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节

  皇贵妃因为生气恼怒,也因为难过——难过儿子待自己不若以前孝顺了,一夜都不曾好睡且不说,却说许夷光给自己开好了方子后,便让大寒让服侍的宫女,拿了方子即刻去抓药。  那两个服侍的宫女昨夜见识过了太子到底有多重视许夷光,为了她竟不惜连皇贵妃娘娘跟前儿最体面、最得用的沉香姑姑都毫不犹豫给赐死了后,本就对许夷光恭敬有加,如今自是越发恭敬了,拿了
  方子去与金吾卫交涉了一番,便顺利去太医院抓了药回来。
  还殷勤的要给许夷光熬药,大寒却不愿也不敢假手她们,亲自给许夷光熬了药,又服侍她吃了,便把她裹紧了,让她发汗。
  如此到了下午,许夷光发了一回汗,再吃了药,睡了一觉起来后,总算觉得身上轻松了不少,天也渐渐黑了。
  大寒想到太子昨夜说的今夜会来看许夷光,很是烦恼。
  夫人本就厌恶太子,如今还病着,再见到自己厌恶的人,还得强打精神与他虚与委蛇,简直不利于养病,只盼太子今夜千万不要来,不但今夜,接下来都不要再来,好歹让夫人过几日清净的日子吧!
  心里念了几十遍,却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惟有烦躁的喷气。
  万万没想到,天终于黑透后,来的却不是太子,而是太子妃。  太子虽下了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包括皇贵妃来了,都不许踏入许夷光的院门半步,可太子妃是任何人吗?她可是太子的原配嫡妻,未来的皇后,还给太子生了嫡长子,也就是未来的太子,如今
  她亲临了,金吾卫们如何敢拦?  何况太子妃说自己是听说许夷光病了,特地来探望的,“……早前康宁县主救过本宫的命,如今她病着,因为一些原因,又只能被拘在这一方小院子里,本宫若不亲至探望劝慰她一番,心里委实过意不
  去,还望这位大人能行个方便。本宫也不会多待,至多一炷香的时间,回头若殿下不知道也就罢了,若是知道了,也自有本宫去殿下面前领罪,定不会连累大人的。”
  不但话说得温和,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厚厚的打赏了所有看守的金吾卫。
  自然也就顺利的见到了许夷光。  许夷光没想到太子妃竟会突然过来,虽然由始至终都是太子没有人伦纲常,畜生不如,她是受害者,这会儿乍然见了太子妃,依然有些心虚与愧疚,片刻方回过神来,扶了大寒的手要下地给太子妃行
  礼:“不知太子妃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太子妃恕罪。”
  却是未及起身,已让太子妃给上前一步摁住了,柔声道:“我又不是外人,何况四舅母还病着,且不必拘礼了,还躺着吧。”
  许夷光见太子妃满眼的真挚,知道她没有怪自己,心里好受了些,低声道:“我还以为,太子妃是来兴师问罪的……”
  这种事可再常见不过了,只要男人有了二心,都是那引得那有二心的女人的错,男人一点错都没有,不想太子妃却是例外。  太子妃摆手苦笑道:“我凭什么来兴师问罪,错的又不是四舅母,而是那个……畜生不如的,如果可能,四舅母难道不想逃出去,难道想再与他扯上干系吗?我虽只远远见过傅将军一次,也知道傅将军比他强出一百倍,四舅母又不是眼瞎了,才会舍珍珠而就鱼目!我不但没脸来兴师问罪,反而该向四舅母赔罪忏悔才是……谁又能想到,堂堂一国太子,国之储君,竟会是这样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我前世
  又到底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会嫁给这样一个夫君呢?”
  许夷光回京进宫之初,太子妃倒还没瞧出太子那见不得人的心思,只是有些疑惑,以往没觉得太子有多孝顺太后这个皇祖母啊,如今怎么得了空便往寿康宫跑?
  等后来许夷光住到了凤仪宫,太子转眼又把人给弄进了东宫来住,太子妃有些明白了。
  等再后来,太子老是背了人往许夷光院里跑,东宫其他人也都醒过了神来后,太子妃就更明白了,心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  本来她就因当初她生孩子后的遭遇对太子寒了心,打定主意以后夫妻之间只相敬如宾即可,反正她已有了儿子,旁人轻易动摇不了她的地位,她也有了儿子做情感和精神的寄托,日子尽可以过下去了
  。  万万没想到,太子还能没下限到这个地步,连自己嫡亲舅母的主意都能打,还千里迢迢的巴巴把人弄了回来,于公来说,他这是公然的夺人臣妻,哪还有一国储君的风度与自制;于私来说,那是他的长辈,是他舅舅的妻子表弟的母亲,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自己的舅舅与表弟?
