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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

  “真没想到,乌太医还是个说故事的高人啊,竟然把大王唬的一愣一愣的,那高‘潮迭起的情节真是动人心魄啊!”赵三郎在唐越面前嘀嘀咕咕了半天,很是感慨一番。
  唐越握住他的手,追问道:“也就是说,殿下没事了?大王并没有相信那些流言了?”
  “这……”赵三郎叹了 口气:“这就不知了,大王并未明说,但想必是不信的吧。”
  太子昭还未归来,唐越一颗心都吊着呢,虽然说相信太子昭能处理好这样的局面,可那毕竟是一国之君啊,伴君如伴虎,谁知道他哪根筋抽了又会发疯呢?
  哎,这当皇帝的人大概都有些失心疯的毛病吧?也不知将来太子昭是不是也会这样。
  这可不好,看来要提前给他准备点安神凝气的药材才行,免得天天在宫里压抑成神经衰弱了。
  “乌卿,你说的这青蒿素真的如此神奇?它是从哪儿来的?”南晋王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陛下,您绝对想不到,这青蒿素啊不是从咱们吃的青蒿里面提取的,而是必须从黄花蒿中提炼出来,而且还不能用煮的方法,必须用盐水浸泡挤压出汁液来使用。”
  “如此简单竟有如此神奇的效果?”
  乌太医宝贝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献上去,“大王,您看,这就是青蒿素了,是臣一时私心偷偷藏起来纪念的,不过太子妃说,这青蒿素一定要新鲜才有用,这瓶子里的怕是过期了。”
  南晋王好奇地闻了闻,味道有些重,很难想象这样简单的一种东西就能治愈人人谈之色更的疫病。
  “既然如此,去将黄花村治愈的村民找几个来给寡人瞧瞧,寡人实在好奇乌太医心思单纯,满口应了下来,“那大王可以派人去黄花村传唤,记得挑几个重病初愈的,臣其实有做笔录,将他们每天的病况记录在案,往后再有这样的疫病,就省事多了。”
  “哦?这样确实不错,还有这青蒿素的方子也一定要记得一清二楚才行。
  “那是自然,太子妃都交代过的,往后啊,还得命人多种些黄花蒿,以免野生的不够用……”
  “乌太医,这百姓们种粮食已是任务繁重,哪有时间和精力种植草药?”占大人逮着个空子立即钻了进去。
  立即有一派的官员附和:“是啊,边关战事不断,军饷粮草消耗巨大,百姓们的税赋已经沉重的很了,若是再让他们种植草药,恐怕这……民心思变啊
  “嗤,两位大人这是什么话?这黄花蒿又不难种,每家每户种几棵即可,能有多大的负担?这到了关键时候可是救命的宝贝,您不如问问老百姓,他们愿不愿意花费这个时间和精力去种植对他们可能救命的东西!”
  南晋王暗暗点头,“就按乌卿说的,传旨下去吧,寡人也不强制,将利害关系说清楚.种与不种由他们自己决定。”
  话虽这么说.但大王的诏书一下.百姓们谁敢不遵从?
  “大王,此时谈论这个为时尚早吧,您还未确认此药真能救命呢。”占大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大家难道忘了,今日的朝会是质问太子殿下的劣行的吗?怎么主题被一个大夫拉跑了呢?
  “是啊,快让人去传旨,找几个患过疫病的平民来,寡人要好生看看。”
  这一等就是大半日的时辰,太子昭中途去了王后娘娘那请了安,吃了顿饭,还听了一大段的唠叼才听到宫外传来的消息。
  两名禁军匍匐在大殿之上,压低着脑袋汇报:“启禀大王,黄花村……黄花村已然不复存在了!”
  “啊……什么……怎么会不存在了……难道……”众人将目光一起锁定在太子昭身上,就连衡国公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本以为只是诬陷之言,难道……?
  不过思维一转,大多教人还是更信任太子昭,只当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毕竟,要杀害一个小村庄的村民实在太容易了。
  “什么叫不存在了?人呢?房子了?太子昨日刚赈灾归来,难道今日就集体升天了不成?”南晋王质问道。
  “启禀大王,黄花村有烧过的痕迹,一应屋舍都化成了灰烬,卑职找了些尸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都是些无头的尸体,烧的辨认不出什么来。”
  “无头尸体?这是为何?”南晋王百思不得其解。
  占大人立即站了出来,“大王,这还有何可猜的,必定是那歹人不想让人认出村民的身份,才下此杀手,去其首级,这样,也就无法辨认死者的身份了
  “占大人此言差矣,尸体只有十几具,黄花村的村民可是有好几百人呢,这真要是烧光了,其他人的尸体哪去了?”衡国公立即接口反驳。
  “这就要问太子殿下了,若是他是分批杀害感染了疫病的百姓呢?那之前的恐怕连灰都埋进土里了,自然找不到。”
  “占大人,您一定要把这子虚乌有的事情栽脏到太子殿下头上,是何用意?”
  “国公爷,您一定要替太子昭辩解,是何居心?难道说,在您眼里,这朝堂之上只有太子一人了不成?”
  “啪!”南晋王拍案而起,怒斥道:“都给寡人闭嘴!在朝堂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大王息怒……”众人忙下跪请罪,唯有太子昭依然镇定地坐在原位上。
  “聪儿,你来说说,黄花村的村民呢?”南晋王隐忍着怒气质问太子昭。
  他原本是不大相信这个流言的,听过乌太医的故事后就更加不信了,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而且……他瞥了衡国公一眼,这位刚才无条件地信任确实很可疑。
  就算太子昭再能干,这些人也用不着这么急着就站到太子那边吧?
