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

  还有他包里的一堆的保命法宝之类的东西,槐树精用的理由是那都是店铺里卖不出去的滞销货。君戏九不懂,还真以为那些东西都是人手一堆烂大街的普通东西。
  另外他只要不使用就不用担忧等价交换的问题,真逼得要使用的份上了,那还顾得上那么多?
  至于认为槐树精实力弱小,是因为槐树精不敢直接送君戏九绝世秘籍功法之类的让他修炼,然后费尽千辛万苦设计了性格刚直,为人正气的云然道长欠他一份人情然后借机提出让他收养教导君戏九一些保命之法。
  君戏九不愿意跟随云然道长离开槐树精,槐树精好不容易才坑到一个冤大头,怎么能放弃呢?他面不改色的哄君戏九说他的实力超级弱的,随便来个胖点的鬼都能欺负他,让君戏九跟云然道长好好学习道法,然后来保护他
  偶尔暴露了一星半点,也自降身份的忽悠君戏九其实他这个水平在地府满大街都是,还把早都绝迹的上古时期的大佬的平均水平科普了一番。
  君戏九认识的很多人实力都很强,他又没见过槐树精真正巅峰状态下全力以赴的实力,下意识的就误认为槐树精的实力在阴间只是大众水平,很弱,需要保护。
  嗯,真是个美好的误会。
  “九儿,回来了。”槐树精在君戏九面前依然维持着一副年老的模样,只是不再是最开始那种快要饿死的难民状态了。
  小时候君戏九总忧心槐树精会不会饿死,为了改掉君戏九习惯性的节俭不敢吃饱想给他省口吃的的坏习惯,槐树精只能偷偷的用法术慢慢把自己变得圆润了点,忽悠还小的君戏九,说他们家已经从很穷晋升成了不太穷可以吃饱饭的状态了。
  “父亲。”在乱葬岗外围看到槐树精后,君戏九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脚下迈步的速度稍微加快了点。母不嫌子丑,换成父亲也是。君戏九不敢再外人面前笑怕吓到人,在面对自己亲近的人时,笑的怎么难看都没关系。
  “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和同学相处的好么?有没有人欺负你呀?怎么又瘦了?要好好吃饭”槐树精带满脸笑一边拉着君戏九的手往回走,一边随口关心一些日常的事情。
  他还偷偷的开了天眼查看了下君戏九身上的功德金光已经很多了,不禁在心里暗自琢磨着,可以考虑在乱葬岗附近建座大房子了,这点福气现在能承受的起了。
  这么短时间内就得到这么多功德,吾儿就是优秀。
  君戏九耐心的一一回答道:“学校很好,同学们都很好相处,没有人欺负我,平日里也有好好的吃饭”虽然槐树精有些唠叨,偶尔还会问重复的问题,但君戏九却甘之如饴,家人的关怀总是这么的温暖人心。
  槐树精和君戏九唠叨了一会,午饭时间,他特意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希望儿子吃的开心点。然而君戏九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第一反应不是高兴有美味的东西吃,而是
  “父亲,这桌饭菜也太过花费了。”君戏九顿时有些小心疼的道:“寻常小菜我也吃的开心,我味觉有损,再名贵的东西也吃不出味来,父亲以后还是不要太过为我铺张的好,我们家的条件刚刚好转一点,有钱您自己吃的好一点我更加的开心。”
  槐树精顿时一口血梗在心头:“……”他早就辟谷了,哪用得着吃饭!
