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0节
夜幽兰开始没有反应过来,反复想了想,才明白张太医的意思是母后若是一直这样就会神志不清变成疯子,疯子又怎么能控制情绪,又怎么可能知道生气不好从而克制疏通?
所以才想用以毒攻毒的方法让母后清醒过来,然后再调理身体?
旁人听了,也确实觉得皇后娘娘快疯了,所以才会说这么多不符合身份的事情来。
“琳琅,如果失败,母后就真的不行了吗?”夜幽兰怯怯的看着她,眼眸里泪水簌簌而落。
尽管,她埋怨过母亲,但是生死关头,那些埋怨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失败的话……”白琳琅点了点头。
“你有把握吗?”夜幽兰期待的看着她,不光她,其他人,包括圣上都看向她。
白琳琅摇了摇头,她并没有把握。
“以娘娘对琳琅公主的态度来看,琳琅公主来做这件事比较妥当。”张太医见圣上的目光已经看向他,立即说道。
作为死道友不死贫道,李太医也坚定的附和了张太医的话。
圣上沉着脸,还在考虑,若是不试,皇后好歹还有二三日可活,若是试了,这转眼可就失去性命。
“白琳琅,你有几分把握?”
“回圣上,我只有四成把握。”白琳琅遗憾的说道。
“四成把握也不低了。”张太医忙道,李太医点头附和。
白琳琅心底呵呵了一声,不过她本也打算自己出手,皇后对她所为,对小六的所为,今日她就能光明正大的收了她的命!
“皇后,你真的答应一试?就是成功也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圣上眯眸,黑沉的眼底闪烁着迟疑。
“答应!”皇后嗓子红肿发出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这些日子,急速衰老的她,端庄美丽的脸看起来跟一个年迈老妇没什么区别,脸上的褶子也越来越多,看上去越加显得死亡已经临近了。
圣上见状,犹豫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夜幽兰捂嘴哭泣,心中痛苦万分。
“圣上,娘娘乃一国之母,想来度量也大,一般情况下,想气娘娘并不容易,所以我说的话会有些过分,伤人,还请圣上先赦免琳琅以下犯上对娘娘不恭敬之罪。”白琳琅说道。
“准。”圣上深深看了一眼白琳琅,带着千钧之力。
“若是有万一,还请圣上赦免琳琅的死罪!”白琳琅叩首请求道。
众人一阵沉默,张太医和李太医两人暗暗心惊,也只有白琳琅敢这么跟圣上说了,若是他们这么说了,可能下一刻就被圣上拖出去斩了!
“准!”圣上良久之后才说道。
白琳琅再次叩首起身,“圣上,是否让不相干的人先离开?”
圣上抬手,让一些不相干的宫女离开。
至于夜堪,他有些黯然道:“父皇,就让儿臣留在这儿吧!或许……儿臣也能帮得上忙。”
皇后有了皇子之后,对夜堪这个皇太子的态度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要是以前皇后还遮掩着,但这两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夜昭太受宠,她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圣上点了点头,夜堪留了下来,平清华被夜堪打发走了,两位太医倒是没走,万一娘娘在这过程中出了什么事,他们也好急救。
“娘娘,您是不是有些日子没有照过镜子了?”白琳琅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镜子,缓缓迈步过去,放在了皇后的面前。
皇后冷眼戳了白琳琅一眼,才把注意力放到面前的铜镜上,她骇然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自己,花白的头发,憔悴无神的眼睛,脸上一道道褶皱像裂痕一样爬满了她的脸……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皇后抱着镜子,腾的坐了起来,精神仿佛一下子就恢复了。
“怎么会这样?这怎么会是我的脸?”皇后哆哆嗦嗦的摸着脸,一脸恐惧到失神,转儿丢掉铜镜,歇斯底里,“白琳琅你这贱人!你害我!”
“娘娘,你真是聪明,你这副样子就是我在害您呢!”白琳琅听了皇后的话,露出几分灿烂得意的笑容。
“你果真害了我?”皇后愤怒之后,一愣,又狂喜道:“圣上!您听到没有?她承认是她害我!”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恶意
圣上沉默未言。
夜幽兰欲言又止的看着母后,想说又不敢说,怕影响到白琳琅治病的效果。
“你以为圣上会信你?你现在已经半疯,你说的话,就算是真的,圣上也不会相信。况且我现在可是在给你治病,说什么他们也只会当做是假的,不信你看看他们会不会为你而呵斥于我?”白琳琅自信笃定的说道。
夜堪哭笑不得看着她,尽管这是事实,但是当着所有人面前说出来,总归是对她又影响的吧?万一要是父皇信了呢?
张太医也觉得白琳琅是胆大过头了。
“幽兰你难道没听到?是她害的我!不然我怎么可能生病?”皇后目龇欲裂的瞪着夜幽兰。
“我肯定没病的,都是她做的手脚,都是她做的手脚!”皇后说的话太多,气喘吁吁起来,面色更显惨白。
“娘娘,幽兰只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你,你这个做母亲的以前对不起她,后来一样对不起她,作为一国之母,连自己女儿都保不住,你还有什么脸做母亲还有什么脸做一国之母?”白琳琅冷笑道。
夜幽兰又急又怒,“母后……”
“幽兰!”白琳琅转过身,神色严厉的看着她。
夜幽兰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只能垂下头,不敢再说什么。
皇后瞪着她,鼻翼扩张的越来越厉害,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
“我就是害你!又如何?你不觉得你该死吗?后宫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有皇子出生?这事难道跟你就没有关系?我看死在你手上的皇子不计其数了吧?圣上虽然英明……”白琳琅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仿佛她才是高高在上的神一般,而她只是濒临死境的可怜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