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齐大牛想了想也是,遂道:“成,俺都听大哥的。”
  花了份银钱雇了道边的一个看起来挺机灵的小乞丐,断断续续的从这小乞丐的嘴里秦大虎套出了有关的不少事情,在对这县城的地形以及县城内相关的形势有了大体的了解之后,秦大虎刚来县城那种缩手缩脚的感觉这才放松了不少,握了握拳暗道下次定不可这般鲁莽行事,连地形都没摸得清楚就急吼吼的拉着一车兄弟全过来了,真要有个什么,那他真是陷满车兄弟于不义了。
  可能是因为秦大虎给银钱给的实诚,所以对于秦大虎的问题小乞丐算是有问必答,着实让秦大虎套出了不少来。从小乞丐口中,秦大虎大致了解到,城内这些个卖盐的店铺多少都有私下拉私盐的买卖,毕竟这年代卖官盐着实挣不了几个大子,利润的大头还是在私盐这头。至于私盐收购会给的价钱,据那小乞丐可靠消息来说,一斤不会低于一两银子!
  听到这里,饶是秦大虎这般沉着的汉子都忍不住使劲掐了掐自个的大腿才抑制住了即将出口的惊呼声,一两银子!如今他们带上的足足能有一百多斤私盐,若换算成银钱,那可是足足一百两啊!一百两啊,他们这些个靠天吃饭地里刨食的乡下庄稼汉,要勤勤恳恳多少年才能攒够这些个数目?!
  其余几个年轻后生已经头晕目眩,也就秦大虎还尚存有几分理智,他感到这个小乞丐人很激灵,倒是觉得若是可以的话尽量和这小乞丐交好,让他在这县城里给他们当个眼目也不错。
  想到这里,秦大虎也不吝啬,当即又掏出了整整五两银钱塞到了小乞丐手里,小乞丐会意忙将银钱藏好,脸上的笑看起来更真诚了些。
  “若几位若有生意要做的话,不防去街东头的孙掌柜那,孙掌柜人虽抠了些可比起那些面慈心黑的到底厚道了不少,在这一带孙掌柜的口碑还算是好的。”
  听到这话,整车人都踏实了不少,他们求财是一回事,可身家性命更为重要,要是前脚出了门后脚就被人在后边捅刀子,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有了这条明路,几个年轻人心头都踏实了不少,对于前路似乎觉得也不是那般的迷茫了。
  第22章 归来
  孙掌柜个头不高,约莫四十来岁,唇上蓄着两撇胡子,虽然眯着两眼一副笑呵呵好相处的模样,可那两眼偶尔一闪即逝的精光却透着商人的精明。
  在听了秦大虎这一行粗汉子隐约道明的来意后,孙掌柜仔细在心中掂量了一番后,就伸出了一根手指只愿意给他们一个行业最低价,一两银子一斤盐。而秦大虎一行自然是第一次干这种掉脑袋的活计,心里边早就忐忑的不成,那是恨不得一股脑的将牛车上的那车粗盐赶紧点的出手,哪里还会再计较这银钱多少的问题?因而这孙掌柜一出价,秦大虎几个一个劲的忙点头,别说一两银子一斤了,哪怕一钱银子一斤他们都卖!反正这贩盐的买卖压根就是无本生意。
  孙掌柜一见他们一行人如此爽快,一张脸顿时笑开了花,等到将牛车拉到他家后院拿大秤开始一袋一袋的称量时,一百一十多斤的粗盐,孙掌柜又压了压价,省了后头的零头,只给了他们整整一百两现银。对此,秦大虎一行是踹了银子就走,这种一夜暴富的感觉让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下汉子们心跳如擂鼓几乎承受不住,只是下意识的抱着银子赶紧离开,唯恐那掌柜的反悔了再派人将他们的银子给追要回来!殊不知那孙掌柜的在后头拍拍那一缸缸的盐,还有那堆成小山的白送柴火,心里头早就乐开了花。
  一上了牛车,秦大虎就扬着鞭子一个劲的往牛身上直抽,牛痛的撒了蹄子忙蹶蹶的跑,而剩下的五人在浑身绷紧的坐在后头牛车斗里,李二在中间死死抱着银子蹲着,其余四个则围了一个圈严严实实的将李二给挡住,神情戒备目光如炬的直往车外搜寻着可疑人物。一直待牛车出了城好些时间,秦大虎这一行人才微微放松了下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松了口气,而这个时候担任护银职责的李二早已被惊吓出了一身汗,怀里的一锭锭银子早被他攥的湿漉漉的。
  “哥,大哥,咱,咱有银子了……”李二在后头抱着银子激动的直哆嗦,按捺不住激动的他小声说了句后,就忙戒备的四下环顾,而其余四个在他周围警戒的动作也如出一辙。
  齐大牛粗着嗓门责备道:“二哥,你小声点,当心让人给听见!”