  虽然很欣慰,但是好憋屈。
  槐树精忍着牙疼说道:“我们家的铺子近年来已经走上了正轨,最近赚了点小钱。”这个他没说谎。君家把国内的资源占的差不多了,蛋糕总不能自己一个吃,不然容易惹众怒,吃独食也容易被噎死。他最近忙着向外国扩张,确实是近年来才走上正轨,前期投资很大,最近才小赚了一笔。
  君戏九想都没想的道:“那就更没理由浪费了,刚走上正轨那里都需要钱。”
  槐树精:“……”他钱多到已经能填海了。
  自己设定的【穷】属性,含着辛酸的泪也要坚持到底。
  第55章 您又乱花钱
  正午时分, 一行人踏入乱葬岗的方向。
  “当年是我不孝,丢下老爹一人独自外出闯荡。我在外面也时刻惦记着老人家, 只是混不出个人样来没脸回来。如今我衣锦归乡, 他老人家却…”步高升从兜里掏出手帕抹了下眼泪, 原本带笑的脸瞬间转成悲痛的神色。
  步高升,即那个出去闯荡的孤儿富豪。
  这一行人中其中一位年七十左右的老者抽了口旱烟, 吐出个烟圈后,沉重的叹息了一口气:“哎,也是成子没这福分, 不过你现在出息了,想必他在下面也会感到欣慰的。”
  步成,既步高升的养父。
  “八爷爷,村子里帮忙安葬我爹的人情, 我会记在心里的。”步高升把手帕重新塞进兜里,脸上还维持着一丝淡淡的悲痛表情,只是眼里的神情却带了丝烦躁。
  步家村依山而建,乱葬岗的位置在一处山沟里。山路崎岖难走, 交通工具没办法开进来,只能徒步走。近年来步高升就没有怎么受过苦, 走了半小时还没到脚都有些疼了。不过自己提出的想来给步成上柱香,放出的话也不能收回去。
  乱葬岗附近的村子叫步家庄,村子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姓步。据说以前还是个大家族,因为躲避战祸集体迁移过来的。
  被叫八爷爷的老者听了这话抬了下眼皮又放了下去,他人是老了脑子却没糊涂, 眼睛也没瞎,心里也门清。时隔几十年都没音讯,此时却突然跑回来说要修坟,步高升的来意他不管,不管他是真心还是假意,总归能为村子里捞点好处。
  “到了。”
  步八爷随手把旱烟别在裤腰上,率先带路往前走。步高升松了口气,他来时穿的是皮鞋,就算鞋子再好再舒适,那也是在走平整路的前提下,走起山路来是真的遭罪。
  他快步跟上去,随口问道:“我爹埋在...”等看清据说是乱葬的地方,神色有些惊愕:“不是说埋在乱葬岗么?”步成是不是埋在乱葬岗步高升并不怎么在意,他要的只是一个展示孝心的借口而已。
  乱葬岗在步高升的印象中都是杂乱荒芜的,这里的坟包却都是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每个坟头上都没有一根杂草,跟专门有人照看的公墓除了规格基本上就没啥差别了。而且让人稀奇的是,非年非节的,有些坟包边上还摆着一些祭品。
  步八爷脸上露出一个欣慰欢喜的笑容,眼中的神色也转为了真诚,语气略微上扬道:“应该是小九儿回来了。”君戏九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祭品供果,顺带也会祭一祭孤坟。
  乱葬岗以前是很杂乱荒芜,君家不想死去的亲人居住的环境糟乱差,修自家坟的时候就顺手把这里的孤坟都修整了一番。村子里近年来死了人也是埋在这里的,在君戏九考上国大后还有人觉得这块坟地风水好,好几家有孩子上学的人家都把自家祖宗的坟地往这里迁移想沾点好运道。
  至于还叫乱葬岗,只是叫习惯了。
  步高升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小九是谁?”
  步八爷语气中带着骄傲的道:“是村子里一户君姓人家的孩子,今年考上了国大。这孩子有孝心,隔三差五的会回来给亲人上个坟,顺带也会连一些孤坟也扫了。”
  跟步高升的作秀不同,这才是有真情实意的好孩子!
  君戏九小时候是在乱葬岗长大的,只是在他上学的时候是需要户籍身份证明的,槐树精用了点手段虚拟了一个假身份把他和君戏九的户口都落在了步家庄。
  步高升听了并没有怎么在意,他心里还对步八爷骄傲的语气有些不屑。他小学都没上不照样创下这偌大的家业,那些名学校毕业的大学生还争着抢着要来他公司上班呢!
