘被卷起,露出他的背影。
  上弦之壹:我在这里。
  唔。作为年纪最小的「我」在这!堕姬就端坐在上弦之壹对面,她满是笑意地冲猗窝座挥手。
  上弦之壹声音毫无起伏纠正面前的上弦之陆:注意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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