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吹雪[综+剑三]_5
万花谷弟子们饲养的松鼠并不同于一般松鼠,不怕水,只是檀书不喜欢水。不过玉听风深知这小东西一到晚上肯定要钻她的床,那无论如何也都要给它洗干净才是。
将檀书扒了个精光,扔进浴桶上漂浮着的小木盆里,玉听风自己也很快褪下衣物,坐进了浴桶里,及腰的长发拂至发顶,以白色布巾裹住,却不慎在鬓边留下了一绺,雪白的脸颊被热水蒸出一抹红晕,软乎乎的,可爱极了。
檀书触及木盆里的水,顿时全身的毛都要炸起来了,四肢并用地往一边的盆沿上爬,木盆受力不均,险些翻了。幸好玉听风,一把将木盆扶正了。
檀书因为惯性,再次重新跌进木盆,撞得头晕脑胀,半天才从水里探出头。
不过全身的毛都被打湿以后,它反倒踏实了下来,仰面躺在水里,舒服地半眯起眼睛。
玉听风轻轻扶着木盆,把身子往水里浸了浸,也舒服得喟叹出声。
水微微有些发烫,这个温度刚好能够缓解一日来的疲惫。
今天……真的好累啊。
玉听风这样想着,又往下浸了浸——下巴没入水面以下,嘴巴鼓动着,“咕噜噜”吐出一串气泡。
原本仰躺在木盆里的檀书猛地瞪大了眼睛,扒着盆边看过来,还以为小主人落水了,完全不记得之前对方将它丢进水里的旧怨,“吱吱吱”地叫着翻出木盆,迅速游到玉听风跟前,不住地拿脑袋蹭着她。
玉听风被蹭了个猝不及防,顿时痒得不行,下巴尚未副处水面便撑不住地笑了起来。
再然后——被水呛到的玉听风又是咳嗽又是大笑,身子抖得不行,还想躲开檀书,几番折腾下,浴桶被撞翻,热水哗啦一声洒了一地。
“咳咳……檀……你、咳咳你闯祸了!”
*
浴桶都翻了,需要人来收拾,玉听风自是洗不下去了。匆忙出来将浴桶扶正,又将全身擦拭干净,换上已经彻底烘干了的粉色衣裙。
等穿上以后,她有些傻眼。
虽然她想过这衣服可能不合适,却不料会这么不合适——袖子裙子都太长了,害她不得不尽量将裙子往上提,就连袖子和裤脚也都必须挽起来,倒是越发显得她短手短脚。
所以当店小二听到招呼前来帮忙收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整盯着不知道折了几折的袖子生闷气。
真的好可爱啊~
若非手里拿着臭烘烘的抹布,店小二险些就要直接捧着脸犯花痴了。
不过他当然想不到小姑娘在生气自己个子矮,只当她是因为弄翻了浴桶而在自责,还上前安慰了几句,只不过安慰完了之后他也有些懵逼——是说这小客人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一个人洗个澡也能把浴桶洗翻?
玉听风的火气来得快,去的也快,更是从来不会把火气撒到别人身上,见店小二这么客气地安慰自己,哪里还好意思拉着脸,眉眼弯弯笑出一对浅浅的酒窝:“真是对不住小二哥,又给你添麻烦啦。”
店小二简直要被这甜蜜的笑容甜到晕厥:“没事没事。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对了,姑娘还没吃晚饭吧?您先下去吃饭,等吃好饭,这屋子也就收拾好了!”
“那就多谢小二哥啦——对啦,小二哥是不是腰椎不大舒服呀?”玉听风说着,从包裹里拿出针包,从中抽出两根,“来,我给你扎两针就好啦!”
小姑娘可爱归可爱,可要让她往自己身上扎两针,店小二肯定是信不过的,不为别的,毕竟她的年纪在那里。
只是不等店小二说出拒绝之言,便猛地被玉听风抓住手腕,往桌上一扣。
完全来不及反应,便已经被俯身按在了桌子上。店小二一惊,下意识挣扎:“哎——等……”
“别动!”玉听风强硬地按住他的腰背,只一手便压下他的挣扎,“很快就好。”
店小二欲哭无泪:小姑娘好大的力气!