  步八爷带路往前走,在靠近中心地带的位置停下,指着一座坟包:“诺,这就是成子的墓了。”
  坟前的石碑上干净如新没有一丝的灰尘,还带了点未干的水迹,一看就是刚清洗擦拭过的。边上摆放着一些瓜果和烧过的纸钱,坟砖上放着的香炉里还有半柱香没有燃完。
  “成子除了你以外也没其他后人了,这些年都是小九顺带给祭祀的。”步八爷淡淡的说了声。
  步高升的脸皮顿时有些发烫,他虽然是收养的,但也冠了步家的姓,当初也是正经的登记了户口本,告知了乡里乡亲摆过认亲宴的。如今他这个正经的儿子几十年来都没空给老子上坟,一个外姓的陌生人顺手做的却比他还孝顺。
  随行人员中的一个此时站出来说了句话:“步总,您刚才不是说要老爷子定制一个金丝楠木寿棺么?我刚联系了下,棺材铺说加急赶个单子,不过要加钱,要五十万。”
  步成是死于疾病的,他姓步,步家庄祖上的祖宗都是一家的,看在同族的情面上,他死后村子里一家一户出了点钱买了口薄皮棺材,给他办理了身后事。步高升为了展示一下孝心,修坟是其一,他还打算换口新棺。
  步高升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眼随性人员,虽然他并没有打算花那么多钱买新棺,但虚吹一下还是可以的。这小子机灵会办事,回去后可以考虑调到身边来办事。
  他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挥手随意道:“这点小事,你看着办。”
  看到另外几个随行的村民羡慕惊愕的神色,步高升在内心哼了声,不过几十块的孝心难能和他几十万的孝心比?他又看了眼已经失去水分有些干瘪的瓜果心中不屑,大概是图便宜,还不知道是在哪个批发市场买的烂东西来凑数。
  小小年纪就会经营名声,其心肯定不正。
  步八爷抽了口旱烟从鼻孔里喷出烟雾,刚才步高升轻蔑的神色他瞧了个正着。什么东西,当初步成家里没啥余粮就为了养这个小崽子差点没饿死。养儿防老,眼瞎养了个狼心狗肺的崽子,死后还是没人给他摔盆。
  要不是步高升承诺了给当初集资安葬步成的人家每户出一万块钱作为感谢,他才懒得招呼这忘恩负义的东西。就是换了百万的棺木又如何?步成已经死了,早干什么去了?
  步高升使了个眼色,一起跟来的手下人就把带来的贡品摆在了边上,刚才抖机灵的那个人还故意把他们带来的瓜果和君戏九供奉的摆放在一起。一个水灵灵的看着就新鲜,另外一个干瘪没水分,高低之分显而易见。
  “那个叫小九的家里条件是不是不好啊,买的东西...算了,看在他替我尽了几年孝的份上,我可以资助他上大学的所有费用,如果愿意,毕业也可以来我的公司上班。”
  步高升一副施舍的态度让步八爷心里觉得膈应,出口打断他的话语道:“时辰不早了,你给成子上柱香吧。”
  自觉挽回了面子,步高升接过手下点好香弯腰浅浅的鞠了下躬,插进坟砖上香炉里,面带悲痛之色的道:“爹,是孩儿不孝,现在才来看您,在外的那些年我也苦啊...”
  话才刚起了个头,这时候却突然吹来一道大风,坟头上的一些沙土直接吹进了步高升的嘴里,让他正准备诉苦辩解的话一下子就被噎在喉咙口。
  刚才点香的助理立马上前解围:“步总,风大,我们重新上一根吧。”他上前把灭掉的香拔出来重新点上。
  这次步高升没什么心情说场面话了,敷衍的鞠了下躬就打算把香插进了香炉里。谁知道香还没挨着香炉,就又灭了。
  这次可没有风!
  助理一边在心里嘀咕,一边再次解围:“步总,这事都怪我,可能是我买香的时候碰到黑心商人卖假货。”他为了以防万一,香烛之类的东西买了很多备用的。
  拆开一把新的香,重新点燃。
  一连两次的意外,步高升这时候心里已经很不满了,这次连鞠躬都不鞠了,直接就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咔嚓。
  这次香倒是没灭,而是直接拦腰折断了。切口处特别的整齐,像是被锋利的刀子直接削断的。这不吉利的现象让步高升的脸色有些难看,内心也有点惊慌了。
  步高升不信邪的又试了几次,每次都失败了。
  更打脸的是,香炉里两根香,他的香不是风吹灭,就是拦腰折断,怎么都上不进去,原先那半炷香却始终燃烧着。
  步高升内心惊恐,面上却强自撑住:“这里面埋的是不是我爹?”别不是上错香了吧,怎么这么邪门?
  “当然是了!”连接发生这种灵异事件,另外几个村民看步高升的眼神都不对了,其中一个说话的语气带着点火气的道:“当初还是我给成叔抬的棺,填的土,墓碑上的字还是我爷当年刻的呢,哪能认错!”
  这话一出步高升连掩饰都不做了,脸色阴沉的厉害。下面埋的是他养父,那他怎么都上不了香算什么?三番五次不受他的香火,那潜在的意思是不愿意认他这个儿子了?