  第1205章 转机
  太子妃越想便越是羞愧,也越是无地自容。
  四舅母当初可救过她的命,如今却被她的夫君、她孩子的父亲这样对待,所谓“夫债妻偿”,她该拿什么脸面再见她?
  所以自许夷光住进东宫以来,太子妃一次也没来见过她,不是不想,而是没有那个脸来见她。  等宫里出了大事,皇上被太子和皇贵妃软禁起来,太子一日比一日志满意得,一日比一日膨胀后,太子妃不但是没脸,也是不敢再来见许夷光了,就怕惹恼了太子,将来……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
  不在乎儿子的未来。
  太子妃也一点都为自己的夫君即将成为九五之尊,自己也将夫荣妻贵,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人高兴不起来。
  虽然换了任何女人,这会儿都该满心的喜幸与得意,她以前也不是没期盼过这一天,可惜如今事到临头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点也不开心。
  反倒满心的焦虑与不安。  太子还没当皇上呢,已是这般的肆无忌惮,荒淫无道,枉顾人伦纲常了,等他真当了皇上,岂不得越发变本加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这于江山社稷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于黎民百姓来说,就
  更不是好事了,一个不注意,可就要遗臭万年!  关键他还对自己的父皇下毒手,还辩解什么那都是皇贵妃幕后主使的,他事先一点不知道,等他知道时,已经来不及了……这话只好骗傻子了,若他不知道,甚至没有他的默许,皇贵妃与靖南侯怎么敢
  那么做?
  他哪怕没有明示,也一定暗示过。
  何况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他知道了便立刻告诉皇上,事情怎么可能没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他害怕皇上会降罪于他,更怕这偌大的江山,以后再与他没有关系了而已,那是他决不能容忍的。
  所以无论他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他弑君弑父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禽兽不如的事实!
  太子妃因此越发的不安,也越发的寒心了。
  不安的是自古邪不胜正,太子与皇贵妃这样倒行逆施,一日两日还罢,时间一长,怎么可能瞒得过文武百官?老天爷又怎么可能不会降下报应来?  寒心的则是,太子对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这般的无情了,将来对他们母子,还能好到哪里去不成?父亲可只有一个,妻子却可以有很多个,儿子就更是想要多少,就能有多少了,谁知道将来一个不顺太
  子的心了,等待他们母子的会是什么!
  尤其她那个婆婆,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心狠手辣得世间绝大多数的人男人都要望其项背了……  太子妃想着,眼泪都要下来了,低声继续与许夷光道:“听说昨夜四舅母这边,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所以今日四舅母才会病倒吧?可真是难为您了,别说您只能被困在这一方小院子里,什么希望
  都看不到了,便是我,如今也觉着度日如年,焦灼得夜夜晚晚都睡不着,您又怎能不病呢,我都没脸来见你了……”
  许夷光一听太子妃的话,便知道她应当是不赞成太子与皇贵妃行为,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的。
  她是说她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春风得意,反而容颜憔悴,眼圈发青,原来如此。
  忙道:“错的又不是太子妃,倒行逆施的也不是太子妃,太子妃千万别自责,也别自苦,您但凡有旁的法子旁的选择,又何至于如此?还是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太孙是正经。”  太子妃苦笑道:“我如今也只盼着我的翀儿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了,什么滔天的富贵与权势,我是想都不敢想,也不觉得想到了就是什么福气……且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了,我今儿过来,其实主要
  还是想带四舅母出去,您救过我的命,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困在这里,受尽屈辱,还随时都可能丢了性命,所以打算冒险也要试一试。”
  话音未落,许夷光已是满脸的惊喜,“太子妃的意思是,是要救我出去吗?”
  惊喜过后,却是摇头,“可外面守卫重重,您怕是做不到,我也未必就能顺利的出宫去,您还是别冒这个险了,我不想连累您。”
  能知道太子妃是个知恩图报的好人,她当初没有白救她一场,能得她这个当口雪中送炭般来的探望和安慰,她心里已经很温暖了。
  且若事情真到了最坏的地步,太子顺利登了基,能有个这样宅心仁厚,知恩图报的皇后,于大周和百姓来说,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太子妃却道:“我也知道很难,可我不能因为难,就不做了,那我便是死了,也不能心安。太子暂时还不至于要四舅母的命,皇贵妃却是绝不会对您容情的,昨夜的事既有第一次,便定会第二次第三次,只不知道第二次第三次什么时候会来而已,但必定会来的,皇贵妃自来自负,她又是太子的亲娘,纵她真要了四舅母的命,难道太子还能让她偿命不成?至多冷落她一段时间,母子两个也就和好如初了
  ,那四舅母不是死了也只能白死吗?”  “您救过我的命,也等同于是救了我儿子的命,不然他那么小,没有亲娘的庇护,谁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那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身处危险当中,却什么都不为您做,只当不知道一般,那我还是个
  人吗?所以今夜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希望四舅母能答应并配合我。”
  当初许夷光给她的那些忠告和劝慰,还有为她做的那些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她的夫君一点不心痛她,反而怨着她,搂着别的女人时;在她的亲娘一心只关心她以后还能不能再生,想要塞一个族妹到她身边来时,只有许夷光劝过她,必须要保住爱惜自己,才能有未来可言,
  也才能保护好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
  她不但尽心尽力的给她治病,劝慰她开解她,还不顾避讳,让太子多陪她……这样的情谊,足够她记一辈子,也足够她为她冒险了!
