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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轨

  本省的模考向来是近邻的市抱团玩,全省划成几个地区各考各的。
  清平跟周边几个市一起,安华是县,跟着上面的市考。
  清平出模考卷一向是省内较难水平,一模又是几次模考中最难的。
  蒋妤同去年考的一塌糊涂,知道安华的卷子稍微简单点,却不想能考的这么顺利。
  她从考场出来的时候觉得这一个月的勤奋刻苦没白费。
  最后一场考选科,化学考完就跟解放一样。
  快步回班准备收拾收拾回家,考试前李怀恩已经说过放假的事,后面就等着放寒假了。
  七天的寒假,大年初四回来上课。
  一听见这个消息全班哀鸿遍野,不过安华本校的就比较平静了。
  安华是典型的县区寄宿学校,靠勤奋拼成绩。七天寒假对他们来说是常规操作。
  蒋妤同听着牙酸,不太能理解安华的做法。
  老师把学生当牲口用,使劲压榨使劲拉,但是不给休息时间。大把大把的做题却是做废题,在考不到的地方下功夫。
  这种勤奋感天动地,屁用没有。
  李怀恩在上头讲放假注意事项时,蒋妤同低下头,继续做题。反正和她无关。
  陆昂比她回来的早,一见她来两眼噌地就亮了。
  “蒋妤同!有机合成你做出来没?!”
  “恩。”她点点头。
  “最后一步怎么写,就是上过氨基再往后一步。”
  上过氨基,再往后。蒋妤同仔细回忆,知道问题在哪儿了。“你可能……合成错了。”她认真道:“第二步就上氨基的。”
  “真,真的?!”陆昂心肝乱颤,还留有最后一点点希望。
  蒋妤同点头,对他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
  陆昂软塌塌地坐回凳子上。完了,七分没了,考不到a了。
  “没事,卷子难,a线会降的。”她出言安慰着。
  陆昂一门心思学语文化学是周围人都知道的事,数学考好不见他笑,倒是化学考个a能高兴半天。
  蒋妤同言辞恳切,稍稍安慰到了他。
  陆昂突然想到什么,问:“你是不是要回清平过年。”
  回清平找谁啊,七天而已。蒋妤同摇摇头说:“不回去了,在安华过。”
  陆昂点头:“也对,时间太短了,来回就一天,还不够折腾人的!”
  蒋妤同是一边跟他聊天一遍收拾东西,陆昂看她拾掇得差不多,趴在桌上说:“拜拜,明年见。”
  “明年见。”她回。
  踩着还算不错的阳光走出去,走廊裹风,呼呼朝人衣领里钻。
  蒋妤同呵出一口气,给程回打电话。
  他在家,说要来接她。蒋妤同拒了,先回家扔下书包。
  洗澡、换衣服、洗衣服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做完,天已经黑下来。蒋妤同叫他先吃,自己也吃过饭才去找他。
  到程回家快九点。
  一进屋就感觉到暖,被冻僵的脸颊逐渐复苏。
  “怎么才来。”他从屋里出来,往沙发那走。
  “有事。”她说。没抬头看他,自顾自换鞋。
  屋子里暖气开的很足,到处暖烘烘的。
  蒋妤同坐下没一会就觉得有些热,脱了外套,上身穿一件高领毛衣,下身只一条加绒打底裤。脖颈修长,四肢纤细,蓝白拼接色的毛衣显得她更为瘦削。
  程回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他随意擦了两把,分开两腿,拍了拍身前说:“过来。”
  蒋妤同坐过去,搂着他脖子接吻。从嘴唇探到上颚,细细地亲。
  程回不满于她的温吞,推回她的舌自己缠了进去,湿热的舔吻。她鼻息忍不住放重,娇中带喘,程回听得心慌,急切的向她索要更多,分开时只有她一个人气喘吁吁。
  蒋妤同大口喘着气平息,又不想离开,就顺势倒在他颈侧。她脸色潮红,低垂着眼,唇被他含弄得滚烫。呼吸扑在他冷白肩颈上,没几下就感觉到湿。
  程回低头捏住她下巴狠狠亲一口,从背后摸出个盒子。
  盒子是烟粉色的,灰缎面,系一个银蓝蝴蝶结。
  应该是条项链,她想。
  因为他送东西总是带点禁锢意味。不管是鞋,还是表,都要刻着他的烙印。
  极具个人特色。
  最好是见过他的人再见东西,立马反应过来说,哦,是程回。
  那怎么是个女孩戴?
  结果不言而喻。
  他打开盒子,果然从里面拿出一条项链。很简单的款式,银白色的链子坠一颗星星。
  她笑了,用手指勾着星星看,端详一会,“这是……蓝宝石?”
  “嗯。”程回垂着眼。
  她指甲上的银蓝与星星交相辉映,一时间很分清哪个更耀眼。
  “几多钱?”
  “……”
  程回没理她,把项链放在盒子里,双手翻下她衣领,又拿起项链给她带上。
  银色的链子搭在毛衣上,委实算不上好看。他皱眉,说:“把毛衣脱了。”
  蒋妤同挑了挑眉,揶揄地看着他:“衬衣也是高领,要不要一起脱了。”
  随着她的话脑子里开始出现画面,程回有些狼狈地推开她:“别闹。”
  蒋妤同笑笑,双手交叉从下摆处拉起毛衣兜头脱下,里面穿着的不是衬衣,而是他的衬衫。
  白衬衫松松垮垮套在她身上,没了毛衣的束缚拖到臀下,最顶上的两个纽扣被解开,程回能看到她黑色的胸衣。
  在他家,穿他的衬衫。
  脱给他看。
  还需要她再说些什么?
