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白月听课

  “教官好！”
  听到这整齐划一的一声吼，白月一头雾水。
  她奇怪的不是这群人喊“教官”好，因为她原本就是刑讯和反俘科目教官，有些平常不怎么见面的大光头碰到了也不会喊白局而是教官。
  她主要奇怪的是这群人喊的声音为什么这么齐？
  白月一天天也是迷迷糊糊的，总去外地协助各个分部执行任务，所以对总部的文化课安排记的不是很清楚，见到所有骨干都坐在这，还喊教官好，误以为今天又轮到她“开课”了。
  局里每个月都会挑出几天进行培训，这种事都是黄浩然负责的，白月从不过问。
  刚刚黄浩然疯疯癫癫的，也没提醒自己，看来今天有自己的课。
  只是之前开课都是在大会议室，没有去战备中心的先例。
  不过白月也没多想，见到八点三十了，想着先“开课”再说，一会再找黄浩然问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以为今天自己是主角的白月，直直走到了讲台上，楚御则是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
  路过黄浩然和孟勇的时候，白月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瞪黄浩然，自不必说，等孟勇，是因为她临走前把楚御交到了孟勇手上，嫌老孟没带好新人。
  不过她也很 “理解”孟勇，以老孟的智商，绝对玩不过楚御，楚御敢这么嚣张，肯定是老孟被忽悠了所以罩着这小子。
  想到这，白月回过头，朝着楚御冷笑了一声，结果低头看见了楚御脚下粉黄色的拖鞋，顿时气的七窍生烟。
  公共事务安全局，尤其是这几层，全是至阳至刚的老爷们大光头，你居然穿一双粉红色的拖鞋，上面还带着小鹿斑比，而且还是带着红色发夹的小鹿斑比，你小子是个变态吧？
  楚御低了低头。
  哎，自己到底还是驾驭不了这种少女风。
  没时间搭理楚御，白月走到了讲台上，清了清嗓子：“坐。”
  一群人面面相觑。
  不是楚教官怎么，怎么白副局还站上面了。
  不解归不解，众人还是齐齐坐了下去。
  “正好你们也在，都是各行动队的主官，昨天回来的匆忙，没有备课，那我就分享一下之前去分部抓捕a类目标的经验吧。”
  大家“恍然大悟”。
  楚御讲课有个习惯，那就是“就地取材”，估计是准备给大家分析一下白月这次的行动任务。
  “搞明白”怎么回事后，大光头们打开了笔记本。
  白月暗暗奇怪。
  这帮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以前哪次开课不都是乱糟糟的。
  “这次的情况比较突然，出任务之前，分部的情报并不准确，简报表明这次a类目标是隐门弃徒，实际上却是一名南洋降头师。”
  白月话音一落。
  下面不少人面露失望之色。
  原来是降头师啊。
  前几天的时候，楚御着重讲了一下黑衣降头师，包括特点，掌握技能，活动习惯以及弱点等。
  毕竟楚御对阵过降头师，而且不止一次，所以这方面讲的特别细。
  白月没注意到下面人的面色，继续说道：“黑衣降头师很危险，分部的战术支援组锁定降头师的藏身处后，我和分部的同事们布置了大量的人手接近其藏身处，结果发现藏身处只有一些降头师常用的阴器和一些小鬼婴尸，随后我们布置了天罗地网，足足等了四天，可惜，一无所获，第五天的时候，市里接到报警，南区发生了卧轨事件，我们这才知道降头师去了南区，可等我们到了南区后，降头师早已不知踪影。”
  几个级别比较高的小领导们微微摇了摇头，其他的人也是面露失望之色。
  看着没，这就是有文化和没文化的区别，白局您要是上过课，根本不用麻烦，没事您还是多读读书上上课吧。
  “失望，从你们的表情上看出来了失望，是的，我也很失望。”白月微微一笑：“可是没办法，降头师行踪诡秘，我们又排查了半个月，这才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将降头师定位在了山区中，最终，我们集结了所有人里进山开战了地毯式搜索，有伤亡，不过还好，人抓到了，当场击毙。”
  顿了顿，白月说道：“稍后，我会将现场记录上传到服务器中，回去后你们观看一下，总结一下这次的教训。”
  “好了，我要说的就这么多，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会从中汲取教训，下课。”