并不理解店小二的心情,玉听风在心里默念着太素九针口诀,掌间有碧色真气荡出,灌注于小小的银针之上,而后准确地扎向店小二的后腰。
店小二都准备好被扎之后疼得嗷嗷叫了。
然而完全没有任何感觉的一盏茶时间过后,他便被放开了。
小姑娘拍拍手,将银针插回针包:“好了!”
“好了?”店小二试探地扭了扭腰,然后险些没蹦起来:“真的好了!”
“当然是真的。”玉听风笑眯眯地看着他,然后揉了揉肚子:“小二哥我下楼吃饭了,这里就麻烦你啦!”
玉听风说着,随意挥了挥手,就出门下楼了。
只留下店小二仿佛梦游般捏了捏大腿。疼的,所以不是梦,也就是说困扰了他好几年、找了无数大夫都说没法治的腰疼已经治好了?
嗷!
店小二迅速开始清理房间——他要去求老板亲自下厨给小姑娘做两道最拿手的菜,这手医术,简直叼了!
第五章
玉听风第二天是被肚子上熟悉的压迫感压醒的。
睁开眼,檀书果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从她的枕边爬到了她的肚子上,整只鼠卷成毛绒绒的一团,舒服地趴伏着,睡得香甜。
玉听风伸出手,小心地把它抱到枕边,见没吵醒它方才松了口气,然后才留意到被子上陌生的花纹,猛地想起来自己此时并不在万花谷。
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只是不管是什么时辰,她都不可能再睡着了。
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玉听风索性踩了鞋子下了地,走到窗边,抬手打开了窗户。
“呼——”地一声,有被风裹挟着鹅毛般的雪花吹了进来,薄薄的一层里衣根本不能御寒,就算玉听风有内力在身,不畏寒暑,可仍旧能感觉到砭骨的凉意。
玉听风打了寒颤,连忙上前将窗户关上。
窗扉合上的那瞬间,她随意地往窗外的院子里扫了一眼——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只见漫天飞舞的雪花中影影绰绰地似乎有个人影,仿佛……在舞剑?
窗户已经合上了,不管是不是真的有人舞剑,跟她都没什么关系,玉听风也无意再开窗确认,听到床上檀书似乎因为方才的寒风而哼唧了两声,便立刻回到床边,安抚地给它顺着毛。
屋里的几个熏笼尽心尽责地做着分内的工作,很快便把那一刹那的寒气驱散,檀书也安静地再次睡熟。
四周顿时一片寂然。
玉听风仍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檀书撸毛,心里却突然升起一阵难以明言的感慨和失落——若是在万花谷的话,这个时候应该要传来琅琅的读书声了吧,这里这么安静,她反倒有些不习惯。
——果然,还是应该早点弄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早点找到回去万花谷的路呀。
*
楼下院子里雪大风急,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然而这么恶劣的天气下,确实有个人在练剑。
远远望去,那一身白衣仿佛要融入漫天的白雪中,只是仔细一瞧就会发现,他永远不可能跟风雪相容。
雪亮的剑锋晃出一道道流光,一身锐利剑气仿佛要凝成实体,在他周身形成一片真空带,莫说雪花,便是狂舞的风都要绕开他而行,泾渭分明。
将一套剑法练完,西门吹雪回手收剑,眼睛不自觉往楼上的一个窗户里扫了一眼。
冲霄的剑气渐渐沉寂下来,那片由剑气形成的真空地带在暴风雪的猛烈攻势下溃不成军,最终消弭殆尽,而获得最终胜利的风雪仿佛耀武扬威般,变得比之之前愈发狂暴了。
目光所及之处几乎尽是狂舞的雪花,什么都看不到,西门吹雪只得收回视线,抿了抿唇,大步踏入风雪中。
*
将自己打理了一番,玉听风换上昨天夜里被人送来的外衣,又将睡得很沉的檀书笼进宽大的袖子里,下楼吃饭。
其实她本来今天是想穿回自己的破军套的,毕竟外人送的衣服到底太大,比不得自己的衣裳舒服。而且她吃完饭后将衣服洗净,以内力蒸个半干,放在熏笼上烘一宿肯定就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