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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节

  她说的是事实,前世她被自个的父亲伤了心,心中十分的憎恨男人,所以一直以来都与男人保持着距离,不喜欢与男人离得太近,这位爷已经算是个例外了,不但与她走得近,还对她动手动脚的,这些她都容忍了下来,难道现在还要她与他共睡一榻,光是想想,容臻便有些来火,黑瞳寒凛凛的。
  “那本王就来做这个唯一如何?”
  容凛话一落,手臂一抬,蓝色袍袖卷起一道劲风,吸附着容臻的身子,直往榻上坠去,碰的一声把她卷落到榻上,正好歪在容凛的另一边。
  容凛笑容魅惑的说道:“殿下,什么事都有第一次,这一次便为本王破个例吧。”
  两个人离得极近,容凛身上幽淡的檀香味,混合着他身上独特的所息,包裹着容臻,让她十分的不舒服,偏偏这家伙离得她极近,吐气如半的气息便在她耳边响起。
  容臻忍无可忍的抬起手,一拳便朝容凛漂亮的脸蛋上砸了过去,这个妖孽,老天怎么不收了他。
  可惜容臻一拳袭击到,好像打在棉花上似的,压根打不到容凛的脸。
  反观容凛气定神闲,懒散优雅的伸手自取了马车里的茶杯倒了一杯过来,轻轻的品尝起来。
  “殿下,别费那功夫了,等殿下的武功大成了再来对付本王也不迟。”
  容臻眼一黑,差点气得吐血,等她的武功大成,估计这辈子她都别想了,难道她要一辈子吃他的亏。
  “容凛,算你狠。”
  容臻气狠狠的瞪了容凛一眼,看他端着茶杯喝得悠哉悠哉的,不由得火气更大,伸手便抢了容凛的茶杯过来,大口的喝了一口茶,然后得意的望着对面的容凛,哼,打不了你,我就抢你的东西。
  容凛倒是被她的动作搞呆了,好半天反应不过来,一双潋滟瞳眸盯着容臻手中的茶杯,然后那美眸慢慢的移到容臻的唇上,容臻的唇淡粉色,光滑柔润,好似盛开的桃花一般,看得容凛的心跳忍不住加快起来,只觉得整个人有些烧烫,喉头干涩,似乎想做些什么似的,容凛不由得心惊,再不敢看容臻的脸,眸光若有似无的望向别处。
  容臻先是不以为意,待看到容凛的古怪的神色,慢慢的想起了什么,低头望着自己手中端着的茶杯,这是容凛先前喝过的,容臻的脸颊噌的一下红了,同时心里真正是别扭得要死,碰的一声把手中的茶杯给砸到了案几上,自己往软榻上一倒,拽了薄被盖上,嘴里低声嘀咕。
  “困死了,我睡了,不要吵醒我,等到了简府再叫我。”
  容凛本来不自在,听到容臻恼羞成怒的话,心情忽地好了起来,掉首望着容臻,只见他瘦长的身影倦缩在一角,似乎生怕再碰到他似的,容凛不由得好气又好笑,至于吗?
  不过先前他似乎也想多了,容凛想着,伸手拽了容臻的身子。
  容臻气得抬脚朝着容凛踹去:“我说过不要吵我,不要吵我。”
  容凛伸手按着她的脚,让她动都动不了,无语的冷哼:“我是让你好好的睡觉,你缩成一团离我那么远干什么,我还吃了你不成,还有本王性向正常得很。”
  容凛一边说一边按着容臻的脚,两个人的姿势十分的暧昧,马车之中虽然地方不小,可是软榻上的地方却不大,拉拉扯扯间,气息交缠,喘息声都清晰可闻,两个人都听到对方的心跳较之往常有些快。
  一时有些怔怔的,容臻率先反应过来,冷喝:“快放开我的脚。”
  容凛眸光深邃潋滟,唇齿笑意荼绯,懒洋洋的开口:“那你要睡就好好的睡,若是你再这么缩着,我便拽着你。”
  容臻算是怕了这货,而且若是容凛一直抓着她的脚,会不会发现些什么。
  幸好她先前没脱鞋子,若是脱了鞋子,她可不敢保证这货不会发现,现在穿了鞋子,鞋子有些大了,里面前后塞了一丝棉布,所以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
  容臻叹口气,碰上这货算她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若不是这家伙,她现在何苦受这些罪。
  “好了,我躺好就是,你赶紧的松开,我困死了。”
  容臻说着打了个哈欠,似乎真有些睡眠不足,容凛瞄着她,看她确实有些困了,总算放开了她的脚,容臻生怕这货再抽风,赶紧的睡好,不过只睡在自己的那半边的榻上。
  容凛总算满意了,不再纠缠她,让她睡觉,不过一双眼睛却紧盯着容臻,打量她的容颜,想起上次曾经摸过的手感,容凛的手忍不住伸出去,眼看要摸到容臻的脸了,容臻却陡的睁开了眼睛,一双黑瞳乌光灼亮,狠盯着那只手。
  “容凛,你信不信再招惹我,我就把你撵下马车去。”
  容臻脸色不善的转身面朝车壁,用力的一拽身上的薄毯,再不理身后的容凛。
  容凛看她真的火大了,倒也不敢再招惹这家伙,逐收回眸光,百无卿赖的四处打量着马车,手一伸取了一本书来看,不过只一会儿功夫,他便收起了书,因为这书不是他喜欢看的类型。
  “殿下,你睡了没?”
