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节

  都荃忍不住大笑出声,等笑够了,她方才凝起这抹笑容来,隔着牢房与原紫瑛惊惧的双眼对视,“害死你娘的人是你,不是我……”
  原紫瑛在听到害死二字时就什么也听不进去了,忙道,“你胡说,我娘她还活得好好的……”
  “昨天以前。”都荃冷声道,“今儿个一大早原家就挂了白灯笼,你娘她在昨儿夜里就去了。”
  在前来探监之前听到这消息时,她也是大为错愕,原紫瑛的亲娘原周氏在这节骨眼里死了,实在让她大感吃惊。
  原紫瑛的眼睛睁大地看着都荃一张一合的嘴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娘死了,死了……
  “你骗我,你在骗我,我娘她不会死的,不会——”原紫瑛想要去抓住都荃摇一摇,却被都家的仆妇伸手进牢里将她推倒在地,她猛地又跳起来,目光带着几分希冀地看向叶蔓籽,“叶妹妹,你一向最善良,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叶蔓籽没有如她的愿,“是真的,你娘确实在昨儿夜里就走了。”
  原家的一笔糊涂账外人知道得不多,原周氏这会儿死了,外人只会以为是她接爱不了女儿落得这么个下场,其实这只是其一,其二就是她被自己的婆母生生地逼死了。
  原紫瑛顿时万念俱灰,颓然地跪倒在地,心里最后一点信念轰然倒塌。
  连枝在听闻这消息时也是怔愣不已,再看到这个样子的原紫瑛,那仅有一点的良心还是微微泛疼,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如果一开始她没有那么多的*,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个结局?
  答案是肯定的,如果没有动这些歪脑筋,她还会是高高在上的连家姑娘,再不济也能嫁个家境殷实的男人,生儿育女,往后几十年或许会宅斗不已,但都比这会儿强得多。
  眼睛痛苦的闭上,一滴清泪自她的双眼里滑下。
  叶蔓籽原本也想要讽刺连枝几句的,不过看到她这样子,顿时没了兴致,连枝就算还活着,这后半辈子都不会畅快舒心,想想有这惩罚也够了。
  都荃哪怕看到原紫瑛真遭了报应,但一想到自己的腿,心里再也生不出半分同情可怜,冷哼一声,她不愿多待,吩咐仆妇抬起自己,朝叶蔓籽道,“叶妹妹,我们回去吧,这儿的空气实在太难闻。”
  叶蔓籽点点头,忙跟上都荃一行人,她是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地方久待。
  连枝与原紫瑛在一个天气灰蒙蒙的早上被押赴边疆的,对于她们来说,这后半辈子才刚刚开始,可是她们再也体会不到半分快乐,终其一生都将在痛苦中度过,而二人也成了不死不休的仇家,一见面就要互掐。
  进入八月份,天气已经彻底转凉,加考的恩科临近,叶旭融开始不为昼夜地苦读,几乎是连院门都没有迈出去。
  苏妙珏来过叶家几次没有碰上他,心里不禁有几分失望,这天,她到叶家做客,首次不好意思地提及了一下叶旭融。
  林珑笑着让大丫鬟给她奉茶,“恩科还有几日就开考了,小叔他现在正用功,婆母希望考完恩科后就要开始为小叔定亲了,明年成亲正好。”
  一听到定亲二字,苏妙珏的俏脸一红,这层窗户纸始终没有捅破,但她来过叶家这么多次,当然明白人家是在相看她,对叶旭融她也不知道是否产生了感情,不过有好感那是板上钉钉的。
  林珑笑眯眯地也没有多说,这定亲一事还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些都不是她能越俎代疱的,而且据她所知,苏梓瑜早就把京城上流社会未婚男性的资料给了眼前这女孩,里面必有她家小叔的名字,所以一切端看苏妙珏的选择,她能做的就是敲敲边鼓。
  苏妙珏见她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心里的滋味儿开始复杂起来,一则有些失望,二则又觉得松了口气,毕竟她还未出阁,面对别人所谓热心肠的询问,她总感觉吃不消,而且心里隐隐会有些不快。
  林珑这样的表现,刚好对足了她的胃口。
  不过在离开叶家的时候她还是朝叶旭融的院子方向瞄了几眼,希冀着他刚好出来能见上一面,只可惜结果却是等她上了马车,叶旭融还是没有出现。
  林珑看她这个样子,心知这婚事八成有谱,所以在苏妙珏离开之后,她转个弯前往婆母叶钟氏的院子。
  “婆母,我瞅着这苏姑娘也是有意于小叔的,如今倒是可以说成水到渠成,不若我们先与小叔商量一下,看看他对这婚事有没有意见?”她道,“若小叔也有这意思,那儿媳妇就开始准备求亲之礼。”
  叶钟氏一把拉过儿媳妇,不放心地又再问了几句,得了林珑肯定的答覆,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那我这就去问问融哥儿。”
  说到就做,叶钟氏到小儿子院子的时候正值小儿子中途休息,她笑着道,“融哥儿,正好,娘有话要与你说。”
  叶旭融忙给母亲见礼,又亲自给她奉茶,“娘有话不妨直说。”
  叶钟氏不打算兜圈子,开门见山地道,“融哥儿,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娘一直为你的婚事操心,之前相看的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那都府的姑娘是不错可偏又瘸了腿,娘也就不属意她了。”顿了一会儿,“如今这苏家的妙珏姑娘虽说年纪稍大了一点,其他各方面还是不错的,娘有意为你求娶回来,你意下如何?”
