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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娘娇妻 第13节

  她转身毫不留恋地离开了,秦兆兴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满是玩味。
  真有意思啊,他身边的女子哪个不是眼巴巴地凑上来?福娘越是拒绝,他就越想让她低下头来。
  从前秦兆兴就觉得,福娘可能并不满意他这个未婚夫,许是嫌他不学无术满身铜臭,未婚夫妻哪个不是像王世诚和刘家小姐那样甜甜蜜蜜的?可福娘连手都不让他摸一下。
  身旁的小厮见福娘快要走远了,二公子却还在原地出神,忙上前狗腿问道:“二公子,咱这是追还是不追?”
  秦兆兴没说话,那小厮惯来是个会揣度主子心思的,又说道:“依小的看,二公子何必待那小娘儿们如此客气,您是什么身份,她那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低声道:“不如小的把她绑了下点药,等生米煮成熟饭,她还能寻死不成?到时候自然就是二公子的人了,说不定呐,还哭着求二公子娶她呢!”
  秦兆兴眉头一挑,佯怒道:“胡说什么!本公子岂是那种小人!”
  小厮立刻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是是,小的胡说!小的胡说!”
  他心想,这事你又不是没做过,装什么好人呐!
  二公子那个生了庶子的小妾,不正是用这种方式得到手的吗?那豆腐西施原也是有婚约的,被二公子几番纠缠都没答应,最后被夺了清白,哭了几回,还不是乖乖跟着二公子回府了?
  这孙家小娘子又硬气得了多久?
  他这回却没摸准秦兆兴的想法,秦兆兴虽动了这种心思,但并没打算给福娘下药,他就想让福娘走投无路,苦苦哀求他。
  见福娘背影要消失了,秦兆兴忙追了上去,并吩咐下人们都不要跟来。
  *
  并未见秦兆兴追上来,福娘长舒了一口气,放慢了脚步。
  秦兆兴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眼下两团乌青,走路虚浮,虽穿着华贵的衣服,但完全撑不住这份贵气。
  和她记忆中那个单纯老实的少年相差甚远,也或许,是她从未看清过他吧?
  算了,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都与她再无关系,福娘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了个弯,打算去给小昭买些糕点。
  秦兆兴一路小心地跟着福娘,窃喜没被她察觉,见她进了点心铺,看了看周围,因为天冷,街上很冷清,点心铺这条街上更是没人,他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光。
  半刻钟后,福娘拎着糕点出来,想着小昭回去欢喜的模样,微微翘起了嘴角。
  她步子轻快地走在路上,路过一条小巷时,从暗处伸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福娘惊吓中刚要叫出声,便被那人死死捂住了嘴,巷子里有些昏暗,又被人勒住脖子从背后拖着,她看不见那人模样。
  许是怕她认出,那人将她拖到角落,先是堵住了她的嘴,又拿了一根臭烘烘的布条蒙住了她的双眼。
  福娘察觉不妙,不停挣扎,用脚踢那坏蛋,不知踢到了哪里,那人发出一声痛呼,低声骂了几句。
  “乖乖的,爷让你少吃点苦头。”他阴测测地笑了两声,捆住了她的手脚,虽刻意压低了声音,但福娘还是听出来了,他是秦兆兴!
  混蛋!福娘扭动着想要反抗,奈何被捆得死死的,一番挣扎下来,非但伤不了他分毫,反而让自己力气尽失,狼狈不堪。
  秦兆兴迷恋的抚过福娘的脸颊,撩起她的一缕青丝凑近细嗅,察觉她身子微微颤抖,他轻轻笑了,“福娘,原来你也会害怕吗?别怕,我是你夫君呐,怎么会伤害你呢?”