  ——她穿这种衣服决不是无辜的,就连口红本身也有罪。那意思是说,为了他。
  目的明确,就是为他。
  蒋妤同很白,蓝色的星星坠在那。
  程回一直看着,像失了神。
  眼里只有黑白蓝,或许……想要更多的白。
  蒋妤同靠近他,鼻尖似乎蹭到他的脸,她轻声说:“要不要试试?”
  程回猛的闭上眼,“周同!”双手往下压她的肩,却怎么也推不开。手里能感觉到她突起的骨头,还有她温热的肌肤。
  血气涌上来,他不可自抑地起了反应。
  蒋妤同往下睨了一眼,恶劣的笑,唇贴在他颈侧,心脏的跳动就在嘴边。她忍不住拿牙咬起一点肌肤舔吮,昂着头说:“我成年了。”
  四个字像火捻子连接着他的理智,她点起火,把他烧得尸骨无存。
  程回睁开眼,暴戾猩红,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狠声说:“你别后悔。”尾音被她吞进肚子里,蒋妤同遮住他的眼跨坐在他身上。
  很烫,就贴在她腿侧。程回抖了下,掐住她腰想拉下她的腿。
  “别动!”蒋妤同吼着,他忍耐住放了手。在沙发上攥成拳头,手背青筋直爆。
  他白衣黑裤,仰倒在沙发背上抬着头,全身用着力,像拉满的弓。下巴到胸膛形成一道极富爆发力的线条,随时等着将她掀下来拆骨入腹。
  蒋妤同从他衣领里伸进去,滚烫的肌肤将她烫的微缩了下。她手凉的像冰,擦过的地方顿时失去知觉,缓几秒后快感又成倍叠加着翻上来。
  “周同。”
  “我在。”
  “周同。”
  “我在。”
  “周同。”
  “我在啊。”最后一个字说的轻飘,她咬着唇出声。程回分不清她是说话,还是在叫。
  ……
  他一直喊她一直回答,程回迫切地要求她给予自己回应。
  贵气十足的缅因猫,尖的耳,凶的脾气,就在自己怀里任取任求。他随你摆弄,低吼也是虚张声势。这怎能不令人感到一种征服感,一种霸凌欲呢?
  蒋妤同手里握着逗猫棒,爱抚而宠溺,耐心十足的陪他玩。
  从他的额滑到鼻梁,色/情的,缱/绻的。他下巴尖的弧度足够她软下骨头。
  哦,其实也轮不到她无耐心。
  因为程回捏住腕将人压进沙发里。
  野兽冲出牢笼,他亲的狠,牙齿和皮肉刮擦着。疼,她却忍不住笑。手被他攥的死紧,应该会青。
  蒋妤同偏头在他耳边说:
  “你不用这样啊。”
  “因为我都随你。”
  程回觉得她疯了,自己也是。
  她在喘,吁吁的细声从胸腔间溜出来,一双眼含情带媚。这种勾引太刻意。
  她要求程回这样做,要求他以近乎暴戾的方式对待自己。她说,她就要这样。
  见血才痛快。
  吊着理智的弦,断了。
  人只能摔得粉身碎骨。
  “床还是沙发?”程回语调急速。
  “床!”蒋妤同答的干脆利落,咯咯直笑。
  什么礼义廉耻放荡下贱,统统去他妈。
  抱她起来时骨头都在响,血液奔腾,马上就要不受制约地涌出来。
  像是要纵容应和,他也笑,突然觉得非常美妙。
  血溅在地上的场景他见过,像一地玫瑰花。
  现在是她。
  “最大号,不要让我失望。”
  蒋妤同将东西递给他,态度放荡毫不掩饰,眼里竟然有挑衅。
  呵,挑衅。
  程回没说话,看都没看一眼,攥紧她的肩俯下身。
  蒋妤同疼的眼泪都飙出来,狠喘一口气直身咬他肩颈。牙齿陷进皮肉里,顿时乌青一大块。
  一半。
  “满意吗?”她张着嘴停了几秒才说:“满意。”意识空了很多,现在是雾蒙蒙的灰白。
  “忍一忍。”他说。力道却毫不怜惜。
  蒋妤同下嘴依然狠,逮到一块就不松口,发疯似的咬。
  她有多疼,就要他留多深的齿印。
  程回停了。
  “后悔吗?”
  “不后悔。”
  “疼吗?”
  “疼。”
  ……
  她脱力倒回去,额上全是汗,这么长的前戏还不行。
  算了。
  程回起身想走。
  蒋妤同突然环住他的腰。
  “快点!我不想白吃苦头。”
  他垂眸:“这是你留我的。”
  她惨白一张脸,仰过头说:“是。”
  那就谁都不要好过了。
  这一晚,蓝宝石的星星荡了很久。
  程回给出的成年礼,是她十九岁的生日礼。
  他以为是十八岁。
  错了。
  原本是两条平行轨,一边朝左,一边朝右。随便蜿蜒曲折横断废弃怎么都好,两边各不相干。
  蒋妤同活得像一潭死水,她不甘心,她偏要越轨。
  害人害己。
  一月的风很冷,夜晚卷着星星睡。
  她被折腾的几乎整夜没合眼,银蓝还在闪,他背后全是指甲刮痕。
  “蒋妤同,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
  “谢谢,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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