妒忌的人

  东九日跟着程离, 来到了办公室。
  这是属于机甲部部长的办公室, 风格简约, 窗外视野良好, 可以看到外面的小花园。
  “坐。”程离对东九日说。
  东九日看到沙发，便坐了下来。
  “要喝什么？”程离问。
  “不用了。”东九日有点莫名其妙。程离学长今天有点奇怪。
  程离笑笑, 去茶室间, 泡了两杯茶, 一杯放在东九日前面的茶几上, 一杯捧在自己的手里。
  “学长, 有什么重要的事吗？”东九日发问。
  程离坐在他对面，点了下头。“是的，关于全球机甲联赛的事。”
  “全球机甲联赛？”东九日诧异。程离为什么要特地将他叫到办公室提这个事？
  “不错。你有没有兴趣成为预备员？”程离问。
  “预备员？”东九日惊讶。“学长，我还只是一年级。”
  “但你具备五级机师的水平，不是吗？”程离挑眉道。“你在机甲部的考核中击败了我，你的水平，不亚于五年级生。”
  “承蒙学长夸奖了。”东九日道。“但是我觉得，机甲部比我优秀的人很多。”
  “你害怕当了出头鸟？”程离推了下眼镜问。
  东九日的黑眸盯着程离略带精明的脸，这位学长虽然拥有华人血统, 却有一头棕色的头发，眼镜后面的眼珠子没有纯正的华人那么黑，而是带了点浅棕的色泽。
  “倒不是怕, 就是觉得学长特地把我叫过来说这事, 有点开后门的嫌疑。”东九日微笑道, “何不在机甲部公开选拔呢？我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
  “呵呵呵。”程离笑出声。“我难得偏心一回, 你竟然回绝了，虽然理由充分，但还是让我心里有点受伤啊。”
  “学长宽宏大量，不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介怀。”东九日说。
  “好吧，原谅你。”程离喝了口茶，道，“所以我说格雷斯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东九日眯眼。“格雷斯学长让你给我开后门？”
  程离耸耸肩。“你要原谅一个宠溺伴侣的男人。”
  “——你说得没错，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居然这么不相信自己的伴侣。”东九日声音冷了几分。
  程离为格雷斯哀默两分钟。
  “程离学长，请务必让我参加选拔赛，与大家一起，公平竞争。”东九日郑重地申明。
  “好的。”程离忙答应。
  东九日身上无形中散发出来的威压，令程离捧茶杯的手一抖。
  果然不能小觑。
  “那么，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先去训练了。”东九日起身。
  “去吧。”程离也起身，将他送出了办公室。
  望着东九日离开的背影，程离苦笑着摇了摇头。
  同是精神力五级的人，气势上竟然被压了一头，那种庞大的威亚，令人恐惧。
  “嗨，程离，在干嘛？”本森走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发呆的人，打了声招呼。
  “没什么事。”程离回神道。
  “我刚在训练场发现气氛不太好呢。”本森摸摸下巴。“你找九日谈话了？”
  “你遇上他了？”
  “啊，遇上了。”本森耸肩。
  “没错，我问他有没有兴趣成为全球机甲联赛的预备员。”
  本森手搭在门上，靠近程离。
  “你脑子进水了？”他伸手摸摸程离的额头。
  程离拍开他的手。“格雷斯学长不是拜托过我们，多照顾下九日。”
  “所以你就这样照顾？然后让他成为机甲部的公敌？”本森惊讶地问。
  “有这么严重？”程离皱眉。只是一个预备员而已，又不是正式成员。
  “有。”本森严肃地点头。
  “九日拒绝了。”程离捏了下眉心。
  “拒绝得好！”本森拍手。“不愧是九日，一切以实力说话。你前天没上维瑞克特大陆，你不知道九日在游戏里有多强悍。”
  “确实遗憾。”那天他有事，没上线，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血战。本森下线后，抓着他足足说了三个小时，口都说干了。