  他解开了福娘外面的披风,即便巷子里不怎么看得清,女子露出来的那一截莹白的脖颈,还是让他眼前一亮。
  “我会疼你的,福娘妹妹。”他摸了把福娘的下巴,站起身开始脱裤子。
  福娘缩在墙角,秦兆兴的几番触碰让她浑身发毛,她不停地挣扎发出呜咽,祈求有人来救救她。
  秦兆兴见她像只小兽一般苦苦挣扎,心里暗爽,一边说着浑话,一边去解腰带。
  正低头时,一只竹筐从天而降扣在他头上,尘土飞扬间,后腰又叫人狠狠一击,痛得他踉跄几步,摔在了地上。
  角落里正在抽泣的福娘,还未明白发生了什么,手脚上的布条便被人快速解开了,接着,那人将她一把背了起来。
  第15章 解误会  他的心为何总这么容易被她牵动……
  少年的脊背尚有些单薄,硌的人生疼,不知跑了多久,福娘狂跳的心慢慢平静下来,她闻到了这人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明白了他的身份。
  “张公子,能否放我下来了?”福娘轻声问。
  女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张柏身体一瞬间变得十分僵硬,耳朵根子都红透了,他回过头看了看,没有人追上来,于是找了处僻静的角落将福娘小心地放了下来。
  福娘伸手摘下蒙在眼睛上的布条,在黑暗里待久了,骤然见到光亮有些许刺眼,她不适地眨了眨眼,张柏忙问道:“孙姑娘可是有哪里不适?”
  她摇了摇头,张柏却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擦伤,看起来有些严重,还渗血了,他从怀里掏了块棉帕递给她,“手上流血了,快擦擦吧。”
  福娘这才后知后觉感受到疼痛,接过帕子轻轻按在手腕上,刚经历了一场劫难,心有余悸,动作有些颤抖。
  她万万没想到,秦兆兴竟会如此色胆包天!光天化日之下就敢掳走她,刚才那情形着实危险,若不是张柏及时赶到,她怕是真的会被那混蛋污了青白。
  方才她蒙着眼看不见,只听见秦兆兴的哀嚎声,张柏不会把他打死了吧?秦家财大气粗,万一给他惹了麻烦可怎么办?
  她抬头担忧地看着张柏,“多谢张公子相救,只是张公子下手可重?万一……”
  “我只是打了他一棍,最多半月就能好。”张柏竟抢了她的话,淡淡地解释了几句。
  少年低着头,桃花眼失了神采,嘴角紧紧抿着,像是在努力按捺什么。
  福娘能感受到,他此时情绪很低落。
  她不知此刻张柏有多委屈,明明他救了她,她却只担心那个小人有没有被他打伤,这世上,再没有这样不公平的事了。
  他在点心铺前面的书肆里买书,余光扫见一个男子鬼鬼祟祟地钻进了不远处的小巷,他起初并没在意,过了一会儿,又看见福娘从点心铺出来,转头和书肆老板说话的功夫,等他出来时,福娘已不见了。
  这么长的街,她定不会这么快走完,想起那个鬼祟的男子,张柏心头一紧,忙追了出去,听见小巷里传来女子的呜咽声时,他心跳都停止了。
  他在慌乱中把福娘救了出来,在逃跑的途中,想起那男人口中说什么“夫君”,又唤她唤的那样亲密,想必就是那个和她有过婚约的秦二郎了。
  他怎么能对福娘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
  更让张柏难受的是,即便秦二郎那样荒唐,福娘却还为他担心。
  张柏难以形容自己心中复杂的情绪,难过有之,愤怒有之,心疼有之,更多的,是铺天盖地的委屈,快要将他淹没。
  难道他真的,一丁点也比不上那个德行败坏的秦二郎吗?
  “张公子,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福娘见他垂头丧气的样子,有些好笑。
  这人想什么呢?她说那话,怎么可能是担心秦兆兴?
