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节
说着,百里龙耀又道:“喜公公。”
喜公公急忙上前弯腰道:“老奴在。”
百里龙耀笑着道:“朕要好好封赏这个刘西洋,三日之后,就在宫中为其摆庆功宴。”
喜公公哪里敢怠慢,急忙点头道:“老奴省的。”
百里胤皱眉,“父皇,此等江洋大盗朝廷捉拿了几年都没有捉到,为何这么简单凑巧的就被刘西洋给抓到了?而且刘西洋只是一介文官,他在定州也并没有自己的势力,哪里来的本事能抓到这种江洋大盗呢?”
百里龙耀皱眉,“依你这么说,是想说刘西洋此举有鬼?”
百里胤轻笑,“儿臣不敢,只是就事论事,提出自己的疑点罢了。”
百里龙耀微微皱眉,道:“待刘西洋将江洋大盗押进京城里来之后,再严刑审问。”
百里胤只是点头,却未曾开口说话。
出了宫,百里胤才皱眉道:“去找人查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边葛宗国收到消息,已经是夜里了。
前去刺杀的死士都是他精挑细选的,这群死士平时是不随便出任务的,只有很重要的任务的时候,才可以出动。
只是这次非同小可,葛宗国觉得只能成功不许失败,万一失败,不说是下次再动手的困难度会增加,光说是百里胤这边,自己就没法交代。
这些死士百里胤是知道的,不到危急关头是不能拿出来的,这次葛宗国拿出来,也是没有提前跟百里胤通气,因为他知道百里胤是一定不会答应自己的。
如此这般,只能先斩后奏了。
葛宗国焦急的的等在驿站里,等着死士回来禀报。
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外面还是一片寂静。
饶是葛宗国的耐心再好,也有些忍不住了。
刚起身准备出门去亲自查探一下,门外就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人,差点与葛宗国撞了一个满怀。
葛宗国本就是箭在弦上,如今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一巴掌就挥了上去,“作死的奴才,慌什么慌?!”
那侍卫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哭喊,急忙后退了几步,跪在地上道:“王爷,不得了,前去刺杀的死士全都消失不见了。”
“什么?!”葛宗国大惊,“怎么会这样?什么叫消失不见了?”
那侍卫摇头,“属下奉命在外接应,可是久等一刻钟也不见人出来,属下无法,只得只身前去查探,没想到进去林子之后,只看见碎裂的马车碎片,其余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葛宗国大惊,感觉自己脑门‘突突’的响,有什么东西要在自己的脑子里炸开了。
正在这时,一个腰间带着刀剑的侍卫又匆忙跑了进来,“王爷,圣上来了旨意,说是抓到了江洋大盗,三日后在宫中摆宴庆贺,王爷即刻启程回京吧。”
葛宗国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身子摇晃了几下,才扶住了一旁的木栏。
中计了!中计了!
此刻他终于知道,为何自己的死士能这么顺利的进入定州的边境,他心里其实早已经知道,玉自珩好好的不留在军营里练兵,皇上却默许他如同一个纨绔子弟一样在定州吃喝玩乐。
这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这定州分明就是玉自珩的天下。
可是自己当时为何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死士能顺利的进来,是因为自己的死士武功高强呢?
葛宗国不愧为一个精明老练的人,混迹了这么多年的朝堂,就算是这一刻天塌下来,他也会第一时间先稳定住自己。
如今分析下来,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葛宗国皱眉,伸手拿了自己的披风披在身上,道:“先去刘府。”
刘西洋回了府,将抓到的十几个黑衣人全部关在了地牢里,嘱咐了周围看守的人,“除非是我来,否则就算是皇上来了,这门也不能开。”
这些人都是刘西洋信得过的人,更何况玉自珩派来的暗卫已经给这些葛宗国派来的死士的浑身关节处都钉上了铁钉,分毫内力用不得。
刘西洋回了屋子,却恰逢葛玉欣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刘西洋。
屋子里没有点蜡烛,昏暗的很,刘西洋一心不在葛玉欣的身上,只是转身去书桌旁拿东西,道:“皇上召我回京,你也让丫头收拾一下东西吧。”
葛玉欣未曾移动身子,只是低声道:“刘西洋,你不得好死。”
刘西洋一愣,却未恼怒,只是将自己的书本笔墨都收拾了起来,转头看着葛玉欣道:“老天自会有数,到底是谁应该不得好死。”
葛玉欣接触到刘西洋的眼神,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朝着刘西洋就扑了过去。
“婷儿是你害死的吧,是不是你!”