  “所以，你觉得这样的九日，需要我们特殊照顾吗？”本森笑。“格雷斯虽然叫我们平时在学院多照顾下九日，可不是这个意思呢。”
  “哦，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程离道。
  “安全。”本森正色道。
  “安全？”程离不解。“学院里很安全，到处都是监控，而且军部有驻军在学院，谁有胆子在这里伤害九日？”
  “有时候的伤害，是无形的。”本森低声道，“朱雀社对九日发出了邀请。”
  “什么？朱雀社？”程离讶异地问。
  “没错，就是那个朱雀社。一堆富二代组成的并且以纯血为荣的垃圾社团。”本森一脸不屑。
  “他们有什么目的？”程离不解。“九日不过是平民出身，还不够资格进入朱雀社。”
  本森嘴角一勾，讽刺地道：“九日是平民，可是格雷斯是贵族啊。他们的情侣关系，在机甲系是公开的，而其它系的人听到风声，一点都不奇怪。”
  “也就是说，朱雀社的目的是格雷斯学长？”程离问。
  “可不是？格雷斯学长那张脸，长得与曾经的第一皇子一模一样，很多人猜测他是皇帝陛下的私生子。只不过皇室不承认，所以挂名在格雷斯家族。”本森道。
  “他们不是得自诩纯正的华人吗？为什么想搭上皇子？”程离问。
  “谁知道呢？也许还有其它的目的。”本森摊手。“总之，我们在这方面，多关注一下就可以了。”
  程离凝重地点头。
  东九日从程离的办公室回到训练场，不意外地接收到了几道不善的眼神。
  他不在意地走到机甲球架前，正打算找青鸟一起去训练，却没有在机甲球架上看到青鸟。他顿了顿，往训练场地看去，一架青灰色的巨大机甲正与另一架蓝色机甲打得火热。
  赫特走到东九日身边。
  “驾驶青鸟的人是琼斯。”赫特说。
  东九日会意。
  这个叫琼斯的人，打从他和赫特进入机甲部一队时，便对他们颇有微词，总会似有若无地做些事情，为难他和赫特。
  当然，东九日对这种小儿科的事，毫不在意。
  但是今天，他做的事情，有些故意了。明知道东九日一直使用青鸟作训练机甲，他却先把青鸟挑走了。而且，机甲架上的机甲球，剩下的全是三级机甲。
  赫特问东九日：“程离学长叫你过去，是关于机甲联赛的事情？”
  赫特问得直白，东九日没有隐瞒。“是的，他问我有没有兴趣成为预备员。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为什么？”赫特一惊。
  “我觉得我的实力，成为预备员太委屈了。”东九日傲然地道，“我的目标可是正式成员。”
  赫特：“……”
  所以，他在羡慕妒忌恨什么呢？
  凭九日的实力，成为正式成员不过是时间问题。
  “来打一架？”赫特问。
  东九日的眼睛在机甲球架上溜一圈，选中了一个叫小吱的粉嫩机甲球。
  粉嫩的机甲球，长年呆在机甲架上无人问津。就因为它的颜色，还有名字，典型地为女孩子准备的机甲。偏偏机甲部的女孩不多，个个英气十足，对粉嫩的机甲球毫无兴趣。
  当东九日的手按在小吱的圆脑袋上时，小吱亮了起来。
  “吱——”粉嫩的机甲球悬浮到半空，绕着东九日不停的转圈。
  “你好，亲爱的朋友，我是小吱，是你召唤我吗？”小吱的声音可爱又清脆。
  “你好，小吱，我是东九日。”东九日温和地对它说。
  “吱吱，很高兴能为你服务。”很久没有与人类共同作战过的小吱，兴奋得上跳下窜。
  赫特看着这么不靠谱的三级机甲，不确定地问东九日：“你要用它？”
  “嗯，挺可爱的。”东九日拍了下小吱的圆脑袋。粉红的色泽，与菲利克斯的一样，让他感到亲切。
  “好吧。”赫特无法理解东九的审美，不过，他知道九日的专属机甲球也是粉嫩的，全班唯一一个粉色机甲。
  两人来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很大，可以分割数个战斗场，现在正有七个战斗场激烈地战斗着。
  有人看到东九日和赫特带着机甲球进入训练场，便过来打招呼。
  “嗨，一年生，你们要使用战斗场吗？”学长笑容可掬地问他们。
  “是的。”东九日回道。
  “哎呀，不好意思啊，剩下的战斗场，都有人了呢。”学长一指空出来的三个战斗场道。
  “不是还没有人吗？”赫特问。
  学长道：“他们在做准备，快好了。”
  说着，他一指方向，果然看到五六个学长换上了作战服，带着机甲球进入训练场。