  容臻没动静。
  荣亲王爷再激再励:“殿下,你睡没有,若是睡不着,咱们聊聊天。”
  容臻此刻正醒着,这么一个鲜活的大活人歪在她的马车里,她如何睡得着,整个马车里都充斥着他幽淡的香味,她真是不习惯和一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共处一室,所以一时竟睡不着。
  不过听到容凛唤她,根本不理会,她现在听他说话便觉得烦了,何况是理他。
  容凛见容臻没理他,伸出一只纤长的手轻推了推容臻:“我知道你没睡,我们说说话。”
  容臻气得一下子掀了身上的薄毯,柳眉倒竖的瞪着容凛:“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说的,你说?”
  “我们可以谈谈小时候的事情?还有谈谈殿下的兴趣,总之要谈的事情很多。”
  容臻呵呵冷笑,盯着容凛:“其实我最感兴趣的一件事是为什么王爷一直盯着我,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吧,你说你一直盯着我,有意思吗?”
  容凛瞳眸一瞬间暗沉,好似万年寒潭一般的幽冷。
  他望着容臻轻声低语:“本王只是太寂寞了,很寂寞很寂寞,虽然所有人都认为本王是高高在上的荣亲王爷,可是荣亲王府里,本王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虽然有一个爷爷,但是爷爷常年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所以我的身边从来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你就紧盯着我,这大历有多少人,你为什么不盯?”
  容臻气狠狠的瞪着容凛,早知道那天晚上她就不偷溜了,何至于碰上这家伙,从而被他给盯上了。
  “别人我也不感兴趣,就是对你来了兴趣,先开始以为你是假太子的,后来知道你是真太子,可是本王还是喜欢与你交往。”
  “我没兴趣。”
  她眼下水深火热的,可不负责管别人的寂寞,孤独什么的。
  “本王有兴趣就行。”
  容凛笑起来,眸光明艳如明珠,盯着容臻,就好像看到一只感兴趣的猎物似的。
  容臻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这货并不打算放过她,所以嗷叫一声,直接仰躺到软榻上,朝着马车的厢壁上低吼:“老天,饶过我吧,收了这家伙吧。”
  容凛听她的话,看她的动作,越发觉得有趣,他发现这人不管是什么情绪,都与别人不一样,有趣得紧,哪怕是他生气,他也觉得他怒目相向的样子十分的有意思。
  马车里,两个人一个神容愉悦,好似拂晓春花一般的明艳,一个脸色愁苦,好似恶运降临。
  总之两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
  后面的马车上,可怜的郑大太监正遭受着荣亲王府花公公的骚扰,花公公一双柔眸不时的对着郑同送秋波。
  “小同同,你对人家有意思没有?”
  郑大太监抖簌了一下,赶紧的摇头:“没有没有,花公公,我性向正常,我喜欢女的。”
  郑同话一落,花公公不满的嘟嘴,兰花指中的帕子甩了郑同一脸。
  “小同同,人家就是个女的,你看我们是不是很般配。”
  花公公说完往郑同身边挤过来,两个人挨得很近,可怜郑同已经滑到软榻最角落的位置了,还逃脱不了这人的蹂躏。
  听着花公公嗲人的话,郑同身子抖簌如风中的残叶。
  救命啊,我受不了啦。
  他一声落,便打算弃车逃脱,他不坐车总行了吧。
  可惜郑同一动,花公公便感受到了,手指一凝,劲气拢在手心,他长臂一伸,便把郑同给拽回了马车。
  “小同同,你去哪里,*一刻值千金,我们多说说话嘛,你说,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我改还不成吗?”
