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节

  “是啊,所以这事儿,属下们都觉得太古怪了。”一个疯子两个疯子,也不知他们是真的遇见了什么。
  “走吧,我去看看。”看向身边的乔姬,她点点头,这一路上秦栀已经和她说过了如何配合她。
  狱卿随即带路,这偌大的山庄,整个后山都是树,但下面却另有乾坤,牢房就在这里面。
  进入隐藏的牢门,潮湿的空气和着一股血味儿钻进鼻子里,秦栀不由得皱起眉头,真难闻。
  顺着通道往深处走,很快的便瞧见了一个个单独的牢房。不过大多数都是空的,里面没有人。
  再往前,牢房没有了,空间却宽广了起来。
  不过空间宽广不是什么好事儿,因为这里是行刑的地方,绑着人的架子,木头床,粗粗的铁链子,把人捆在上头谁也挣脱不了。
  各种各样的刑具,有的上头都是干涸的血迹,地上亦是血迹斑斑,那血味儿就是从这儿散发出去的。来到这里,血味儿更为浓厚了。
  踩着地上的血渍,继续朝深处走,这边的牢房要比外面的更干净一些,走过两个空的牢房,便在第三个牢房里看见了一个缩在墙角的少年。
  他破衣烂衫,窝在墙角,双臂抱着双腿,尽力的将自己圈起来。
  面前堆着不少的食物,有新鲜的有腐烂的,被抓的乱七八糟,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儿。
  他在嘟囔着什么,听不清,眼睛发直盯着一处,精神好像已经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了。
  示意狱卿打开牢门,秦栀随后弯身走进去。
  缓步的走进那个少年,秦栀的视线从他的脚下一直到头顶,“他身上的衣服换过么?”
  “回世子妃,没有换过。我们不敢碰他,碰他便开始发疯,还咬人。”狱卿连忙道。
  蹲下,秦栀隔着些距离看着那少年,一边提醒狱卿,“我姓秦,不要叫我世子妃。”这些人这么闭塞么?她和元极解除婚约都多久之前的事儿了,他们还不知道么?
  狱卿对视了一眼,明显几分为难,说她是世子妃,就是上头传下来的。他们还奇怪呢,明明元极已经解除婚约了,怎么这会儿忽然冒出个世子妃来。
  看着那个少年,他嘴里的确在碎碎念,听不清是什么,但根据发声的频率来判断,应该是在重复一句话。
  他脚上的鞋已经破了,露出脚趾来,但脚趾明显有伤。
  “乔姬你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咬的?”秦栀可以确定他的脚是被什么动物咬的,可是分辨不出。
  乔姬随即过来蹲下,看了看,然后试探着动手把鞋子破开的部分弄开些,又观察了一会儿,她叹口气,“是蚂蚁。”
  秦栀微微点头,随后凑近了些,将耳朵凑到那少年跟前,仔细的听他在说什么。
  没有碰到他,他好像并无知觉,即便秦栀靠的很近,他也依旧是那个模样。
  听了一会儿,秦栀便站起了身,“我再去看看昨晚新送来的那个。”
  狱卿立即在前带路,走过数个牢房,便看到了那个被五花大绑的疯子。
  牢房里搬来个木床,那个男人就被捆绑在木床上,随着他们走到牢房门口,他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嚎叫声,整个人还在挣扎着。但是绳子捆绑的太紧了,他一动,整个床都在晃。
  狱卿打开牢门,秦栀随后走进去。逐渐接近那个被捆绑起来的人,能听得到他除了嚎叫外还发出傻笑的声音。
  盯着牢房的顶部,眼睛无神,全身都一阵一阵的紧绷绷。
  在木床边停下,秦栀垂眸看着他。
  蓦地,她猛地抬手,只有两根手指,径直的朝着他的双眼插了过去。
  他眼睛睁得很大,好像根本没瞧见有两根手指朝着自己的眼睛插过来,眼皮和眼珠丝毫不动,嘴里的碎碎念也不停。
  在距离他眼睛分毫时停下,秦栀收起那两根手指,反而在他脑门儿上重力的击打了下,“马上要新年了,不知你想吃什么菜?山庄里的厨子能做各地的菜式,你想吃什么。”说着话,秦栀一边抓住他被扣在绳子底下的手,抓着他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轻捏。
  他不回答,好像没听见,依旧盯着牢房顶部碎碎念。
  “你隔壁的疯子也在无时无刻的嘀咕着,不过他说话的方式和你可不一样,他说的很清楚,说的是他看到过的记忆最深刻的。他说的是,蚂蚁来了,蚂蚁来了。”依旧抓着他的手,秦栀一边轻声说着。她的声音很温和,听起来极具安抚性。
  “这里一定很不舒服吧,你想换个地方么?这山庄里有很多的住处,可以给你安排一个。”分别说了三次话,但每次的话题都不一样。
  缓缓地放开他的手,秦栀又摸了摸他的胸口,随着她放下手,她身边的乔姬忽然出手砸在那人的腿上,她手里一根长针,陷进去大半。
  突如其来的疼痛,那个人眼睛一瞪,嘴里的碎碎念也停止了刹那。
  乔姬握着那根针搅动了两下,然后才抽出来,那人脸色煞白,却依旧又盯着牢房顶部碎碎念。但这次却能听得清他说的是什么,他在说别过来别过来。
  秦栀不由得摇头,看向站在后面的狱卿,“他是装的,把他带出去,大刑伺候。”
  狱卿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上前把那个人从木床上卸了下来。
  秦栀和乔姬走出牢房,缓步的朝着行刑的地方走,乔姬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小声道:“你怎么确定他是装的?”她刚刚拿针扎他,他也没叫,好像感觉不到似得。
  “这精神问题,分为数种,状况各不相同。刚刚那个小孩儿,明显就是被吓得,他的情况其实很稳定,也很单纯。但是这个人完全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每样都想占上,不伦不类。你扎他的时候他疼了,甚至脸色都变了,碎碎念也停了一瞬,却忍住没叫。我说了三次话,他的手都有反应,心跳也异常。所以,他是装的。”秦栀淡淡的说着,然后在行刑的地方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乔姬点点头,“原来如此。”让她判断的话,其实她觉得这俩人差不多,都是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
  狱卿将那个人押解到了行刑的地方,将他绑在了木架子上,四肢身体都牢牢地捆缚住,连头都用绳子和后面的木头固定上了。
  这种事儿狱卿们做的相当顺手,两个人递工具,一个人动手,那种像剃猪毛似得刀子轻松的把他的衣服剥开了。
  挑选着肋条,然后下刀,那人随即便痛叫出声,撕心裂肺,可见这地儿是真疼了。
  秦栀眨了眨眼睛,随后撇过头去,这种场面她真的不想看。不过这人明显是怕这个的,否则也不会采取装疯卖傻的方式,所以这招最管用。
  狱卿在继续动手,乔姬反而在一直看着,明显在学他们的手法。
  看起来,他们做的极为轻巧,更像在做什么精致的艺术事业。但每次动手,那人就惨叫,恨不得马上就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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