  整个训练场，共十个战斗场，全都被占用了。
  东九日在空中一捞，把小吱抱在怀里。“今天学长们都很努力呢。”
  赫特瞪着训练场。
  “明天吧。”东九日对赫特道。
  “上机甲世界。”赫特不死心地说。
  “也行，晚上吧。”东九日计算着自己的晚上时间。“等我从虚拟世界打工完后，就去机甲世界，一个小时够吗？”
  “两小时。”赫特说。
  “今天不行，最多一小时。我还要上维瑞克特大陆，有事情要与妈妈好好聊一下。”
  “哦。”赫特心里略失望。不过，九日的妈妈好容易从麒麟大陆跨区来到了安琪尔大陆，确实应该好好聚一下。
  两人往机甲架走去，东九日把小吱放回架子上。
  “明天一起玩吧，小吱。”他拍拍机甲球。
  “好哒。”机甲球闪亮了两下光，进入了休眠状态。
  赫特也将自己的机甲球放回架子上。
  “就这么算了？”他问。
  东九日知道他问的什么。
  “不然呢？”
  “太明显了。摆明着在欺负排斥我们呢。”赫特不满地说。
  “也就这手段了。我们大方点，不与人一般见识。”东九日道。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学长，其实也只是二十不到的小毛头，小孩子心性。
  “哼。”赫特冷笑。“那个琼斯，还挑拨离间。”
  “那你有上当吗？”东九日笑问。
  “当然没有。我跟他又不熟。”赫特道。
  “好啦，别气啦。将来大家都是战场上的战友，有点小别扭很正常。”东九日拍拍他的肩。
  “我可不放心把自己的背后交给这样的战友。”赫特看了一眼训练场的人。
  “这些都是考验，当我们真正毕业时，便会懂得战友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东九日道。
  两人做了一些体能上的加强锻炼，结束了今天在机甲部的训练。
  东九日回到宿舍，一进门，便看到室友和他的男朋友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九日，你回来啦？”希瑞朝进门的东九日打招呼。
  “饿了吗？”东九日问。
  “不饿，中午吃肉包，吃得很饱。”希瑞拍拍肚子。“对了，你快来看看，这个节目有古天王呢。”
  “古天王？”东九日疑惑。
  “就是那个在超博上@你的世界歌王古圣哲。”纳特说。“还有歌王李旻吉和贝洛克加西亚，以及影帝陆离，影后优娜泰勒。”
  东九日走到沙发上，坐下看电视里的节目。
  这是一个选秀节目，与二十一世纪的选秀节目相似，以唱歌出道。
  “这次是初赛，已经淘汰了二十人了，还有近一百人在排队呢。”希瑞兴致勃勃地说。“其实我觉得有几个唱得挺好的，但五位评委全给了红灯。”
  “歌王说不行，就一定是哪里不行。”纳特道。
  东九日饶有兴趣地坐着一起看。
  这时，台上上来一个小青年，打扮得花枝招展，妆化得很深。当他一开口，东九日便皱起了眉头。
  “难听。”他说。
  希瑞不解。“不是吧？他唱的音挺准的，没有走调，就是造型有些奇葩。”
  “与这个无关。”东九日皱眉，思索了下道，“你仔细感受。对于我们精神力高级的人来说，这种平淡如水，毫无力量的音乐，简直在荼毒我们的耳朵。”
  希瑞侧耳细听，竟然真如东九日说的那样。
  “原来如此，难怪我每次听歌王古圣哲的歌时，精神便特别舒畅。原来是因为精神力的关系？”
  “你是说，歌王将精神力融入了歌声之中？”纳特问。
  “这是必然的。只有将精神力融入歌声，方能让歌声更具魅力，听众会如痴如狂，身心愉悦。”
  听东九日这么一说，希瑞和纳特都豁然开朗。
  “怪不得前面有几个人音准都很棒，却惨遭淘汰。”希瑞感叹。
  没有意外，这位歌手唱完后，一脸期盼地望着评委，评委台上却亮起了五盏红灯，他一脸失望地下台。
  主持人说了几句安慰的话，下一位参赛者便上台了。
  当看清这位参赛者时，东九日的瞳孔一缩。
  一头飘逸的黑色长发，一袭竹月色的华国古典长袍，如水墨画般，淡雅的气韵浑然天成，精致的五官如瓷娃娃，似上天细心雕琢般，独具匠心。
  当他一开口唱，便惊艳全场。
  东九日一脸复杂地看着台上的少年。
  唐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