  张木头急了:“大牛哥你快别嚷嚷,这里最属你声音最大了!”
  齐大牛一个巴掌拍在了张木头的后脑勺:“你咋就不长记性,说好了出来就不能按照村里头的叫法,万一你咀咀的让不怀好意的听见了咋办?”
  耳听着后头就要炸锅了,秦大虎不得不出声了:“行啦,吵吵嚷嚷的就怕别人听不见还是咋的?才多大点事就咋咋呼呼的,瞧你们一个一个的就不像是能办大事的!”
  秦大虎严厉的一通喝斥,顿时后车斗的一干人老老实实的,听着后头的人乖觉了,秦大虎一扭缰绳拐了个弯,道:“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咱先不着急回去,进镇子。”
  后面人面面相觑了会,抱着这么多银钱不赶紧点的回村,还耽搁时间去镇子干啥?
  李二在后头问出了大家的疑问,秦大虎抬臂抹了把额上的汗,当即也不隐瞒:“前头在县城看见有个摊子卖朱钗的,我当时就瞧着那些个簪子银钗闪亮亮的真是好看,心头就想着等回头得了银钱一定买上一支,想必那……她戴上定是好看的打紧。”
  虽说秦大虎口中的那个她说的含糊,可在场的哪个也不傻,瞬时就明白过来所指何人了。
  秦大虎遗憾道:“可惜出城实在是仓促,倒是将这事给搁下了,可惜了县城里头的那些漂亮钗子,那些可都是镇上比不得的。”
  李二等人抬眼瞧瞧已经落下一般的日头,归心似箭的他们哪里能愿意陪着秦大虎绕着大老远的道赶去镇上、还得耽搁着时间挑钗子?后头几个汉子对视一眼,遂由心思多狡的李二开口:“大哥,不是当兄弟的多嘴,要想讨那些个小娘子欢心,那就得投其所好,若是不知她喜欢啥的话就随便买来个啥东西去讨好,那吃力了不说还不讨好哩。”
  秦大虎闻言,拧了眉毛回了头:“咋会讨不了好?娘子家家的不都是喜欢这些个钗环簪子胭脂水粉之类的吗?”
  “哎呀大哥,你可得看着点路!”见秦大虎回头将牛车赶的心不在焉,李二不由紧张提醒着,等马车稳当了些,又道:“大哥这话若让苏娘子听着了,那可要伤人家的心了,苏娘子是何人?她和普通的娘子家家是一样的吗?苏娘子勤劳能干,又朴实节俭,可曾喜欢过那等不适用的玩意?想必大哥以往也是送过苏娘子些钗子的吧?那大哥你可曾见过那苏娘子带过?”
  秦大虎想了想苏锦那简单用木簪子挽起的发,下意识的就摇摇头。
  李二道:“这不就对了!大哥你要去拿苏娘子不喜欢的东西去讨好她,你说她能喜欢么?”
  秦大虎有些被李二绕进去了,他也觉得买钗子给苏锦貌似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自己在心头琢磨来琢磨去,对于苏娘子所喜好之物,在心里头隐约有了谱了。
  最终牛车没能拐去镇上,而是一路奔腾着往村里的方向而去,等跑的差点吐白沫的牛终于踏上东山村的这片土地上时,月亮已经挂上了柳梢头。
  一百两银子,六个人分,一人分上了十两,剩下的四十两则由秦大虎暂先保管着,届时等皇帝千秋的税钱派下来也好为乡亲们出点力。
  秦大虎招过这几个人又再三嘱咐了一番后就各回各家了,等将其中的五两银钱递到秦父秦母手中时,那秦家二老自然是惊疑了一番,因为那车柴火的价钱几何他们心里如何能不清楚,两三文就一大捆,谈何能卖的上整整五两银钱!更何况是他们六个人平分下来的,那么统共三十几两的银钱,这样大的一个数目,他们从何得来,这能不令人惊疑么?