  步八爷一点都没惊慌,甚至还觉得有些解气。不过看在钱的份上,他也不好说太过的话:“今个日子不好,改天再上香吧。”给自己老子上香连跪都不跪,步成那个软面团一样的脾气,也算是硬气了一回!
  明明是正午,却感觉周围阴森森的,而且还发生了这种事情,步八爷给了个台阶下,一行人都不敢再呆下去了。
  又是一阵大风刮过。
  “哎哟!”步高升走路的时候没注意脚下,一个没踩稳身体因为惯性直接五体投地的摔趴在坟前,额头狠狠的磕在地上,当即就磕出一个血口子来。
  跟着步高升的下属纷纷上前扶他起来,有人一看,原来是步高升不小心踩到一根供品香蕉。让人觉得怪异的是另外一大串在别处,为什么会单独有一根在出现在步高升脚下?
  刚才抖机灵的那个助理此时却突然发现,他后来放的瓜果糕点什么的都被刚才那阵邪风吹的四零八落的散乱了一地,那几个干瘪的果子却好好的摆放在原位。
  有鬼!
  他再看乱葬岗中的坟墓时,明明是艳阳天,却无端让人感觉到一阵森森鬼气。内心不由升起一抹恐惧之感,要不是顾忌着步高升还在,真想直接就逃跑。
  步高升被那下磕的头晕眼花站都站不稳,脑袋疼的他说不出整句话来,只气若游丝的吐出一个字:“走。”他现在是一刻都不想再停留在此地了。
  一行人惊慌失措的下山而去,他们不知道的是,刚才祭祀的本人一直在他们面前。今天君戏九回来了,槐树精特意布置了一个结界,让阴魂在正阳天也可以出没。
  “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六婶生前是出了名的温婉和善的脾气,这会被气得周身鬼气都不停的剧烈波动:“成子你真是瞎了眼收养的什么玩意,还敢指桑骂槐我家九哥儿!”不过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哪能跟他们至纯至孝的九哥比!
  六婶就是那个自怜坟头草无人清理的阴魂婆婆,自那天以后,她就把君戏九当自己儿子看待。她护犊子的厉害,刚才让步高升五体投地磕头的事情就是她做的。
  步成看着已经消失的人影,又瞥了眼四散扔在坟头前的各种高档贡品,内心没什么波动,冷淡的说了声:“他不是我儿子。”
  从步高升不声不响,不留只言片语的跑了,期间几十年都没送回个音信,他还抱了点希望。希望他在外面能过得好好的,不跟着他受穷也好。只是仅存的一点温情在步高升刚才轻视鄙夷君戏九的那刻,他就不再打算认这个儿子了。
  这几年供奉他没让他受饿难过的是君戏九,不是冷心冷情的步高升。六婶骂的没错,他就是眼瞎才养了个白眼狼。所以刚才他从中作梗,不愿意受对方的香火。
  “算你有良心。”看步成表态了,六婶才罢休,她顺了下头发,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竟顾着气这个糟心玩意,给九哥儿准备带去学校的东西还没准备好。”九哥可是最喜欢吃她做的酱菜,她得赶紧回去启一翁装瓶。
  六婶风风火火的走了后,步成看了眼他坟包前干瘪失去水分的水果,又伸手从兜里摸出一个苹果,果肉饱满又大又红,水灵灵的看着就很有食欲。这是君戏九今天给他的,外面的水果之所干瘪,是被法术转换成了阴魂能吃的东西。
  他咬了一口,甘甜的汁水在味蕾上绽放。
  步成按着胸口,毫不犹豫的扯断连接着他和步高升的亲缘线。这些年庇护步高升那么久,不属于他的福气,也该连本带利的收回来了。
  另一边的步高升突然觉得心口空落落的,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心慌的厉害。
  这次一起跟过来的秘书走进病房,语气小心翼翼的说道:“步总,我们之前看中的那块地被人截胡了,已经和别人签约了承包合同了。”
  “什么?”步高升情绪一激动,脑袋被磕的地方就一阵抽疼,他深呼吸恢复了下情绪,等脑阔不那么疼的时候,然后问道:“是谁?”
  他之所以回来给步成修坟,就是因为附近的一个小县城被政府规划准备建造疗养地,他是干房地产发家的,得知消息后自然想从中分一杯羹。同样的竞争对手,在选择合作方对象的时候,会偏向本地出身的企业家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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