  太子昭起身,淡然地行了个礼,开口说:“父王,昨日儿臣离开时,村民依然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烧的连渣都不剩了呢?”
  “是啊,殿下,这是为何呢?”占大人反问道。
  “儿臣愿意带人前去探查,必要查明真相!”
  “真相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殿下难道还有其他说辞?”占大人呵呵一笑,“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自古处理疫病都是如此,那黄苞村离邺城如此近,万一有病源传入邺城,那可是不可估量的损失啊,臣倒以为,殿下此举实在太果断太正确了。”
  太子昭瞄了他一眼,冷哼一声,“占大人这嘴巴果真是能颠倒是非黑白,孤往年在外征战,论嘴皮子还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
  众人拉成耳朵听着,只听太子昭凉飕飕地说:“不过,孤刚才想起来,把黄花村的村民安置在其他地方,以免他们因为孤的缘故成为刀下亡魂。”
  “殿下,您这话……”可信度实在太低了吧,谁能相信啊?
  “可有证据?”南晋王憋着气问。
  “自然有,去传那黄花村的村长来,父王一问便知。”
  “大王并未见过那个村的人,是圆是扁还是您说了算?”
  太子昭背着双手立于堂前,嘴角微微一勾,“等父王见到此人,自然会信的。”
  南晋王露出疑惑之色,不过还是点头答应了,“宣此人入殿!”
  这次没用多久的时间,一名穿着葛布麻衣的老人家拄着一根树枝削成的拐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他眯着眼睛抬头看了龙椅上的大王一眼,立即下跪磕了三个响头,“大王.您可还记得老奴?”
  “……”众人心思各异,有的心想:这老家伙一上来就攀关系,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也有人心想:太子殿下如果真做了这种事,自己是否还要好言相帮呢?
  而被众人记挂着的太子殿下却表现的平静多了, “父王,此人便是黄花村的村长,也曾患过疫病,不如您听他说吧?”
  南晋王盯着那老头看了许久,有点模糊的记忆,不过并非什么大事,便说:“你是谁?”
  第146章 是挺善良的
  “你是谁?”南晋王重复问了一遍,加重语气命令道:“抬起头来!”
  “大王.老奴……素英。”
  “素英?”南晋王愣了半刻随即瞪大了双目,他三步两步冲下龙椅走到那素英面前,抓着他的胳膊将人拉起来。
  “素英!竟然是你!”
  群臣均傻了眼,这一个小小乡村的老头竟然是大王的故人,而这件事似乎太子昭是事前知道的。
  “是老奴,眨眼竟是二十年不见,大王英姿不减当年!”
  南晋王激动的表情仅是一瞬间,他渐渐松开紧握的双手,将一切心绪收敛于皮下,转身走出大殿,“退朝,素英随寡人来。”
  “退朝……”
  太子昭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直接就走出了大殿,身后紧随着衡国公等大臣,纷纷追问: “殿下,这……到底是何人啊?您又是如何知道他是大王的故人的?”
  太子昭停下脚步,转头, “什么故人?”
  “刚才那……”那叫什么素英的如果不是大王的故人打死他们都不信。
  “那只是黄花村的村民,资格较老罢了,父王之所以认得,也许是……昔日的部下?”
  不理会众人猜疑纷纷,太子昭继续往前走,走了十余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说:“占大人,请过府一叙。”
  被点到名的那位浑身一震,满头大汗直流,“殿……殿下,您此举何意?下官还有要事在身,不如改日?”
  “要事?是急着回去向三王兄汇报今日大殿上的成败结果么?”
  “殿下何出此言?您这是诬陷下官与三王子图谋不轨么?”
  “原来占大人还知道诬陷二字。”太子昭点点头,“既然大人不愿,那孤就不勉强了。”
  等他走远,太臣们纷纷避开那位占大人,衡国公更是冷嘲热讽道:“占少府今日真够威武的,连连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不知您眼里还有谁啊?”
  “衡国公一味儿帮殿下说话,不知又是否已经为殿下马首是瞻了呢?国公爷眼里还有大王吗?”
  “喑,这文人的嘴皮子就是溜,本公甘拜下风。”
  “国公爷真会开玩笑,您句句反驳下官,是下官甘拜下风才是。”
  两人对视了一眼,嘴角一撇,各自走开了。
  跟在后头的官员小声感慨着:“这占少府的胆子可真大啊,得罪太子殿下对他有何好处?”
  “好处不是明显着吗?他是三皇子的岳父,自然是……呵呵。”
  “那衡国公……”
  有人想起一件事,惊呼道:“呀,衡国公与栎阳侯不是正在议亲么,这往后.衡国公与太子府的关系可就……”
  世族大家的关系多靠联姻来维系,在这盘根错节的关系中,也只有联姻在大家看来是晕牢靠的,因此衡国公和占少府对上,他们一点也不意外。
  “三王子此时不蛰伏,还如此锋芒毕露,与太子殿下针锋相对,怕是要不好喀。”
  “宗正大人可别乱加臆测,殿下可不是眦睚必报之人。”
  “对对,是在下失言了,失言了……”
  太子昭回府,唐越见到他便问:“听说黄花村被烧毁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太子昭也不打算瞒着他,“昨天夜里。”
  唐越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担忧地问:“那他们没得逞吧?”
  “若是得逞了为夫现在还能站在这儿?”少不得要在宫里和人争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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