  说完后，白月走向了大门。
  光头们一脸懵逼。
  这就完啦？
  讲的什么玩意啊这是，汇报失败来了？
  白月走到门口，发现楚御没跟上来。
  不止没跟上来，这家伙还站在讲台上，抓耳挠腮的，看起来要多气人有多气人，和你要上去讲课似的。
  “楚。。。楚那个什么玩意，跟着我！”
  “来嘞。”楚御苦笑了一声，快步跑了过去。
  他这一走，其他人轰的一下炸我了。
  白局您走行，不能给教官也带走啊，昨天讲到如何快速灭门，这件事还没讲完呢，大家一夜激动的一夜都没睡。
  给那些隐门灭门，甭管听不听得懂，想一想就够过瘾的了。
  白月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她发现所有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都带着乞求。
  白月秀眉微皱，虽然这次有伤亡，不过老娘英勇异常，看这群大光头的意思，是想让我再多说两句？
  最终还是孟勇开口了，跑过去后，陪着笑说道：“白姐，您奔波了一个月，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要没什么事就把楚教官留下吧，有什么交代你说一声，我让其他人去办。”
  黄浩然还记得楚御“转职”之前是白月的贴身小助理，所以以为对方是要让楚御跑腿。
  “楚。。。教官？”
  白月陷入了呆滞之中。
  “是啊，给您跑腿。。。不不不，给您办事谁都可以，可教官还得讲课啊，学习可不能落下啊，再穷不能穷教育，他这一走，这不是耽误兄弟们明天的考试吗。”
  “是啊是啊。”孟勇也跑了过来：“楚教官教了一个月了，眼瞅着明天就要考试了，要是明天过不去兄弟们死的老惨了，行不白局？”
  白月大大的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想笑，可是看着俩人都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目光扫过其他人，全都是点头不已的模样。
  最终，白月看向了楚御：“你，给他们，给他们上了一个月的课？”
  “惭愧，惭愧。”楚御摸了摸鼻子：“就是瞎讲，兄弟们抬爱罢。。。”
  没等楚御说完，白月再次揪住了他的耳朵：“胡闹，姓楚的，我看你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忽悠孟勇也就算了，居然敢忽悠这么多人。。。”
  白月还没教训完呢，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就跟白月揪的不是楚御耳朵而是他们亲爹的耳朵似的。
  “白局，白局您松手，快快，千万别伤着教官。”
  “要揍您揍我吧，我皮糙肉厚，教官还小，正在长身体的时候。”
  “是啊是啊，您快松手吧。”
  一群人急的和什么似的，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白月脑仁疼。
  白月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搞不明白什么情况，但是她也看出来了，楚御真给这群人忽悠的不轻。
  “好！”白月松开了手，冲着楚御冷笑不已：“海龟是吧，讲课是吧，忽悠是吧，好，老娘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忽悠他们的，忽悠不好，呵，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护着你老娘也要把你大卸八块！”
  楚御能听出来，白月是真生气了，而且气的不轻。
  结果没等他开口呢，一群人又给他围了起来，和孝顺儿子似的嘘寒问暖的。
  有拿水的，又吹耳朵的，还有拿扇子扇风的。
  拿水的就无所谓了，扇扇子也行，主要是吹耳朵的，闻到了一股子大葱味。
  “都给老娘坐回去！”白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意更盛，双眼看向了黄浩然：“好你个黄浩然，莫局让你坐镇。。。好，先不说，上完课我再找你和孟勇算账。”
  楚御二话不说，赶紧跑到了讲台上。
  他有种预感，要是不能让白月满意了，他绝对会死的很难看。