  事实上,昨夜太子妃若是当时便知道皇贵妃打发了沉香来灌许夷光的毒药,她必定会赶过来,只是她的消息到底要滞后些,等她知道时,太子已经赶回来了,那她自然没有再赶过来的必要。  但当时她便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救许夷光出去,绝不会再给皇贵妃第二次毒害她的机会!
  第1206章 知恩图报
  太子妃心里存着救许夷光出去的念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所以她从不来看许夷光,还有一方面的原因,便是为了万一将来她有所行动时,不叫太子第一时间便怀疑到她头上,好歹为许夷光多争取一点时
  间。
  只之前到底有些瞻前顾后,且没到最危急的关头,她也委实找不到机会,便只能一日拖一日,可昨夜皇贵妃的粗暴与狠毒,让她知道自己再不能拖下去了,不然后悔也晚了。
  所以她今夜便忙忙赶了来,也可以说,是皇贵妃为她下定了决心的!  许夷光被太子妃的话感动得红了眼圈,低声道:“我很感激太子妃的知恩图报与雪中送炭,可我也不能因为自己,就连累您和小太孙,太子昨日既能毫不犹豫的赐死沉香,回头知道了太子妃的所作所为,纵不至对您和小太孙怎么样,您跟前儿服侍的人,却是跑不掉的。届时您只剩一个太子妃的名分,却连个宫人都支使不动,更别提当东宫的家,将来更是……我又如何过意得去?何况我也未必能逃得出去
  ,您的手,只怕还伸不到东宫以外,我便是能出东宫,后边儿又该怎么样呢?既知道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又何必再冒险,只要知道您有这份心意,我就真的已经很高兴很满足了。”
  若太子妃不是这么好,这么知恩图报,她或许还能顺水推舟,毕竟机会实在难得。
  可太子妃既一片真心,她便不能仗着她的真心,做损坏她和她儿子利益的事,甚至让他们母子置身于危险当中了,她的命是命,太子妃母子的就不是,太子妃跟前儿服侍的人的就不是了吗?  太子妃压低了的声音里却仍满是坚持,“四舅母您听我说,我到底是他的原配嫡妻,他待我还是很敬重的,翀儿又是他的嫡长子,如今还是他唯一的儿子,分量就更重了。何况我还有我的理由,旁人听了我的理由,也都会认为我情有可原,那只要我坚持,他动不了我身边服侍的人的,至多也就暂时冷落我一段时间而已,昨夜他能赐死沉香,也只是因为皇贵妃娘娘当时不在而已,如她亲临了,坚持力保
  沉香,他也是没法。至于将来……我就算没有宠爱,也大权在握,儿子也有了,还真不稀罕他了,所以您别再多说了,听我安排吧,我来之前已经想好了。”  声音压得越发的低,“待会儿就让我这两个宫女假装做您和大寒的样子,你们则换上她们的衣妆,待会儿我便带了你们出去。如此外面的金吾卫至少今夜是发现不了端倪的,我再设法把太子拖住,让他至少明晚再过来,那您便有一日一夜的时间,应当足以您和大寒逃出宫了……我还给你们准备了两面腰牌,是东宫的,想来各处都不敢拦你们,那你们只要能出得宫门,便安全了八分了,只是剩下的两分,
  我却是鞭长莫及,帮不了您,得您自己想办法了,不知您意下如何?”
  许夷光没想到太子妃已经把什么都考虑周全了,如果不出意外,她这个法子还真有很大成事的希望。
  犹豫片刻,到底有些松动了,道:“只要能出得东宫,皇宫这么大,再有一定的时间,我们主仆应当能顺利逃出宫去,只是太子事后知道了,一定会大怒,我真的不想……”
  不想连累太子妃母子,还有她身边服侍的人。  若太子最终没能成事还罢了,她怎么也要求得方皇后,保住太子妃母子,可万一太子成了事,一个无宠的皇后和一个无宠的嫡长子,天家又偏是这世上最不重嫡庶与规矩的地方,届时等待他们母子的
  会是什么,还用想吗?
