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节
她亲手送他上的西天,她哪里来的脸说这种话!
柳纤纤一下子抓紧宋世贤的衣襟,脸压在他的胸前,眼中滑过毒辣的光,只这光如昙花一现,转眼不见,宋世贤没看见,屋子里的其他人也没看见。
柳纤纤抬起脸来,泪花湿雨,风情楚楚,对着宋繁花道,“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第80章 奇异的梦
宋繁花挑眉,“我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柳纤纤从宋世贤的怀里探出头来,那神色间挂着悲凄,面上淌着柔柔怜怜的冷意,她双目一瞬不瞬地盯着宋繁花,盯了很大一会儿,她才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宋繁花面前,一字一句道,“绍齐的命是你亲手夺的,你再怎么假惺惺也涂改不了这个事实。”
宋繁花缓缓理着袖子轻哼,“口说无凭,你若没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
柳纤纤一噎,咬牙恨声道,“绍齐的尸体为什么会在你的院里?”
宋繁花垂眼,慢声说,“不知。”
柳纤纤冷笑,“如果绍齐不是你所杀,他怎么会尸身显灵从我柳府的地窖跑到你的院子里来?衡州那么多地他不去,偏来了你的院子,你要如何解释?”
宋繁花不冷不热地应腔,“你见过尸体会走路的吗?”
柳纤纤眯眼。
宋繁花又道,“柳绍齐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我的院子里头,我想我二堂姐刚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要问柳小姐你呢。”宋繁花掀起眼皮,轻轻睨着柳纤纤,“若不是你柳府暗中做鬼,他柳绍齐的尸体何以能从地窑里跑出来,又途经大街,穿过府园花廊来到我院里?”宋繁花挑眉冷笑,“你当街上的人都是眼瞎的吗?当我宋府的人都是眼瞎的吗?”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轻而缓,却如重石一般投入了在场每一个姓宋的人的心中。
宋世贤缓缓抿紧眼角。
宋明慧不温不火地接话,“柳小姐,柳绍齐的尸体既是找到了,那就赶快派人带回去吧,这如今虽下着小雨,可气候还热着,别搁置太久让尸体腐化了。”
宋昭昭看看宋世贤,又看看柳纤纤,安静地不插嘴。
宋清娇靠在门壁上,闻言哼一声,“我怀疑柳绍齐是早就死了的,而你为了找借口住到我宋府来,偏说柳绍齐是被魔障了,要冲喜。”她冷笑,“你这理由编的也太烂了,一个利用自己弟弟的死来达到自己目地的人,真是歹毒。”
宋清娇的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宋世贤听的。
她原本是为了刺激宋世贤,却不想,她在不经意中道出了事情真相。
而这真相,只有宋繁花知,柳纤纤知。
柳纤纤扭头看向宋清娇。
宋清娇抱臂瞪她,“看我作甚?”
柳纤纤看她一眼又收回,转而看向屋内的其他人,其他的人,宋明慧坐在那里面色淡定无波,宋昭昭坐在那里安静无声,宋世贤也坐着,虽然脸上挂着担忧,可他却没站起来维护她,韩廖斜挑眸光,一副置身事外看戏的表情,岳文成眼中只有宋清娇,视线一分一刻都没在她脸上停留过,也不在意这满室里的针锋,只守在宋清娇身后,再看宋繁花,娇气不在,蛮横不在,唯剩一股令人惊心的锐色。
柳纤纤闭了闭眼,知道今日是无法达成自己的目地了。
此刻屋里坐着的一大部分都是宋府的人,她原以为可以利用宋世贤让宋繁花露出点马脚,可事实证明,爱情与亲情在一对一的时候有绝对的优势,可在一对多的时候就没了分量。
宋世贤对她有爱,可抵不过几个妹妹们的轮番呛舌。
柳纤纤捏了捏手,垂垂丧气地去喊了人,把柳绍齐的尸体弄回去,离府前,宋世贤把她拉住,对她说,“我会娶你的。”
柳纤纤抬头看他,半晌才柔柔道,“衡州的风俗,不管家中死的是小辈还是长辈,血亲族荫都要守白一年,我知道你会娶我,可如今,怕是我不能嫁了。”
柳纤纤推开他的手,转身走了。
宋世贤站在门口,看着她远行而走的身影,眼中痛色一闪而逝。
宋明慧、宋昭昭、宋清娇、繁花站在正堂的门前,看着大门前的情景,宋明慧温声叹道,“希望经由这么些事,大哥能看清柳纤纤的真面目。”
宋昭昭揉揉帕子,低声说,“大哥就算心中明了,也对柳纤纤放不开手的。”
宋清娇冷哼道,“只要有柳纤纤一日,大哥就会失了心窍。”
宋繁花沉着脸点头,“五堂姐说的很对,三姐说的也很对。”
宋明慧不紧不慢道,“明日我就去给大哥招个暖床丫头回来。”
宋昭昭一愣。
宋繁花眯了眯眼。
宋清娇笑道,“二堂姐,你早该这么做了。”
韩廖从屋内走出来,抱臂瞅了这几个姑娘一眼,拍了拍裤摆,冲岳文成道,“岳兄,很晚了,咱们也回吧。”
岳文成看着宋清娇。
宋清娇道,“确实很晚了,你回去吧。”
岳文成很想抱一抱她或是吻一吻她的,可碍在此刻人多,只得作罢,他点点头,向几个姑娘们告了辞,又经门口的时候向宋世贤道了别,这才踩着阴昏天色,回府。
柳纤纤带着柳绍齐的尸体回到柳府,她去了静园。
此刻,静园里,周氏立在窗前,她的身后站着丫环月离,一主一仆都抬头看着夜空,当柳纤纤让人带着柳绍齐的尸体踏入院子里的时候,月离道,“夫人,回来了。”
周氏缓缓笑道,“绍齐是死在宋繁花的手中,又是被天外飞银贯穿了身体,如今九珠连体,唯独缺了唤醒之力,绍齐的心遗落在了宋繁花的身上,他又曾经在她的闺房里用他的血开封了一道流星镖,是以,重回当地,灵魂故游,血脉与深情会让他灵魂苏醒,而他一旦苏醒,便是天地间唯一一个克制天外飞银的人。”
月离禁不住的赞道,“夫人好谋略啊。”
周氏听着这话,非但没高兴,却负了双手,仰头叹道,“多年的等待只为了回曾经的故土,可我担心,纤纤不会随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