  提及苏妙珏,叶旭融脸上略有几分薄红,这苏家姑娘给他也留下极好的印象,一想到她的样子,他的心不由得一动,遂做了一揖,“儿子但凭母亲做主。”
  叶钟氏一听这话,就知道这婚事儿子是同意了,脸上当即乐开了花,“甚好,你且安心读书,务求恩科一举必中,其他旁的事情不用操心,还有你娘和你嫂子顶着呢。”
  叶旭融一听这话,脸上就囧了起来,不过男儿有了功名之后再成亲也是对未来妻儿的负责,所以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与叶钟氏一样,苏老太太也在探孙女儿的口风,“你姑姑命人把那册子给你有些日子了,你考虑得怎样?”还亲热地拍了下孙女儿的手,“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与祖母直说,祖母还能不偏着你?”
  苏妙珏的俏脸爬上晕红,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惟有命侍女拿来那本未婚男子的花名册,翻到自己属意之人的那页递过去给祖母看。
  苏老太太一眼就认出这页上画的人是叶旭融,这画家不愧是宫廷画师,把叶旭融的气质抓得那叫一个准,仿佛是真人透纸笑着走来,她对这孙女儿还是颇有理智地选择了合适自己的夫婿,心里还是颇感安慰。
  “甚好,既然珏姐儿喜欢叶家的儿郎,祖母必让你达成心愿。”
  “祖母,您笑话孙女儿,孙女儿不与你说了。”
  苏妙珏终究是不好意思。
  苏老太太知道这孙女儿的脸皮薄,也就没有打趣她,只是说了些体己话,就起身离去,路上还命人把儿媳妇苏武氏唤来。
  一看到儿媳妇赶到,她就正色道,“你且为珏姐儿准备嫁妆,公中也出一部分,不够的部分再从我这儿拿去,务必让她风光出阁。”
  苏武氏一听就知道苏妙珏的婚事有了结果,忙坐下道:“这相中的谁家的儿郎?”
  “叶家的。”苏老太太笑呵呵地道,她是真高兴,林珑这义外孙女儿一直给她的印象相当好,如今自己的孙女儿要与她做妯娌,将来内宅必不会斗个你死我活,这是一桩颇理想的婚事。
  苏武氏一听,心里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满意,叶家的嫡三子一向人品颇好,可惜就是不袭爵,有了个早早袭爵的长兄,又有个三年抱四的长嫂,想来当叶旭融的妻子也会颇为辛苦,毕竟要拿出来与林珑做比较,她顿时又觉得心里舒畅起来。
  “儿媳妇这就去做准备,到时候列了单子再呈给婆母过目。”苏武氏为了表现自己的大方,忙又道:“珏姐儿的爹娘都没有了,儿媳妇也把她当成自家女儿看待,一定要给份添妆才行,不能让人小看了我们苏家的女儿。”
  对于儿媳妇如此会做人,苏老太太表示十分满意,她并不看重那份添妆有多少,至少这代表着苏家一团和气。
  两家都有意结亲,苏梓瑜一道赐婚懿旨下来,这婚事就算成了。
  定了亲事后,苏妙珏反而不常去叶家走动,而是缩在闺房里面绣嫁衣。她是知道礼数的,这没成亲老往未来夫家跑只会让人笑话,女孩家家就得要矜持一点才不会让人看轻。
  为了叶旭融这小叔定亲一事,林珑也忙得脚不点地,事事都要安排得尽如人意,一来这是府里的大事,二来她是长嫂得做出个样子来,就更是疏忽不得。
  ☆、第四百零四章斗法
  京城里襄阳侯府发生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汝阳城,叶蔓君自然是不晓得这弟弟已然找到人生的另一半,以及自家大嫂林珑更是再度生下一对双生子这样可喜可贺的事情。去年派去京城送年节礼的水帘一行人仍未回到城中,心急之下她忙与丈夫朱子期商量,后来朱子期立马就派遣人马出去搜寻。
  “大嫂别心急,怕是路上遇到事情耽搁了。”滕纱纱过来王府陪叶蔓君说话解闷,“大伯可是颇为担心你呢。”
  这一年多来,她是把朱子期对于叶蔓君的疼宠看在眼里的,说羡慕也是真羡慕,不过比起自己偶尔可以到别庄去看望一下姨娘相比较,远嫁的叶蔓君到底离娘家太远了,这不,光是去年送个年节礼就耗了这么些时间,以致今年送年节礼的人已启程,那群人愣是仍没回来。
  “都是他瞎操心,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现在身子重了,就不要常过府走动,省得动了胎气。”叶蔓君羡慕地看了眼滕纱纱已经凸起来的肚子,怕是来年开春就要生下娃儿,可自己的肚子至今仍未有半分消息,这回说不急是真的骗人了。
