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8） 危机

  回府后，子君日日关注着朝堂上的消息。
  因为娄煜及时将证据呈上，皇帝便有了发作官员的理由：贬官、进诏狱、抄家，狠狠发作了一批官员。
  娄煜等人因功升职。
  “娄镇抚，恭喜你升职了。”
  “只是试镇抚罢了，六公子就别调侃我了。”
  “嗯。倒也不枉你受了那么重的伤。”
  “锦衣卫哪儿有不受伤的？能捡回一条性命来便已是天幸。”
  此后的日子里，子君和娄煜二人经常碰面。
  因着二哥已将这周边的摊子逛了个遍，子君便挑了几家好吃的摊子邀请娄煜一起。
  二人断断续续得将京中的小吃摊、卖货物的摊子逛了个遍。
  但也有不少次，逛到一半时，唐北便会出现请娄煜回北镇抚司处理案情。
  而子君就会继续闲逛，再回府。
  为了以防有流言传出，子君每次都带着帷帽，唐北等人在时，娄煜便会称呼他为林公子。于是，只有娄煜一人知晓他的身份。
  春闱已过，季绍辉如愿考中了二甲进士，被分去了礼部。
  济远侯府与东昌侯府的婚事也操办了起来。
  婚宴时，承平国公府只去了穆子麒与钟文覃两人（下一任国公和国公夫人），也算是给足了两侯府面子。
  面对着穆大公子，季绍辉不敢问为何六公子没来。
  “既已成亲，就该将精力都放在官场上了，花花心思还是少些为好。”
  “是啊，大公子说得对极了。”
  众人纷纷附和道。
  只有季绍辉明白子麒话中暗含的意思：他已有正妻，和子君已是万万不可能了，不如给彼此一个脸面。
  “绍辉明白，多谢大公子教诲。”
  不出意料得，季绍辉喝醉之后被扶回婚房。
  “季公子大婚，六公子怎么没去？”
  “去了也是徒增困扰。事到如今，我已不想再见他了。”
  “六公子如此豁达，令娄某佩服。”
  “不说这些了，今日去吃些什么？”
  “城东新开了家馆子，据说风味特别，不如一起去看看？”
  “那走吧。”
  吃饱喝足后，娄煜将人送到了承平国公府后门。
  “过几日我要出去办事，恐怕有好一阵不能来找你了。”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你回来后，我请你去樊楼吃饭。”
  “好，那就先提前谢过六公子了。进去吧。”
  “嗯。”
  子君正准备回房间。
  “终于回来了？”
  “父亲？！您怎么。。”
  “和我来正厅。”
  子君乖乖得跟去了正厅。
  “父亲。。”
  “你猜，为父想问你什么？”
  “。。孩儿不知。。”
  “娄煜，的确比季绍辉强些。但是，你知道为什么为父要阻止你吗？”
  “。。他是锦衣卫。”
  “对，锦衣卫这个身份就足以让无数好人家退避三舍了。即使他再怎么优秀。”
  “可是，娄大哥他人品贵重，待人有礼，他的确性子冷，但对我从来都是关怀备至的。和他在一起时，我不必担心太多，这种感觉只有和哥哥姐姐们相处时才会有。”
  “这么久了，难得见你这么有活力。”
  “父亲！”
  “你是认定他了？娄府的姻亲梅府也有几个还算不错的汉子，不去见见？”
  “梅大公子已经娶亲了，二公子也定亲了，听闻三公子也有了心仪之人。父亲，您让我考虑哪个？”
  “呵，你倒是打听得快。”
  “这些是娄大哥告诉我的。”
  “你就这么相信他？”
  “嗯。他从不会因为我是哥儿就看轻我，对我处处尊重。”
  即使是当年浓情蜜意时，季绍辉也远远做不到这样。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为父便不再劝阻你了。”
  “父亲，您这是答应了？！”
  “前提是他不再是锦衣卫。”
  “父亲，要想转为禁军，那要付出多少辛苦。他身上的。。”
  “嗯？”
  子君只好交待了之前的事。
  “哦？他还救过你？”
  “是啊，他都没上府来索要恩情，足以见他的人品。”
  “万一，他是放长线钓大鱼呢？万一，他就是想先骗取你的真心呢？”
  “。。不会的，我能感受到。”
  偶然间回眸时，他能看见娄煜眼中尚未隐藏的温情。
  “你啊。你们都是生来讨债的。”
  “父亲！这么说您是答应我了？”
  子君起身走到了林将军身边。
  “两条路，要么他能做到锦衣卫同知，要么他换个官职。”
  “。。知道了。”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这三年里，子君和娄煜的感情越发深厚了。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两人都明白对彼此的感觉。
  娄煜也成为了北镇抚司镇抚，五品官职。
  季绍辉官声不错，也育有长女、次子。
  而子君依旧未传出任何婚事消息，正正应了林将军当初说的“想要将六哥儿在家中多留几年”。
  “这次任务有些棘手，可能要费不少功夫。”
  “你一定照顾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这句话，子君已经说了很多遍。
  娄煜握上了子君的手，“我一定努力活着回来。”
  “别胡说，你一定要回来！”
  “嗯。我走了。”
  “我等你回来！”
  娄煜这一去便是几个月没有消息。
  子君的重心便回到了府中学堂中。帮四哥教课，闲暇时管家、练剑、做女工。子君已经绣了好些素雅的荷包、鞋袜等物准备送给娄煜。
  半年后，朝中传来消息：锦衣卫娄煜奉皇命下江南查盐运等相关事宜，竟落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地步。
  皇帝震怒，当即任命钦差大臣再下江南。
  京中沸沸扬扬得传着这则消息。
  “父亲，我听人说。。”
  子君不敢置信道。
  “回来的是娄煜手下的锦衣卫，他亲口说的，说完就人事不省了，只呈递了半份证据。说是剩余的半份证据在娄煜身上。”
  “娄大哥他。。他有消息吗。”
  林将军叹了口气道，“音讯全无啊。”
  子君一时没能站稳。
  “六弟！”
  “六弟！”
  众人纷纷上前去扶他。
  “父亲，我要去找他。”
  “六弟，你疯了。”
  “你一个哥儿怎么能去那么远的地方！”
  “消息从江南传回来至少已经七天了，你去了也无能为力了。还是在府中。。”
  “父亲，我要去。”
  林将军和国公对视了一眼。
  “子晟，你前些天不是说要去江南一趟？”
  由于国公要求子晟功夫和子蕊一般高深时才让他投军，子晟便去江湖上游荡了几年，成长了不少。一次外出，偶然救了镇远镖局的少镖头黄陵寒等人、并帮他们一路押镖到目的地，与镖局等人结为了好友。
  “对，黄大哥邀我去扬州（镖局总部）小聚几天。”
  “子君，你就和子晟一起南下吧。”
  “这？！”众人大吃一惊。
  “子君，我们也不拦你。只希望你务必保护好自己。子晟，保护好弟弟，别光顾着和朋友玩。”
  “放心吧，父亲、爹爹，我肯定保护好六弟。”
  一天后，两人就启程去往江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