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第84章
祭坛被毁, 西唐各地的暴.乱纷纭,甄明玉被宁王劫持, 究竟去了什么地方,究竟安不安全……周璟想到心里就一阵阵的深悔,尤其是就连宫里的锦衣卫都找不到她,本来好端端的岁月,忽然在除夕夜前夕乱了套, 一切都脱了轨。
无尽的焦灼, 雪花飘飘扬扬的下了足足三日, 阴沉的天变的清朗了些,桌上的饭菜已经凉透了,唐莲花知道周璟此刻心绪烦闷, 特意煮了些清淡的小菜, 可是他一筷子都未动。她微微叹了一口气,虽说周将军不至于方寸大乱, 可是此刻的想法却也没周全到哪里去。
小门吱呀一声开了,后院的花房也是幽暗无光, 那簌簌伸展开的花草枝丫看上去也阴寒寒的, 唐莲花一转身就看到连个侍卫拖着一个半老的男人按在长凳上,八寸宽的长棍如疾风暴雨般的打下来, 不过片刻光景, 那板子上便占满了皮开肉绽的血迹,看着那人疼的抽搐,唐莲花心里也是猛地一揪。
她白着嘴唇走过去, 眯眼一看那人竟是长孙捷,看着地上那滩血迹,半晌却是横眉冷漠道:“长孙大人,你是咎由自取。”
长孙捷微微喘了口气儿,朝她道:“这次算是我还给三公主的,请唐姑娘给阿璟传一声,我有要事相告。”
唐莲花将脚旁的木板踢了踢,清脆笃定道:“他不会见你的,能不杀你便是仁慈了。”说完,转身就要走,
长孙捷知道这个女人心思冷然,她们唐门的人素来是不顾别人死活的,可是这次他看到周璟那般阴沉疯魔的模样,却觉得错了,便幽幽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三公主的下落。”
唐莲花脚步一顿,目光闪烁,半晌转过头来看在雪里趴着的长孙捷,狼狈是狼狈了些,可是眼底的笃定和倔强却是不容置疑的。唐莲花蹙眉,“你若真的知道,会挨这十几军棍?”
长孙捷没有应答,只是挣扎着想起来,唐莲花看他的模样八成是又来说周璟什么国家大业了,索性便不搭理转身就要走。
“宁王和徐长缨揍得很近……不信查查宁王妃林氏……”
他这句话一出,院子里那扇小绿门却被人一脚踢开了,周璟紧皱着眉,定定的看着地上的长孙捷。
先前宁王府和果郡王府挨着,两人都是王爷,自然有些来往,当时宁王入鸿胪寺,每年初五就会接见使臣,果郡王会写契丹语,经常帮衬一二,两府的关系就更近了,后来宁王因为嫡妻林氏和嫡子的夭折,整日郁郁寡欢,是徐长缨过府,宁王才笑逐颜开的进宫办差。
“这是宁王和徐长缨近些日子的信函……徐长缨去了吐蕃,追随了吐蕃旧部的二皇子。”长孙捷从袖子里掏出一封带血的书信,颤颤抖抖的递给了周璟。
周璟紧皱的眉宇微微一松,祭坛突变,原本只以为是宁王叛乱,如今心里却渐渐清明了,是徐长缨劫持了明玉……他的目的不过是自己,要迅速往吐蕃进发,否则明玉就会有危险。
长孙捷昂头看着这个只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俊朗丰神,这是他最中意的学生,可是此刻他却无比的担心,“之前祭坛的事儿,是我这个做夫子的对不起你,我只盼着你能顾念西唐朝纲,万事以大局为重。至于三公主,我会亲自带人去找。”
周璟去吐蕃,什么时候去,甚至带多少人马,这都是长孙捷最担心的,他如今透彻的想通了,他腰说服周璟留在西唐,剩下的他会肝脑涂地的去办。
他接下来的话都在周璟的意料之中,那淡漠的眉宇明显没有半丝意外,“朝堂的事,有你在。明玉是我周璟的女人,断没有让外人去救的道理。”
“阿璟,你信我一次。”长孙捷紧紧皱眉。
“如今西唐朝局动荡,皇帝昏迷,皇太子蠢蠢欲动,你是沉稳之人,若真的顾念我这个做学生的,就盼着你能留在朝里,稳定朝局,我不回来,就设法让皇帝一直昏迷……”周璟说的干脆,眸底丝毫没有妥协的余地。
长孙捷将脑袋趴在雪里,淡淡一笑,“她比江山还重要……罢了,你且去吧……我瞧着西唐又要出第二个女帝了。”他费力的翻过身,望着逐渐清朗开的天幕。
疆场如天边的浮云,一转眼便是瞬息万变,周家军已经排成了七列苍狼阵,气势汹汹的挺进了吐蕃境内。周璟目光冰冷,将手里的长剑猛地折断仍在地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皇帝昏迷,皇太子昏聩,迎回三公主,主持朝政!”