  “不碍事,大夫吩咐我要多走动一下才好生呢。”滕纱纱不以为意地轻拍了一下肚皮,这孩子怀了已将近六个月,最近感觉到胎动时常令他们夫妻傻乐个半天,就连同住的婆母安侧妃也对她不再横挑鼻子竖挑眼地看不惯。
  其实她是知道安侧妃高兴什么的,世子妃叶蔓君还没有怀上孩子,而自己却比她先怀上,这让安侧妃觉得赢了滕侧妃一头,自然对她是越看越满意。
  这些小心思她是真不明白有何可乐的?在她眼里,叶蔓君迟早都会生下汝阳王府的继承人,怎么样也不会轮到她的孩子得到王位,再说她也舍不得把孩子过继给别人,所以安侧妃的高兴在她眼里就有几分不是味道。
  叶蔓君没有过多的说儿女经,目前自己还没有孩子,自然也不想在这话题上过多的讨论,省得尴尬,遂转了个话题去聊。
  滕纱纱会意,也识趣地不去炫耀自己腹中的孩子,姨娘说得对,人要惜福才能活得幸福,她现在就觉得挺幸福的,就算朱子佼待她不若朱子期对待叶蔓君那么好,但他并没有因为自己有孕而听从安侧妃的安排纳妾进府膈应她,所以就这点来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妯娌二人正说着话,滕纱纱看到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端了吃食过来,眼睛微微一眯,“这就是姑姑送来的女人?”
  叶蔓君的脸色一沉,因她迟迟未有孕,而滕纱纱成婚比她迟却先怀上孩子,所以滕侧妃受了刺激,本来被汝阳王朱翌拘着不能管王府琐事的她,硬是说服了朱翌给儿子送了个女人来开枝散叶。
  她还记得那日滕侧妃对她说的话,“你现在是世子妃,我与王爷年纪都大了,也该膝下有个孙子承欢,既然你成亲都一年多仍未有孕,我就找个人来给你分担一下肩上的担子,你也别心里不舒坦,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整个汝阳城的人都在看着呢。就算将来她生了孩子,还不是得唤你一声母亲?你抱来养在膝下不也就是你亲生的?”
  她当时确实是不高兴,只不过滕侧妃压下来的是顶大帽子,她根本就没有立场拒绝。
  刚成亲那半年多功夫要为故去的朱陈氏守丧,所以他们夫妻没有孩子并不打眼,可过了年到现在已八个月了,她的肚皮还是没有鼓起来,汝阳城的各家权贵又开始蠢蠢欲动,仿佛就在等着朱子期因为她无法生育而舍弃她重新再纳美人进府生子那一天的到来。
  她的心情之郁闷可想而知,好在丈夫对她一心一意,本来他要赶那个女人出府不让她来碍她的眼,可她却有所顾虑,最后还是暂时把人留下,只是每看到一眼她的心情都要灰败一整天。
  无子让她本来很稳的根基出现了动摇,所以她不得不装出样子来,得等到她真的坐胎怀孕才能堵住这城中众人幽幽之口。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不然就是把丈夫朱子期架在火上去烤。她真爱这个男人,自然是舍不得的,夫妻本就是一体,她不能把压力全让他一人去承担,时日一长,再恩爱也会有裂痕的。
  “就是她,婆母给赐了个名叫做如意。”她说得颇为讽刺。
  如意这二字其实是滕侧妃有意用来嘲笑讽刺她的吧,也难怪她会这么想,滕侧妃与她之间本来就有小小的摩擦,现在她迟迟未有孕,这矛盾就被放大到无限大,婆媳二人最终发展成面和心不和的局面,就差真正地撕破脸面。
  滕纱纱眯了眯眼看着这越走越近的女子,与叶蔓君长相端庄深具大家闺秀的气质相比,这如意的身上多了份狂野的味道,让男人有股想要征服的*,不得不佩服自家姑姑,故意找了这么个与叶蔓君大相径庭的女子来,就是期望能吸引住表哥朱子期的目光。
  比端庄比大家闺秀,这汝阳城的女人全加在一块儿也是比不过的,就要与叶蔓君截然相反的女子才能让人另眼相看,试着尝尝别种味道的冲动。
  “这女子的长相身段有几分勾人,大嫂,你可不能掉以轻心。”正正因为洞悉了姑姑的用心,她更为担心大嫂叶蔓君会中了这计策。
  叶蔓君从来不会轻敌,哪怕这叫如意的女子空挂了个通房的名头,从来没能爬上她丈夫的床,但该担心该操心的一样也不能少,这后宅就是女人的战场,要守住自己的胜利果实就必须牢牢地控制住才行。“这府里都是我的人,她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
