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元莯点点头,一边与她走到了软榻上坐下。
  箱子放在软榻上,元莯抬手打开,里面是精美的玉质首饰。
  “母亲喜欢玉,这些都是皇上赏赐的奇玉,根本买不到。反正我也用不上这么多,便挑了一些,请示了皇上,将它们送给母亲吧。”元莯说着,拿起一枚如同鸡蛋黄似得玉佩,这颜色和质地,真的很少见。
  秦栀点点头,“好,放心吧,我会把它们带回去送到王妃的手里。”
  元莯看着她笑了笑,随后将箱子盖上。
  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那里没人,她动手从怀里拿出一个密封严实的信件。
  “这是皇上的亲笔信,你回朱城时,势必会路过舟山。皇上秘密派出的钦差李大人目前就在舟山,他在处理一些事情,但进展并不顺利。之前多次加急送去的信件,都好像石沉大海了似得。此次皇上又派出了几队人马,但身上什么都没有,是个幌子。你路过舟山时,若是见到有人在等着,你便把这信交给他。若是没有人的话,你就毁了这信。皇上怀疑之前的那些加急密信都被调包了,所以这次,这信放在你身上,怕是谁也料想不到。”元莯声音压得很低,可见此事事关重大。
  这就是个烫手山芋,秦栀迟疑了一下,还没来得及说是,信就被塞到了她手里。
  拿着那封信,秦栀看向元莯,想了想,她开口,“娘娘,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怕是做不好。事关重大,我又从未接手做过,怕是不能担此重任。”钦差?这个时代是有钦差,可是,纵观她在书中所看到的,所有钦差都是秘密接任,然后死的悄无声息,最后连朝廷也不能给出一个名正言顺的说法来。
  他们要做的事情都和地方势力以及一些不可告人的黑暗之事做斗争,即便最后成功了,他们的名字也都在暗中,有的甚至从未提过一笔。
  “小栀,你就别推辞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这么多年来,你辅佐元烁,从未出过错,他也顺风顺水的做了校尉,如今又和汪统领的女儿订了婚。这一切,都有你的功劳。此事,皇上也是信任你的,他说,还不曾见到哪个姑娘像你这般机灵。切记我交待给你的,如果见不到人,就毁了此信。”元莯拍拍她的手,让秦栀再也说不出其他来。
  想了想,她将信收起来,“好,我尽力。”真烫手啊,纠缠到朝堂之中的势力纠葛,比天机甲还要难缠。
  毕竟天机甲是间谍机构,是对外;而这,一个误差出现,就会酿成大祸。
  元莯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她明面上是送东西要秦栀带回去给王妃,但实际上是为了送这封密信来。
  其实她和元卫想的都很对,这世上怕是谁也想不到,皇上会让她传递一封信。
  看着元莯送来的那个箱子,秦栀深吸了一口气,心底里还是有些不安。
  翌日,天空阴沉,本是太阳应该升起的时辰了,天上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元烁冒着雨过来了,还带着一些东西,说是汪蓓蓓送给她的。
  “代我谢过汪小姐,下次有机会见面的话,再细聊。”将兜帽盖在头上,秦栀便走出了小楼。小雨打在头上,哗啦哗啦的。
  后面,乔姬背着包袱,元烁也上手帮着拎了两个,最起码的绅士风度他还是有的。
  “听说我姐昨晚过来了,这里面怕是她要你带回去的东西吧,这么沉。”拎着那个用布包裹起来的箱子,元烁一边说道。
  “猜对了,她要我将一些玉饰带回去给王妃。”秦栀点点头,那封信在她身上,她藏在了胸口附近,这里最安全。
  “她就是想念母亲,可母亲又不能随意的来帝都。”说起这个,元烁也不禁觉得元莯有些可怜,整日待在宫里,几年如一日。
  说着,已经走到了别院的大门前。甲字卫倒是都在,但,不见元极的身影。
  秦栀也没有故意去找他,这样最好,断就要断的干净。
  走出别院,街上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前后四匹马,但马上的人不是甲字卫,而是之前跟随元烁来帝都的四个王府护卫。
  他们穿的很普通,看不出任何的异样来。
  其实这样是最好的,甲字卫太扎眼,这样一行人普普通通的,反而安全。
  走过去,乔姬先上了马车,然后将所有的东西都拿进去安置好。
  秦栀看向元烁,他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个人不禁都笑了。
  “一路顺风,说不准我没几天就能回去了,到时咱俩再去营地,天高地广的,比这儿好。”元烁也不喜欢帝都,但眼下也没办法。
  “好,那我就在朱城等着你了。”点点头,秦栀将兜帽整理了一下,这深秋的雨真凉啊。帝都快要步入初冬了,但这个时候朱城是暖和的。
  “上车吧。不过还真是奇怪,大哥怎么没出来?他明明在这里。”回头看了看,也没瞧见元极的影子,元烁很疑惑。
  秦栀弯了弯唇角,“我走了,快回去吧,雨越来越大了。”话落,她转身踩着上车凳,随后进了马车。
  随着秦栀进入马车,驾车的护卫也跳上了车辕,一共五个护卫,向元烁点头告了别,然后便启程,缓缓地离开了。
  元烁站在那儿看了许久,直至马车的影子消失在长街尽头,他才转身快步的跑上了台阶。
  “对了,大哥在干什么呢?”一只脚跨进大门,元烁忽然停下,看向站在那儿的甲字卫,问道。
  甲字卫微微低头,“回二爷,主子一夜未睡,眼下在休息。”
  闻言,元烁不由得摇了摇头,整天夜里不睡觉,也不知到底在做些什么。希望他不是在杀人,这帝都的权贵虽说多如牛毛,但像他那般杀,多少也不够。
  雨不只是帝都在下,一路向东南,阴雨绵绵,接连三天下来都没有晴天。
  不过,虽是下雨,但温度却比帝都要暖和一些,坐在马车里也不觉得那么冷了。
  车轮轧轧,乔姬倚靠在一侧已经睡着了,她说在南胡,代步工具都是骡子,因为南胡的马长得不怎么样,短粗胖,还及不上驴子灵活。
  但驴子的耐力又不行,所以最好的就是骡子。
  看着乔姬,其实秦栀是佩服她的,自她父亲去世之后,她就成了孤儿。寄人篱下,又惨遭凌辱,但一直努力的活着。其实,这才是对生命负责任,无论怎样都要活着。
  外面雨声不停,在外的护卫都披着蓑衣,但那东西只能暂时防雨,时间久了还是会被渗透进去。
  想着,秦栀便出声吩咐外面的护卫,一会儿若是瞧见了驿站便停下避雨。又不急着回朱城,在路上耽搁几天并没所谓。
  走走停停,这原本六天就能抵达舟山附近,可是足足用了十天才远远地瞧见了舟山的影子。
  舟山附近四城相连,山势虽不高,却连绵出去很远,远处看,就像一艘大船似得,舟山也因此而得名。
  太阳久违的从天上跳出来,映照着远处的舟山,许是因为雨水的原因,那舟山都在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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