葛玉欣的一张脸煞白,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刘西洋点头,挑眉道:“她活着,就是我们刘家的耻辱。”
“你……”葛玉欣哆嗦着唇,“你竟然这般狠心,那是你的女儿啊……”
刘西洋轻笑,伸手猛地扼住了葛玉欣的脖子,平时文质彬彬的脸上竟然狰狞一片。
“贱人,不要在骗我了,我生养不了孩子的,你肚子里的野种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葛玉欣一愣,眼睛陡然睁大,“你……”
刘西洋磨着牙,轻笑道:“我早已不能生养,你当初为了生下孩子,便去找了管家偷情,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在京城被你爹压着,只是不敢说罢了,如今你要是觉得我丧心病狂,那便自请下堂,我保证眼睛都不眨一下!”
葛玉欣大惊,身子抖成了筛糠,“刘西洋,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以一个千金小姐的身份下嫁与你,这么多年试问对你照顾有加,你竟然这般对我?”
刘西洋冷哼,“与管家勾结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联合你爹一起压制我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当年你明知道我喜欢的人是玉兰,却还是使了诡计将玉兰赶走,逼着我娶你,你可知当日新婚夜,我多么的恶心,我本身很健康,可是我就是不想让你这肮脏的人生下我的孩子,所以自己去买了药来,自断子嗣!”
葛玉欣早已是震惊无比,“你……你为了葛玉兰,竟然这样作践自己?!”
刘西洋冷笑,“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说着,一把甩开了葛玉欣身子,猛地将她甩在了地上去。
葛玉欣摔倒在地,手掌擦在地上,瞬间擦破了皮。
“呵呵……刘西洋,你少在这里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了,你不是为了我背叛你,你分明就是内心里放不下葛玉兰那个贱人,从以前开始,你从未放下过她,直到现在你再次看见她,你才想弄死我们母女,好跟这个贱人双宿双栖……”
说着,葛玉欣直起了身子,“可惜了,人家有了更好的归宿,刘西洋,你这辈子都别想跟她在一起!”
刘西洋盛怒,心底最不愿意被提起来的东西又被当面提起,心中的伤疤被无情的揭露,刘西洋盛怒之下,开口道:“对,我就是放不下她,哦错了,我不是放不下,而是一直没有想过要放弃,玉兰一直在我心里,从未被任何人代替过,你,葛玉欣,就连代替她都配不上!”
听着昔日的伴侣说着这样无情冷酷的话,葛玉欣的心里死灰一片,“刘西洋,你不得好死!”
刘西洋冷笑,“不得好死的是你们!是你还有你爹,当年为何对玉兰下毒,为何要逼走她?这件事情若是再度深究,你们葛家都跑不了。”
葛玉欣脸色猛然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你……你还知道什么?”
刘西洋轻笑一声,目光悠远,“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
说着,便自己拎着箱子走了出去,声音低沉而无情,“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出了门,吩咐侍卫将东西收拾好,即刻准备往京城去。
正在这时,葛宗国就来了。
葛宗国没有坐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而来,马儿速度很快,以至于葛宗国在大门口停下之时,一勒缰绳,马儿的两只前蹄就高高的扬起来,嘶鸣不已。
刘西洋正往外走,就见葛宗国从马上一跃而下,伸手自腰间拔了长剑出来,大步跨上前,一剑朝着刘西洋就刺了过来。
一旁的侍卫急忙拔剑相抵,剑身相撞,发出‘铿’的一声脆响。
葛宗国怒目看着刘西洋,“刘西洋,你找死!”