刀剑断地,不为瓦全,周家军气势汹汹的一挥战戟,西唐的朝局又是风云变迁,吐蕃这次势必要损兵折将。
吐蕃擅长制造重甲和弓.弩,且境内有丰饶的黄金,铜矿,吐蕃境内的新旧贵族衣服上都坠着金银滚花,吐蕃的军队战斗力一流且特别能吃苦,在吐蕃强盛时,曾夺下西唐半壁江山。如今老赞普一死,旧部蠢蠢欲动的想要辅佐二皇子上位。
二皇子虽说是个庶子,可是能在旧贵族之中立足,就说明此人不简单,若是手下的强悍的狩猎骑训练好,配合西域的弯刀,其势力不可小觑。
旧部贵族的内部争斗也是复杂,旧部的右相被下属刺杀,还四处散布二皇子是侧妃生的庶子,四处游说旧部归朝,二皇子在尴尬的境地中,只能倒向徐长缨,为了巩固在旧部贵族中的地位,对徐长缨说的话是言听计从,但凡徐长缨提过的,都在旧部中被排挤了,指尖谋划的一局一局,铲除了所有维护二皇子的旧臣,把二皇子架空成傀儡也是指日可待。
徐长缨径直抱着甄明玉进了府邸,刚出门就见杨嘉洛低低的垂着头,眼底的怒火极力的压制,一张鹅蛋脸满是忧愁,“长缨你冒了这般风险,就是为了夺回她?你实话告诉我,你究竟是想拿她做棋子还是做妻子?”
她眼底的疯狂和戾气已经逐渐学会了掩藏,如今她想做什么,都能用这张顾盼生神的眼睛来扮可怜得到。杨嘉洛见到三公主那刻心里的愤怒就像是九头的蛇恨不得一口咬死了她,可是她知道此刻不能激怒到徐长缨,只有落寞柔弱才能稳准狠的一刀捅死那个女人。
徐长缨终于看了她一眼,她低垂着头,杨柳细腰不足盈握,那柔弱明眸的模样的确是有种让人捧在掌心揉捏的欲.望,先前她是个不善言语的,可是到了吐蕃的第二日,她的行为的确是让徐长缨也震惊了一把。
当时,杨嘉洛一进门就“咚”的一声,跪在了他的脚下,“长缨,当年你从西唐逃出来,我是舍弃了县主的身份来助你,如今我只求你一事……”话还未说完,眼泪就滴滴答答的浸湿了衣领,“你把我送到二皇子身边……我……我想要伺候二皇子。”
徐长缨紧皱着眉,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拉了拉耳朵,“你当真要娶伺候二皇子?他后宅的女人多如牛毛,你……”
杨嘉洛羞赫着脸,却笃定道:“ 我从未想做什么正妻,也没想过作妾,只是二皇子是最有希望帮助你我的人,我服侍他,你便能青云直上。”
徐长缨睨了她一眼,话说的越完美就越招人嘲讽,这个女人既是起了要谋权的心思,自己便是不送,她也会钻营取巧的爬了二皇子的床,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杨嘉洛解开领间的纽扣,“皇子……轻些……”
越是娇娇的求饶,身上那二皇子的兽性便益发的足,猛地撕裂了她身上的衣裳,一把扔在地上,狠狠的吸吮着她的脖颈,身下也像是夹杂着无尽的怒气,粗鲁的做着,“轻些?你那日不是还嫌本皇子做的不够重?你个骚贱人!说本皇子的名字!”