  到了讲台上，不知死活的王栓柱立马把凉茶送了过去。
  台下最后一排的白月双眼之中满是凌厉！
  她是死活没想到，这才走了一个月，局里居然乱成了这样。
  最终，白月的目光落在了楚御的身上，心里有了注意，这种害群之马，不能在留在局里了，别说从海外留学回来了，就是从火星留学回来的都不行。
  有没有真才实学不说，心术肯定是不正的。
  怪不得老娘当初看着小子鬼鬼祟祟獐头鼠脑和通缉犯似的，果然是别有动机！
  连上了一个多月的楚御就没紧张过，可一想到白月就坐在下面，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那个。。。那个，那个讲点什么好呢？”
  下面没人吭声，所有人都知道，甭管是什么，只要开口就有收获。
  楚御挠了挠头，面露难色。
  就在这时，一声冷哼传来：“不知道讲什么是吧，好，那你就说说之前我之前协助过的a类事件，如何对付降头师！”
  “降头师？”楚御一脸古怪。
  黄浩然和孟勇等几个和白月比较相熟的人齐齐转过了头，对白月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给白月气的，恨不得马上冲上去给这几个人揍一顿，也不知道楚御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就说一下降头师，你不是教官吗，讲吧，我倒是要好好听听，你是怎么忽悠大家的。”
  楚御默默的叹了口气，无力的问道：“那个什么，怎么对付降头师，谁知道。”
  “到底是你是教官还是他们是教官，很多人都没碰到过。。。”
  白月话还没说完，“唰”的一下，除了白月外，所有人都举起了手。
  白月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楚御随手一指：“那个第二排长的最丑的大光头，你来说。”
  第二排的大光头全站起来了。
  楚御无语道：“我说的是最丑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
  你们都赶紧坐下啊，都说了是最丑的了。
  楚御叹了口气：“中间那个，长的最丑。”
  被钦定为最丑大光头一乐得意，朗声道：“在已知条件下，也就是探查到降头师藏身处后，并发现小鬼婴尸，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焚烧婴尸，但却不是将其彻底祛冥。”
  楚御点了点头，随手一指另一个大光头：“第二丑的，你来解释一下。”
  “因婴尸乃是黑衣降头师心血所炼，婴尸被焚烧至死，黑衣降头师同样会遭受烈焰焚身之痛，在如此情况下，必会第一时间赶回藏身处探查情况，这时候，我们就可以日死他，通过。。。”
  楚御直接将粉笔头砸了出去：“靠你大爷，耳朵塞驴毛了，能tmd烧死吗，我问你能tmd烧死吗，烧死了，怎么抓活口啊，降头师，你大爷的，黑衣降头师，不是水鬼那种垃圾，一年到头碰不到几个，你给婴尸烧死了，他要是也挂了怎么办？”
  光头大汉一脸羞愧。
  白月嘴巴张的大大的，大脑进入了宕机状态。
  楚御没好气的指了指另一个大光头：“第三丑的，你来说。”
  “是，教官。”大光头站起来后，一脸显摆的说道：“教官之前教过我们，黑衣降头师，多出没于二线三线城市，而且是市区，因为这样不会碰到隐门中人，用教官的话来说，黑衣降头师就是团伙作案，不会无缘无故的来到华夏境内，所以，我们需要联系兄弟单位，查找黑衣降头师的帮手以及联络人，大概率会是本地富商或者上流人士，其中，重点排查有商业纠纷但是商业对手出现意外伤亡的情况，为了将排查范围缩小，再进行精准锁定，也就是，也就是。。。”
  大光头抬起脑袋，看向楚御，弱弱的问道：“教官，用您的话怎么说来着？”
  “玛德智障！”楚御骂了一句，朗声说道：“那些原本是穷逼，但是突然发达的阔佬，去过海外的，尤其是南洋的，钱不干净的，尤其是最近发生过悬案的重点调查，死的不明不白不是自杀但是却找不到证据的那种，缩小目标后，强闯民宅，看看他们家有没有贡台，有了就基本确定了，然后直接高压审讯，找到这个王八蛋就可以抓到降头师了，降头师满脸经文去哪都不方便，人生地不熟的，要钱要交通工具要通讯工具，都需要别人帮忙，这么简单个事都重复不明白，一群废物！”
  台下的白月，完全傻了眼，心里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