刘西洋轻笑,伸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抱拳道:“小婿给岳父大人请安。”
葛宗国看着他的笑脸,更加的上火,“刘西洋,你真以为老夫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刘西洋轻笑,“岳父大人怎么样都好,只是皇上刚下了旨意,宣小婿进宫面圣,岳父大人有何事情,还请等小婿面完圣回来,再细细详谈。”
葛宗国咬牙,猛地收回剑来,“背信弃义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刘西洋哈哈大笑,“背信弃义?小婿只知道,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这一草一木都是皇上的,小婿也是忠于皇上的,抓住了朝廷缉拿的要犯,乃是效忠于皇上,何来背信弃义之说呢?”
“你……”葛宗国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胸口起伏不定,刘西洋看着葛宗国如此惨状,心中却是十分的解气,“岳父大人,若是没有您当年的悉心栽培,小婿万万不会到现在的位置,这么多年,多谢岳父大人的教诲之恩啊。”
葛宗国看着刘西洋的样子,看着他满是嘲讽的眼神,想到自己竟然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在身边,还把女儿嫁给了他,葛宗国只感觉气血攻心,一个没忍住,一口血‘噗’的一声便喷了出来。
刘西洋哈哈大笑,“岳父大人,小婿要进宫面圣了,您还是自己赶紧找个大夫看看吧,毕竟这江洋大盗,可是您的人呢!”
最后一句话,刘西洋是在经过葛宗国身边的时候说的,葛宗国只感觉浑身无力,那句话就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葛宗国只感觉脑袋一片空白,眼前一黑,整个人便没了知觉。
葛玉欣听到外面的吵闹,翡翠来报说是葛王爷来了,葛玉欣急忙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去见一见自己的父亲。
岂料刚出门,便看见葛宗国受不了刺激而晕过去的一幕,葛玉欣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爹——”
下午的时候,电闪雷鸣,一场大雨如约而至,夏蝉坐在二楼的窗前,隔着袅袅茶雾,看外面的雨景。
玉自珩坐在一旁看地图,屋子里寂静无声。
这时候,门外传来有人上楼的声音,紧接着梅丫的声音传来,“小姐,来信儿了。”
夏蝉应声,“进来。”
梅丫进门,在门口处跺了跺脚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挑了帘子进来,将一封还带着体温的信奉上。
夏蝉接了过来,打开来一看,上述只有寥寥几个字,“京城一行,可获良助,若想一举得手,还需静待时机。”
夏蝉看完,也约莫明白了毕方的意思。
毕方这是算出了,这次皇上也会召自己去京城呢。
夏蝉想了想,转头对玉自珩道:“十三,毕方说此次去京城,会获得良助!”
玉自珩点头,“那很好啊,那这次是必须要去的了。”
夏蝉皱眉,走过去道:“你看什么呢,这么专心。”
说着,挨着他站着,看着桌上的地图。
玉自珩轻笑,伸手揽过她的肩膀,道:“我在看,葛宗国和百里胤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蝉挑眉,“什么意思?葛宗国不是来救刘婷儿的么?”
玉自珩轻笑,“有这么单纯就好了!最近百里胤一直待在定州,的确好奇怪,而他身边的那个灭寂,就更加奇怪了,不过无论如何,定州不能动。”
玉自珩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眼中带着坚定而不可磨灭的光芒,夏蝉心下一紧,试探道:“十三,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是不是?”
玉自珩笑笑,拉着她坐下,道:“小知了,你这么聪明,该知道为何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夏蝉点点头,她的确想过,玉自珩就算是再得宠,可是堂堂一个大将军,也不能待在这里混吃混喝的,朝中无人弹劾,实则是皇上默许,而皇上为何默许,大抵是因为,玉自珩在这定州,就是为了达成皇命而来吧。
夏蝉想到这,叹口气道:“这怎么说也是你的工作,说起来都有些保密性的了,我可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