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节
宋明艳道,“我打算去琼州了。”
宋繁花摇头,“琼州太远,四堂姐还是不要去的好。”
宋明艳洋洋洒洒一笑,“你都说了我爹在前世生死不明,那这一世,我又怎么可能再让他生死不明一回呢?”她仰起头,任毛尖般的细雨滴落在脸上又被风吹走,慢声道,“家中有大哥有二姐有三堂姐还有你与昭昭,柳元康被收押了,柳绍齐死了,如今就剩下一个柳纤纤,四堂姐相信,依你与段萧的能力,必能将她收拾了。”
宋繁花停住脚步看着她,“非要去吗?”
宋明艳负手一背,红颜蓝衣,竟生出一股飒飒男儿之气,她轻声问,“前世我走出过衡州吗?”
宋繁花抿了抿唇,低声道,“没有。”
宋明艳仰头大笑,笑罢一语落地,“所以今生,我必要去看看五湖四海,看看你所说的翠雪山、青峦峰、一叶知秋阁、半世揽香亭,还有大漠、高原、冰湖、雪域。”
宋繁花被吓住,“啊?你要走南闯北?”
宋明艳挑眉一脸无惧道,“是呢。”
宋繁花瞪她,“累不死你。”
宋明艳又大声笑起来,这一次,笑声持衡,经久不歇,直到行至老远,那笑声才戛然一止,对面,一个男子抱臂而靠,靠在年代久远的青苔墙壁上,手握一把颜色黯淡的剑,眉目低垂,宋明艳与宋繁花刚看到他,就有一股寒光从他怀中飞出,接着就是一道剑光,再接着就是雨割薄衫之音。
宋明艳大声尖叫。
宋繁花飞快地翻动手腕,九环镖震臂而出,挡住剑光的同时,一边袭上那靠在墙壁上的男子,男子闪身一躲,九环镖砸向墙壁又返身回来,而在这一来一回的分秒间里,宋繁花将宋明艳一把拽起扔出这方高墙,宋明艳人肉空中飞,吓的尖叫连连,等她好不容易落了地,心脏几乎都跳出来了,她还没站稳,脚尖一软,生生跌进了水里面,可没过须臾她又猛然爬起,跑过墙门,过刚刚的地方一看,又是一惊,人呢?
宋繁花不见了。
那个靠在墙壁上的男人也不见了。
宋明艳大惊失色,跌跌撞撞地跑到段府,找到段萧,冲他哭道,“段公子,你快去救救我六妹!”
段萧腔调一冷,“救?”
宋明艳大叫,“是啊!你快去!”
段萧稳稳坐在书案后面,看一眼宋明艳脏渍满身的衣衫,而且,不是女装,是男装,他略感奇怪,眯起眼问,“发生了何事?”
宋明艳急切切地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
段萧猛地站起身,再不复刚刚的沉稳,一脸冰色地喊,“夜辰!”
夜辰现身,“少爷。”
段萧道,“看好四姑娘。”
夜辰应是。
段萧抬步就往门外奔,奔到街上又脚步一转,轻功施展,踏上房檐,行走如风,转眼就来了净尘寺,净尘寺里,自从净尘死了之后这里就没有固定的钟声了,段萧沿着屋檐走了一圈才在悬空山下发现了宋繁花的身影,他脸一冷,眼中飞快蹿过一抹担忧,踏空而下。
宋繁花盯着沈寒。
沈寒也盯着她,缓缓,他清冷地笑,“从来不知道衡州竟是卧虎藏龙之地,不单藏了高御铁,还藏了朱坚,或许。”他眯眯眼,对着宋繁花道,“还藏了朱礼聪。”
宋繁花冷笑,“半路拦我,是为何?”
沈寒单手御剑,问,“柳绍齐可是你所杀?”
宋繁花哼一声,不言。
沈寒又问,“天外飞银是不是被你得去了?”
宋繁花依旧是哼一声,不言。
沈寒又问,“柳元康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宋繁花继续要哼,却不想,声儿还没出,一道沉闷威压感从天而降,宋繁花抬起脸来,沈寒也抬起脸来,视线一抬高,二人就看到了段萧,他一身黑袍卷云掣雨,坠空而下,颀长身姿落地之际稳如钟沉如山,他走到宋繁花面前,将她揽在身后,冲沈寒道,“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他挑挑眉,眉间戾色一闪而过,“怎么?你想为他们讨个公道吗?”
沈寒眯眯眼,“衡州太守纵人行凶,杀公侯之子,这一罪名呈上去,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段萧不冷不热地应腔,“那要你砍得动才行。”
第77章 没心没肺
沈寒眉目生凉,他看着眼前的段萧,又看着被他护在身后的宋繁花,缓缓,冷笑出声,“砍不砍得动,不如试试如何?”
段萧挑眉哼道,“试就试。”他扭身冲宋繁花说,“你站一边儿去。”
宋繁花抓住他袖袍,“当心。”
段萧笑了笑,薄唇贴下来吻着她的脸,声线压着磁性,低声道,“有你在,我不会输。”
宋繁花笑着仰起脸,去吻他的唇,唇唇相贴,段萧气息一沉,按在她腰上的手倏地就加大了力道,宋繁花轻啊一声,段萧咬着她的唇瓣轻斥,“外人面前,少卖风骚。”
宋繁花气的推开他,“怎么说话的呢。”
段萧摸摸唇,轻笑,“往后这种事,你只在有你有我的时候主动就行了,不管是献吻还是献身,我都很乐意接纳的。”
宋繁花瞪他一眼,“想得美!”
段萧哈哈大笑。
宋繁花气哼一声,提了裙摆坐到悬空山高大的石台上,听着他的大笑声,她想,真是白担心了,这个男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调侃她轻薄她,看来是胸有成竹了,她不再言语,抱臂坐在那里,观战。
沈寒目睹着这二人在他面前打情骂俏,脸色一黑,心里骂道不要脸,面上却不敢松懈,他的武功虽说不是天下第一,但能跟在云苏身边这么多年,他自认他的武功还是能在江湖上排得上名的,曾经他与段萧切磋过一回,但那在十年前了,十年前他擅剑,十年后他依旧擅剑,而当年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与他比试的时候,知道他是用剑的,便偏生不用刀,段萧擅刀,众所周知,可他弃刀用剑,与他比试,最后虽然输了,却输的坦坦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