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
乌雅氏眼睁睁的看着禾青几回头,一脸羞愤难言的模样,还很得宜的带了两分歉意。四阿哥走慢点,回过头来,“爷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一早上陪着乌雅氏,风风光光的什么体面都有了,四阿哥早就不耐了。禾青哼哼两声,转过弯不见后头有人,干脆扭捏的拉着袖子,“得意过了,又拿我做筏子,我怎么这么命苦呢?”
“贫!”四阿哥头也不回的道。
干脆利落,却引得禾青哧哧偷笑,他们两人一是要撇了乌雅氏这个人,二是要丢乌雅氏的脸,这也算是不谋而合了。
宫里的事儿,禾青不关心,四阿哥也不想说,反而进了妙鹤堂,单手拉着禾青就上了榻,手摸着禾青平坦的肚子,眼里闪着一些期许。
这感情太复杂了,禾青都数不出四阿哥要她有孩子的多少原因。但至少,她现在为了朝曦,早已经自顾不暇,再有一个,她也不能想象了。
禾青侧过脸,四阿哥也不介意,反而长长叹口气,似乎斟酌着轻语,“再争气点,爷就可以上折子给汗阿玛了。”
“什么折子?”禾青闭眼养神,笑嘻嘻的,不以为然。
四阿哥却是手指端着禾青的下巴,暖暖的,“请旨册封,做爷的第一个侧福晋。”
第一个?
禾青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厌恶,她知道四阿哥为人冷清,但办事勤恳,保不准几年后就是亲王。亲王,不说嫡福晋下头有多少格格使女滕妾,这中间就有四个侧福晋的空缺。
看起来风光,却很是心酸了。
侧福晋才是上了玉牒的女人,她如今说难听了,多少年后也不过是个没名没分的女人。许多事情得不来,想不得,连家人都不得相见。四阿哥提了好多回,总算说出了章程,也算正经的给了承诺,这也与她之前的念头符合,该是如愿以偿。
禾青反应太平淡,四阿哥只是拉着躺着,没有说话。
罗嬷嬷听闻了禾青的话,欢喜的不得了,“就知道四爷很是宠爱主子,如今四爷开了口,那必定是当真的了!”
三儿连连点头,“珍珠都没这么真!”
“主子生养格格的时候,身子正好,没病根也没坏处,如今再鼓着气,就更厉害了!”罗嬷嬷倒是端正的指出了禾青的好去处,女儿家不就是看丈夫能给多少体面?如今禾青也是前程风光无限,如何能不得意?
禾青垂着眸子,听着两人半响的贺喜,这八字还没一撇就流露出小尾巴的心性,让她颇为头疼的揉了揉额角。
“主子可是累了?”三儿小心的问道。
禾青摆了摆手,吐了口气,“你们多仔细下面的人,抓不好我心底总不放心。”
“这是自然的。”罗嬷嬷低身应了,“妙鹤堂里里外外,多数奴才也是摸清干净了。只是有些人,到底碰不得。”
至少,现在的她碰不得。
禾青摸着肚子,没得又怔了怔,说实话她该知足了。只是才刚起来的心思,过于美好了。如今反而总让她左右斟酌着,有些心不甘。
说来这院子里的女人,比着心怀天下的男人而言,总是斤斤计较的,显得小气了。禾青为着心里的胡思乱想很是懊恼,又为自己的情事,生出了几分希冀。
忐忑与欢喜,混杂在心头,难以言喻。
第72章 状疯癫南柯一梦
西院的院子很不甘落寞,李氏和乌雅氏的闹腾,更是此起彼伏的,很让人头疼。几回请安,福晋对二人也是缄口不谈,很有避讳厌恶之色。
宋氏见此乐不可支,人也开朗了总是翻来覆去的去妙鹤堂,乐此不彼的说着这些,没完没了的。禾青烦得很,又很奇怪,福晋到底有多大的仇,点点不得意的也能欢喜着,偏偏还无甚顾忌她。
禾青觉得宋氏神色有些癫狂,越发不喜这个,情愿抱着朝曦一起顽,躲开了宋氏。
朝曦快满半岁了,性子还是很可爱。只是软乎乎的小身子,总想要站起来。嬷嬷们都说了,七八个月后孩子骨头才长着齐全,禾青也总是弯着腰提着朝曦,一副能走的模样。
这样的宠溺,自然是把禾青累的够呛。尤其朝曦一欢喜,还笑着身子乱动,禾青额上也涔出了细汗。
罗嬷嬷抱着嫩白的朝曦,看着禾青累惨的坐下,“主子太纵格格可不好,不如费点心思,叫格格说话才是。”
禾青原不想搭理罗嬷嬷,但姜还是老的辣。只这么一句,禾青又精神了,“当真?”
“早些教,格格现今是能说个简单的字。”罗嬷嬷回答很小心,这么小的孩子并不会说话,但大人耐心的教,对以后自然是有好处的。
“主子,西院发动了。”秋冬进来带话。
禾青点了头,只默默惊了李氏似乎提前了大半个月。秋冬抿了唇,又道,“是安格格发动了。”
乌雅氏?
三个月都不足的身子,有什么好发动的?罗嬷嬷当即把朝曦报了下去,禾青这才看着秋冬,“怎么回事?”
“奴才听闻,好似是安格格去看了李格格,说是要说体己话。只是不晓得为何安格格叫了一声,奴才们进去,安格格下身红了一片。”秋冬皱着眉,也有点摸不准里头的情况。
禾青撑着下巴,吩咐着秋冬,“去拿把纸伞来,这样不好的事,总不能冷眼旁观。”
等禾青一身便服过去的时候,西院早就忙的团团乱了。福晋身子似乎不好,总是疲乏得很,四阿哥也允了,只让徐嬷嬷代为管理。
宋氏拉了禾青,碍于四阿哥在,只是简单两句,“安格格流了红,又哭又闹的,才一会儿,李格格似乎也惊动了。”
原本就差不多九个月的身子,如今一闹提前了,是真是假旁人也无从皆知。再看四阿哥黑沉的脸色,这样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也不怪福晋身子太娇了。
禾青莫名的觉得有些晦气,乌雅氏的胎本就蹊跷,有这一日禾青也不奇怪,只是越发的笃定,这一胎和李氏是逃不了边的。
院子里忙乱了,徐嬷嬷手指间点兵点将的,各司其职安排稳妥。禾青只管坐着,一侧头,才惊觉安静下来的宋氏一脸惨白,“怎么了?”
禾青握了宋氏的手心,冷的湿涔涔的全是汗。宋氏忪怔,摇了头,嘴边噙着一丝淡笑,“这两人闹的太厉害了。”
李氏有过一胎,就该明白点。可是对比乌雅氏的哭喊,却是平分秋色。禾青方才出了神,没有料想这个。可眼下看着奴才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从跟前过,她也有些泛恶心了。
禾青当时疼着,不看这个。可这一盆又一盆的,怎么就流了这么多?禾青总觉得乌雅氏作的过了,闹的她心绪也不安稳了。
好在禾青心里嘀咕了一会儿,嬷嬷们也就出来了,“回四爷,安格格如今已无大碍,只是这孩子……”
禾青和宋氏与乌雅氏关系一般,此时自然不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