  滕纱纱看了眼这长嫂,心知她所言非虚,这也就放下没有必要的担心,这一年多来她是真心敬叶蔓君这嫂子的,毕竟她处事公正,所以在城中权贵女眷中还是颇有威信力的,要不然早就有人给她下绊子了。
  那名叫如意的女子缓步上前,朝叶蔓君行了个不甚标准的礼,“给世子妃请安,奴婢做了些吃食来给世子妃尝尝,还请世子妃赏脸。”
  “搁在桌子上吧。”叶蔓君淡淡地道。
  如意听命地把手中的托盘放到矮桌上,然后正想坐到一边试图想讨好叶蔓君。
  滕纱纱冷喝一声,“这哪有你坐的地方?这么不懂规矩,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是个下人奴才罢了。”
  话里颇为看不起如意的出身,如意的脸色微微一僵,手下意识地握紧成拳,怕自己做出愤恨的表情来,她忙垂下头装可怜。
  可惜在这里的人从上到下都不会有人可怜她,珠帘更是用眼睛剜着她,敢打她家姑爷的主意,这女子该死,如若被远在京城侯府的太太和大奶奶知晓,这如意早就被剥了一层皮,哪还有她站的地儿?
  叶蔓君本来就看不过眼这如意一副不知礼数的样子,说好听叫天真浪漫,难听点就叫不知所谓,“你这行为确是丢尽王府脸面,珠帘,你去吩咐一声吴嬷嬷,让她打从今儿个起就去教导如意什么叫礼数。”
  “是,世子妃。”珠帘立即大声应道。
  如意忙抬头看向叶蔓君,一双带了几分桀骜不驯的眼晴紧紧地盯在叶蔓君的脸上,“世子妃,我……奴婢是滕侧妃的人,您这样做就不怕滕侧妃追究吗?”
  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叶蔓君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叶蔓君听闻,冷冷一笑,“我原以为婆母送你来肯定是教过礼数了,现在才知道原来没有,连弟妹都看不过眼,我若不纠正一下你的行为,只怕日后还要给婆母脸上抹黑,我这么做是为了婆母的名声着想,婆母焉会追究我?”顿了顿,目光看向另一边站着的大丫鬟,“去,替我赏她一嘴巴,让她明白自己的斤两。”
  “是,世子妃。”大丫鬟应声,早就看不惯这如意,得了机会自然是举起手来准备狠狠地扇一巴掌为自家主子出出气。
  哪知这手在半空中却被如意一把抓住,如意狠狠地瞪着叶蔓君的大丫鬟,转头怒瞪叶蔓君,“世子妃,你这分明就是在打压我,我不服……”
  叶蔓君眯了眯眼睛,这下人好大的胆子,真是以为有滕侧妃撑腰,自己就奈何不了她吗?
  如意本来还在瞪着叶蔓君,突然在门帘被人掀起的时候,她猛地松开了抓着的大丫鬟的手,那大丫鬟一时恼怒狠狠地抽了如意一巴掌,如意被这股力道甩开,猛然砸向了门帘处,随后撞上了来人。
  这一幕异常地熟悉,滕纱纱眨了眨眼,都老掉牙的手段了,怎么还有人使?想当初自己也使过,现在想来都汗颜,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钻进去,省得自己无地自容。
  果然这进来的人是朱子期。
  朱子期在如意被甩飞过来之时,眼里闪过厌恶,一脚就踢飞了她,没有想到会有这变故的如意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就被踢中滚到一边地上,感觉到喉咙里面一阵腥甜,她“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血来。
  血泼在地面上份外的明显。
  朱子期皱了皱眉,“这奴婢吐血污了世子妃的地儿,拉下去重打十大板以为惩戒。”
  下人们忙应声“是”,上前拉下这不知天高地厚胆敢挑拨世子与世子妃感情的奴婢,待会儿必要打得重重的,最好让她一命呼乎。
  如意不可置信地看着一脸冷漠的朱子期,他就这么铁石心肠吗?“奴婢……奴婢是滕侧妃的……人……”希冀着他能看在滕侧妃的份上怜惜她。
  朱子期看也没看这敢在他面前耍心计的女人,径直走向妻子,本来坐在叶蔓君对面的滕纱纱赶紧起身避坐到下首处。
  他这才坐下来温柔地看着妻子,“让你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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