  秦大虎的解释是,为了能让这柴火卖价钱多些,他们特意去了县城去卖,偏的运气不错帮了一个大老爷干了些活计,大老爷出手阔绰,这才赏了他们这些银钱。这可是他们六个回来的路上反复对好的口供。
  秦家二老不疑有他,秦母捧了银钱就颠颠进了里屋藏好,又将家里头的银钱反反复复数了一遍又一遍,算计着能不能应付得了皇上的千秋税钱。
  秦大虎草草扒过两口饭就急不可耐的出了门,秦父还想问上两句,却被秦母推了一把给止了住,这么晚了她大儿神魂不属的急霍霍的出门去,用指头想想都知道他要去找谁去。若说以往她对那个迷惑了他大儿的苏娘子恨的是咬牙切齿的话,在如今经历了这样一个逆天的儿媳妇,可能真的是应了那句俗话,不怕货不好,就怕货比货,这两厢比较起来,她倒是觉得苏娘子比起那所谓的大家闺秀不知好了多少倍!而对于她大儿去寻那苏娘子的事,她甚至还隐约有些扬眉吐气的意味在。瞧吧,她家虎子也不是没人要的,有些人嫌弃她家虎子,还嫌弃到连炕都不让她家虎子上,殊不知人家慧眼识珠将她家虎子当做宝哩!
  在秦母心里那个将她家虎子当做宝的娘子正一脸发青的瞪着面前这个破门而入的莽汉。不怪乎苏锦气的脸色发青浑身发抖,任哪个娘子家家的正在沐浴的当口,突然间两扇房门应声而裂,吓得人半死不说一抬眼就瞧见个门口那正严严实实堵着的那庞然大物,更遑论他还睁大了两只眼直勾勾的直往你的胸脯上瞅!试问问,试问问哪个娘子家家的摊上个这事能不肝火大冒!
  水汽氤氲中,娇俏的小娘子正颤巍巍的起身欲拿浴巾,白如美玉的肌肤泛着盈盈水光带着迷人的诱惑,如瀑的青丝倾泻而下,轻柔的浮动在那细滑的娇柔的美背上,而胸前的那两处的绵软更是轻微的颤动,荡起的涟漪让人血脉逆流。听得声音那小娘子猛地一惊缩回了水里,可那香艳的一幕早已刻在了秦大虎的脑海中挥之不去,芙蓉出水的一幕如此的香艳淋漓,如此的美不收收。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破门而入的刹那,竟会撞见如此香艳的一幕。
  秦大虎不由的就浑身发热,口干舌燥:“那个,那个我当是门没插,就很习惯的要踢门进来……我,我没想到门还插着,所以一不小心就把门给踢爆了。我,要不我这就给你修修?”秦大虎说的语无伦次,说是要给苏锦修门,可他的两腿似乎是被钉住了似了,一动不动的就杵在原地,两只虎眼更是毫不吝啬的瞪的倍圆,说话间眼睛就直勾勾的直往那木桶的水面下看,瞧那如狼似虎的姿态简直恨不得能犹如他一脚踢爆了木门将木桶也一并踢爆了去,让他得以对那水下的春光一览无余能看的痛快才好!
  苏锦气的牙齿都在打颤:“你,你给我滚出去!”
  “好好,你别气别气,我这就滚,这就滚。”秦大虎嘴里说着,脚底不动着,眼睛也不转着。
  苏锦气的差点飙泪,他还要不要脸了他,他还要不要脸了他!
  第23章 家里来人
  还别说,秦大虎那个人只怕貌似还真不知所谓脸皮为何物,任那苏锦如何的横眉怒目,他仿佛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纹丝不动,脚底就犹如在地底下扎了根似的,那壮硕威武的躯体往那门口一堵,可不就跟尊门神似的让人看着闹心?
  秦大虎能厚着脸皮不动弹,可苏锦却不能一直泡在水里跟他耗着,最终她还是含泪咬咬牙,扭过身一鼓作气迅速从水里站起了身,极力在心里头暗示自个此刻眼花耳聋,余光瞥不见后侧方某个黑熊投来的灼热目光,耳朵也听不到从后头传来的那陡然间的倒吸气声以及隐约的吞咽声!
  迅速将木架子上的衣裳草草套上身上后,苏锦连鞋子也顾不上穿,手一抬掀了草帘子,急急两步就闪进了里屋。
  秦大虎在后头如狼似虎的盯着那晃动的草帘子,想着刚才那玉体妖娆的一幕,血气方刚的汉子不由得气血上涌,几欲把持不住的就要抬腿往那里屋冲去!
  到底最后残余的半丝理智堪堪拉住了他那双蠢蠢欲动的双腿。
  秦大虎狠狠撸了一把发痒的鼻子,最后惋惜的看了一眼那阖紧的草帘子后,强迫自己扭过头不再去虎视眈眈的盯那草帘子,然后就来到灶前熟门熟路的找到工具箱拿出了一把破铁锤子以及几颗生锈的钉子,走到那被踢爆的两扇门前,蹲了身子就开始哐当哐当的修起了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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