嘴里发着狠,身下却缴械投了降,缓缓的从杨嘉洛身上退下来,用她的衣裳擦了擦,一脚踹开她,狠戾道:“贱人,帮爷弄起来!”
贵族世家一般都是有丫鬟婆子照料生活起居,平日里也不会做什么给人喂饭的事儿,如今徐长缨就做了。
一双炯炯有神的凤眼一动不动的盯着甄明玉手里的汤勺,甄明玉自打被宁王的血浸湿了衣袖,就呕吐不止,如今又吃不习惯吐蕃干巴巴的烤肉,便蔫嗒嗒的抱膝蜷缩在软榻上。
丫头端来的马奶,她一口都没喝。徐长缨听了,便夺过丫头手里的碗勺,不由分说的将盛满马奶的汤勺堵到了甄明玉的唇边。
甄明玉本来胃里就恶心,如今徐长缨又用了腥气的马奶碰到了她的牙齿,她一下克制不住又呕起来,甚至呕出来酸水儿。
徐长缨长眉微微一挑,一把猛地将甄明玉推在了床榻上,狠狠的吸吮着她的红.唇,大手不由分说的撕扯开她的罗裙,“我喂你,你觉得很恶心”甄明玉的腰椎一下碰在了床榻的横木上,忽然觉得小腹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黏糊糊的正在流出来。
甄明玉疼的捂住了肚子,脸上一片煞白,手脚也像是冷的发抖一般。
徐长缨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红着眼道:“我就让你这般恶心?!”甄明玉无力的张了张嘴,白色的罗裙上却猛地映出一抹红……
徐长缨表情一滞,看到她捂着肚子,凤眼一下拧在了一起,“难怪你吐的翻江倒海,怕是怀了孽种了!”说完,猛地摔门而去。
刚出门却听到里面一阵干呕,徐长缨想直接让她疼死,可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朝着萧郎中的屋子去了。
萧郎中冒着风雪,刚要进门,手里就被猛地扔过来一个暖炉子,“她不是吐蕃的粗糙女人,暖暖手,再给她诊脉。”
暖烘烘的手搭在三公主的手腕上,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雪花簌簌的落着,随后从压弯的松枝上“啪叽”一声掉下来,萧郎中收起软枕,笑着朝徐长缨道:“恭喜徐大人,尊夫人已有一月的身孕。就是体虚气弱,经不起颠簸,待下属开些汤药,流血就会治住。”
徐长缨看着昏迷过去的甄明玉,想跟郎中要一碗堕胎药,给她猛地灌下去,可是一看到她那张苍白的脸,心里就烦躁的要命。
见徐长缨阴沉着脸,萧郎中扣上医药箱,认真道:“尊夫人怀孕不足三月,断断不可同房。再加上有脑逆之症,不能受到惊吓……”话还未说完,就见徐长缨一柄匕首抵在他的喉咙,低沉道:“滚!”
甄明玉安置下来,喝了几天补汤,气色倒是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自己如今怀了孩子,就要处处安顺些,以免激怒徐长缨。
徐长缨将床榻上的三公主揽在怀里,一碗汤药怼在她的嘴上,“喝!”
甄明玉想拒绝,可是喉咙却干涩酸疼,只是拧过头去,那黑乎乎的汤药苦的很,她是再也不想喝了。
徐长缨掰过她的下巴,“好啊,想滑胎是么?!不用喝药,直接同房便是!”说完便要扔掉这碗熬了小半天的安胎补汤。
甄明玉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瞪他一眼,乖乖低头,捏着鼻子喝下那碗苦的要命的汤药。
徐长缨垂首看着她喝药的娇气模样,便接过了她手中的汤碗,冰冷的唇狠狠的吸吮着她带着药气的舌头,“生下这个孩子,叫冕,徐冕!”