  然而机会又着实难得,她若有了东宫的腰牌,要接近寿康宫,便也大有机会了……
  太子妃不容许夷光迟疑,已又道:“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四舅母这便与我的宫女换衣裳吧,我可与外边儿的金吾卫说了,至多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出去的,再拖下去,可就要惹得他们怀疑了。”  一面握了许夷光的手:“我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但我确信,我如果今日不这么做,一辈子都不会心安,所以请四舅母也不要再犹豫了。您可别忘了,您还有两个儿子在等着您回去与他们团聚,旁人再好,都及不上自己的亲娘,当初您不正是这样劝我的吗?我今日帮您,也不仅仅是为了您曾经救过我,我与您相得,还因为我们都是当娘的,设想今日身处困境的的人是我,心里得
  多希望有人能对我施以援手,好让我能早日与我的孩子团聚?您自然也是一样的,所以,不要再犹豫,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许夷光闻言,想到还在张掖等着她,也等着傅御的燿哥儿与燃哥儿,又见大寒已跪下在给太子妃磕头了:“太子妃娘娘,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夫人永世不忘,奴婢更是永世不忘,纵这辈子报不了,下辈
  子也一定会结草衔环来报。”
  到底没再说什么。
  于是大寒和太子妃那两个心腹宫女一起上手,给彼此换起衣妆来。
  等终于换完后,太子妃又给了主仆两个两块腰牌,让她们千万收好后,方敞开了声音道:“那县主就好生将养着,本宫先回去了,回头得了闲再来看县主。”
  说完便带着自己的两个“贴身宫女”,一步一步款款走出了出去。
  行至院门时,还温和的对金吾卫领头的总旗点了下头,笑着说了一句:“多谢这位大人通融,本宫记下了。”  那总旗哪有胆子抬头直视她,连她身后跟的宫人都不敢直视,只知道进去的是主仆三个,出来的也是主仆三个,压根儿就没往别处想过,忙恭声道:“太子妃娘娘实在言重了,微臣愧不敢当。微臣恭送
  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点点头,方不疾不徐的走远了。
  一直到看不到她的人影后,那总旗方抬起了头来,低声与身边的人道:“兄弟们,太子妃娘娘这般温和礼下,打赏又这般的厚,若是太子殿下不主动问起,记得都管好各自的嘴巴啊。”
  大家忙都低声应了“是”,“大人放心,我们都记下了,太子妃娘娘的打赏,可抵两个月的俸禄了呢!”
  总旗点头:“可不是,太子妃娘娘真是大方……”
  说着往院里看了一眼,见屋里只剩一点微弱的光了,知道人已睡下了,不由暗暗摇头,这么好的太子妃,太子殿下还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且那一位还是他的……到底怎么想的呢?  不过贵人们怎么想的,岂是他这样的人能揣测的,还是好好儿当他的差吧!
  第1207章 惊险
  一直行至僻静处,太子妃方停下了脚步,低声与许夷光和大寒道:“你们主仆快点儿离开吧,我得回去了,万一待会儿太子殿下回来了,我得设法拖住过他才是。”  许夷光的心仍“砰砰”直跳,一把握了太子妃的手,低声却郑重的道:“太子妃今日的大恩大德,我永远铭记在心了,此生但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也请太子妃千万珍重,无论任何时候,都要记得您是
  一位母亲,要为自己的孩子而活,但更要为自己而活!”
  太子妃忙也反握了许夷光的手,“我只能帮四舅母到这一步了,剩下的只能靠您自己了,您也千万珍重。”
  也不知这一别,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不过就算一辈子都不能再见了,这份相知相得的情谊,她也定会记一辈子的。
  许夷光点点头,再次郑重的向太子妃道了谢,方带着大寒一道,飞快的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余下太子妃直至主仆两个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怅然若失的转过身,回了自己的寝殿去。
  因着有太子妃给的腰牌,东宫见过许夷光的人也不多,哪怕是大晚上的,许夷光与大寒也很顺利的便出了东宫的门。
  只是出了东宫后,主仆两个却一时间分不清方向,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去寿康宫了。  ——好容易有了机会,许夷光自然不会白白错过,早在心里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冒险去寿康宫一趟,试试能不能找到可乘之机了,至于找到后,到底能不能对局势造成改变,又会不会让太子妃后
  悔今晚帮她的行径,她暂时顾不得想那么多了。
  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若最后胜出的是他们,她一定会力保太子妃母子平安无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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