  花公公眼泪流了下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别提多碜人了,人家美人梨花带雨是好看,可是这位花姐,脸上本来就擦了很多脂粉,涂了红唇,鬓边还戴了一朵红花,此刻哭得梨花带雨的样子,实在毫无美感可言,不但没美感,还特吓人。
  郑同心口扑通扑通的跳,捂住脸:“妈呀,鬼呀。”
  他说完扒拉着车帘,朝前面的车驾叫起来:“殿下,救命啊。”
  可惜那双手很快被里面的人给拽了进去,然后只有唔唔的声音响起,再没有半点声音。
  不过等到众人一路赶到简府,下了马车后,只见郑公公满脸都是口红,不但如此,郑公公还眼眶红红,两手紧拽着衣衫,似乎一副不堪蹂躏的样子,再观另外一位,只见他眉眼清爽,分明就是到手了的得意。
  花姐拽着郑同的手,一脸认真的哄着。
  “小同同,你放心,以后我会对你负责的。”
  郑同呜声起,抬眸望向容臻,此时容臻已经有些目瞪口呆了,望了望郑同,再望了望花公公,然后望向容凛。
  最后她扔下一句:“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
  简玉珩一下马车便急奔进简府,容臻则唤了少卿出来。
  容少卿一出来,容凛俊美的面容上黑线拢上了,阴森森的盯着容少卿,容少卿不但人长得俊,而且身手极端的厉害,他一眼便看出这人的身手,若是拿到江湖上,只怕也是顶尖的,所以这个家伙是个劲敌。
  太子的手下竟然这么出色,这么的厉害。
  荣亲王爷有些郁闷,为什么太子身边都是这些出色的家伙,难道就不能是那些矮笨挫的吗?
  容臻懒得理会这家伙,问少卿是否从宫中取了九叶紫莲出来。
  少卿点头,奉上了一只紫檀木的锦盒,盒中装着的正是九叶紫莲。
  简玉珩一看到九叶紫叶,整个人欣喜得狂颠了,扑过去紧紧的把紫檀木盒给搂在怀里,他顾不得招呼容臻和容凛,只吩咐下人带了两位客人去招呼着,自己则带着两样东西去他母亲的院子。
  容臻跟着简府的下人身后,一路往里走去。
  简家,容臻是第一次来,景色不同于其他地方,虽然府邸不大,但是整个府邸里里栽满了兰花,虽然是冬天,但是兰花却开得十分的美丽,而且整个府邸里暖洋洋的,看来为了养这些兰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容臻问前面的下人:“你们简府真漂亮,这么多的兰花。”
  “我们老爷生前喜欢兰花,后来他去世了,夫人便在整个府邸里种了兰花,在我们简府,只有一种花,便是兰花,再没有别的花。”
  “喔,简老爷和简夫人真恩爱。”
  “是的,老爷和夫人是很恩爱,老爷生前是个美男子,大历京中不少女子喜欢他,但他只喜欢夫人一个,夫人是老爷的表妹,两个人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后来成亲,生了少爷,可惜,”
  下人低叹,若是老爷还在的话,简府要热闹得多。
  不像现在这样冷冷清清的,自从老爷去世后,夫人便失了心似的冷冷淡淡的,就连对少爷也提不起那份热情。
  容臻点了点头,跟着下人身后一路往简府内院走去,只见一路上满眼皆是兰花,看来这下人说得没错,整个简府只有一种花,便是兰花。
  容臻望着兰花,唇角是讥讽的笑,她没有常人的那种感动,她想得更多的是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若是这简老爷还在,夫妻二人未必依旧情深意种,可惜偏偏因为一个人死了,反而成全他们之间的一段佳话。
  若是那位美男子简老爷还在世的话,谁又能保证他不花心不风流,不会爱上别的女人,若是他喜欢爱上别的女人,这世间还有这样的一段爱情佳话吗?
  容臻正想得入神,身后的容凛忽地凑过来,鬼魅似的开口:“殿下,你有些不以为然,难道说你不相信这种情意?”
  容臻气息一滞,她是不相信。
  这世上有所谓无私的爱吗?她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一份爱,她看到的一直是背叛,伤害,所以她是不相信爱。
  “本宫相不相信关你什么事啊。”
  容臻瞪了容凛一眼,不再看容凛,自顾欣赏起兰花来,不管她相不相信爱情,不过这兰花开得倒是挺娇艳的,在青暮的光辉里,形成一片花海,美丽至极。
  天近亮的时候,简玉珩的母亲,简夫人中的冰蚕毒解掉了,当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解了冰蚕毒,是因为容臻帮忙的时候,她坚持要见见容臻,亲自向容臻道歉。
  容臻和容凛跟着简府的下人身后,一路进了简夫人住的院子。
  简夫人的院子同样的栽满了兰花,花海之中一排雕梁画栋的房屋,拢在轻雾之中,说不出的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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