第85章
甄明玉素来是个客气冷漠的性子, 自打她母妃仙逝之后,她便没和谁在亲近过。直到最近嫁给周璟, 那淡漠客气的脾性才被那牛皮糖一般粘人的男人磨的有了几分烟火气儿。
而如今徐长缨飘过来的眼神,却有种男人对女人的戏弄的意思,甄明玉心里顿时便升起了一种被轻薄的恼意。她定定的依靠在软榻上,极少说话,就是为了少被他戏弄。
徐长缨冷哼一声, 挑着她的下巴, “你别以为你怀了周璟的孩子, 他就会巴心巴肝的来救你,兴许这个时辰,人家搂着哪个丫头吃酒……你自幼便是个愚钝的。”
甄明玉听了, 也不理他, 只是抬手认真的绣着百子福,外面的雪又开始下了, 房内比不得西唐,总是冷飕飕的, 窗户纸也破了些洞。
难怪吐蕃人总想抢占西唐的江山, 饶是谁在这里都想回到西唐那个繁华的地方。
放下手里的刺绣,甄明玉起身洗净了铜盆里的帕子, 缓慢的清理着屋子里的灰尘, 饶是怎么破败,干干净净总是好的。
她这几日的孕吐稍稍好了些,只是不愿继续喝那些苦涩的汤药, 以前在公主府,有个头疼脑热,周璟总是让人给她开些不那么苦的汤药,娇气的什么都不做。如今在吐蕃这等荒寒的,倒是变的吃苦耐劳了许多。
待扫干净,甄明玉抱膝坐在软榻上,一双小手揉着发酸的腿肚儿,半晌又抬头望着天边那轮明亮的月。月总是好看的,欢喜时看着柔情,悲哀时瞧着凉薄。
甄明玉如今看着它,却觉得想着能借着月色给僖宁写封书信,她若是看到,自己也能彻底的逃离这个地方。
到了院子里,徐长缨送走了旧部的几个贵族,一转眼就看到了正在赏月的甄明玉,一双凤眼不由的闪过一丝欢喜惊艳。
他自幼和甄明玉相识,对她幼年时的讨厌可是根深蒂固,可如今再看来竟出落的清媚灵秀,挽着的衣袖和带着薄汗的额头,更让她带了一股别致的美。
如果这是在西唐,她倒真的不用因为清扫而冒了汗,早抱着暖手炉窝在锦被里了。
“你倒是个不怕冷的,在吐蕃还能冒了汗。”徐长缨散漫的坐在椅子上,切下一块刚烤好的羊肉往她唇边递。
“你自己吃,我如今累了,想睡一下。”甄明玉拧过头去,闻见那膻气的羊肉,胃里又有些犯恶心。她不是个挑嘴的,但是怀着孕食欲本来就差,再说这里总是弄些羊肉和马奶,本来就瘦,如今更是瘦了一大圈儿。
徐长缨表面平静,可是凤眼里却流露出一股子压迫人的意味,“吃了再睡!”说完,直接将切好的羊肉喂到了她的嘴里。
甄明玉强压着胃里的恶心,硬生生的吞了下去,刚咽下去,另一勺就跟了过来,甄明玉扭过头去想拒绝,就见徐长缨挑着眉,作势要宽衣解带,便只能一口一口的吃……
“虽说你很讨厌,我也恨不得掐死你。”徐长缨将手里的汤药放下,“但是,如今看你这般吃苦耐劳,我倒是不想太欺负你。这样,你为我生儿育女,我便收你为妾室,且不纳正妻。”
见到甄明玉不说话,徐长缨便揉了揉眉角,将桌上的杯碟全都抛到了地上,“不管你愿不愿意,总归你要忘记周璟,不然,你就是挂在城门上的箭靶子……”他凑过来,凤眼定定的望着甄明玉,“你肚子里的孽种,也同样会被一箭射穿。”
他轻描淡写的说着,可是甄明玉心口却像是被谁猛地插了一把刀,蜿蜒的血里有股子寒飕飕的疼。
徐长缨如今自认为对这个三公主是有了几分情谊的,虽说她肚子里有个孽种,可是只要她肯知心知意的跟着他,他一切都能宽容。
男人总是这般,身边有个温柔顺从的……时间一场,心里就会习惯,习惯到要夺取占有。
他转头想要再逼迫她,可是看到她双眼闭着竟靠在桌旁像只白兔子一般睡了过去,他盯了她半晌,便起身将她打横抱起。
本来就怀着身孕,还有脑逆之症,不死便是福运加身了,“自己有了身子,就要注意这,院子里又不是没有丫头,一个公主倒是不敢指使个丫头了?”