  张柏纤长的睫毛动了两下,并不抬头看她,不愿让她看出自己的难过,“孙姑娘放心,若秦公子真有什么,我张柏定会对他负责。”
  傻子,真是个傻子。
  福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张柏惊讶地抬起头,见她杏眼中满是笑意,两个深深的梨涡显示着她有多高兴。
  “你在我爹面前,也是这样吗?”福娘不明白,张柏哪里像爹夸的那样聪慧过人了?明明就呆得很嘛。
  张柏更加不懂了,这又关先生什么事?
  “我并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你呀。”福娘见他眼中满是困惑,柔声为他解释。
  不敢去深究这句话的意思,张柏脸上更红了,更加不敢直视她。
  他的心为何总这么容易被她牵动?
  福娘整理好发髻和衣衫,慢慢站了起来,腿有些软差点摔倒,好在张柏及时扶住了她。
  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腕,福娘吃痛,轻呼一声,张柏连忙松开手,愧疚不已,“对不住,张某唐突了。”
  怕秦兆兴再追来,张柏不敢让福娘独自回家,他让福娘走在前面,自己落后她几步,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走到小河边,福娘用帕子沾了水,把脸上和手上的脏污洗干净,张柏站在她身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
  到了胡同口,他不能再跟着了,福娘停住脚步,再次真诚地对他行礼道谢。
  因刚才哭过,她的眼圈还有些泛红,轻声说话时,很像在对他撒娇。
  张柏被自己的臆想刺激的脸颊发烫,退后一步也向她作揖回礼,不好意思道:“刚才情急之下,对姑娘多有冒犯,张某并非故意为之。”
  他当时没想太多,怕秦二郎追上来,只能把福娘背起来狂奔,现在想想,确实太过失礼了。
  幸好当时无人瞧见,不然又毁了她的名声。
  一想到秦二郎,他的心里还是堵得慌,不知是不是此刻与福娘站得挺近,乱了他的阵脚,张柏竟然把心头一直困扰他的事问了出来。
  “孙姑娘,你与秦二公子……”
  他想问是否她还喜欢秦二郎,想告诉她那个人并不值得,秦二郎是个伪君子,会伤害她。
  然而一对上她明澈的眼眸,他便结巴起来。
  “我与他,自退亲之后,再无关系。”像是看透了他心里在想什么,福娘坚定道:“从前未有,以后也不会有,他这样的人,我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福娘向来为人和善,若不是真的厌恶到了极致,也不会说这么狠的话。
  一直以来压在张柏心头的大山瞬间消失,和煦的光洒进来,寒冬时节,满心的欢喜却让他浑身发热,恨不得跳到冰河中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听懂了!正因为听懂了,他高兴得快要疯掉了!
  原来她从来不曾喜欢过秦二郎!是他想太多了!
  福娘微微蹙眉问道:“张公子怎会觉得,我对他会有儿女情思?”
  “我听小昭说,秦家来退婚之后,你夜里偷偷地哭……”张柏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
  福娘不知说他什么好,小昭不懂事乱说话,他竟然也当真了。
  “不是为了他,是因为那天是我娘的祭日。”
  本就不是自己期盼的婚事,就算被退了她也只是淡淡的惆怅,她难过的是,爹因为她而伤心,又想起早逝的娘,才躲在屋里偷偷哭了一回。
  不料就这一回,被小昭听见了,还被他说给张柏听,叫他误会……
  看来以后要对小昭更严厉些了。
  张柏回想起这一年多来,因为这个误会辗转反侧的样子,简直太傻了。
  他不敢自夸万事通透,但许多事也能拎得清,唯独这事,哪怕他问问先生或是她本人,就能解开这个误会,可他不敢开口,生生错失了良机。
  或许,现在知道,也不是太晚?
  凛凛寒风中,二人不知何时对上了目光,一人炙热,一人温柔,片刻之后,又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嘴角微微上扬。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
  昏暗的小巷中,秦兆兴狼狈地坐在地上,整个人灰头土脸,后腰痛得站不起来,听到外头小厮四处寻他,秦兆兴气急败坏地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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