甄明玉听他又上了不正常的脾性,便紧蹙着细眉,一把拉过锦被,瓮声瓮气道:“你出去!”
他一出门,甄明玉就觉得身上有些不舒服,在夜里就开始发烧犯冷,丫头请了萧郎中过来,开了些退烧的汤药,可是到了清晨,脖子上竟冒出零星几个豆疹。
强撑着身子起来,刚要梳梳头发,就见门一下被谁踹开了,杨嘉洛猛地冲过来,紧紧的抓着她酸疼的手腕,几道红痕立刻浮现出来,她冷冷的笑着,唇舌也有些狰狞,“你这个狐狸精,自打你来了,长缨就变了,因为你,他再也不在意我了。”她脸色涨红,“没有人能跟我争长缨,谁跟我争都得死,包括你甄明玉!”
甄明玉本就发着烧,身子难受的紧,便用尽了全力一把将她推开,厌烦道:“ 一口一个长缨,他若真的在乎你,就不会把你推给别的男人,喜欢的本质就是占有!”
她那张狰狞的脸一下就变的颓落,半晌却又惊惧的摔门而去,“你骗人!你是最会骗人的……”
夜里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徐长缨忙完了旧部的布置便急匆匆的回了院子,刚一进门就见甄明玉苍白着脸依靠在床边,侧脸和细嫩的脖子上全生满了红色的水泡。忙将她抱在床榻上,差人寻萧郎中过来。
有些孩子幼年时不生豆疹,可是到了成年在生,那便是闯鬼门关,以前宫里都把生豆疹叫做恶疾,饶是皇太子只要生了,都得隔离搬出宫,任由自生自灭。
徐长缨皱着眉,看着萧郎给她诊脉,足足半刻钟,都没说个话,脸上的神情也有些悲喜难辨。
“徐大人,可能是豆疹……但是因怀着身孕,脉象难免会出错,若是有个医女能检查检查她身上的,可否有破了的……如果有便确定是了。”他说完,又凑过去低低道:“这豆疹是传染性极强的恶疾,若是幼年未曾染过,一碰便会感染,所以大人最好找些生过豆疹的婆子。”
徐长缨却将锦帘放下,吩咐萧郎中到外厅等着。
他净了净手,便要进帘子给她查看背上的豆疹,萧郎中捂着眼,急忙阻拦,“徐大人未曾生过豆疹,不可接触啊。”徐长缨冷冷睨了他一眼,“滚远些,看到一根寒毛,挖了你的眼珠子。”
说完便伸手解甄明玉的衣裳,甄明玉神思不清的抬手阻挠,只被他按住了手,“无妨,我就是看看你身上的豆疹。”
甄明玉摇了摇头。
徐长缨长眉一挑,凑到她耳边阴阳怪气道:“你一昧阻拦,就不怕用错药小产?”
说完,也不顾甄明玉的阻拦,一把撕开了她的里衣,看到她脊背上那些零星的红疹,倒吸一口冷气道:“好在没破。”
萧郎中听了,忙放下心来,“若是没破,便是一般的荨麻疹,在下开研磨一些涂抹的伤膏,涂在那些红疹上,等个三五天就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