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那这平安扣怎么?”
  “平安扣?也许,这就是一个酝酿多年的阴谋,有一帮人,寻了一个酷似贤王之人,让他生了个儿,再杀了他,然后将他的儿和这个平安扣一块儿送到方府,多年之后,引导咱们找到他。对,肯定就是这样。他们想要窃取咱们慕容家的江山,所以步步引导咱们,想让朕认下方谨言,将皇位传于他。皇后你难道不觉得,这所有的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听了的这一番言辞,郑皇后愣了好一会儿,“皇上,臣妾以为,除非有人能未卜先知,不然……若是你我有了嗣,那方谨言岂不就是一颗废棋了吗?”比起一个酝酿多年的阴谋,郑皇后更愿意相信,这是慕容家的祖先在给他们引导。
  “也许方谨言在这个微妙的时候出现,正是因为咱们没有嗣呢?”
  “皇上的意思,臣妾大约明白了,不管方谨言是不是贤王嗣,您属意的,都是忠王,对吗?”
  没有回答,在郑皇后看来,这就是默认了。
  郑皇后笑了笑,“如此,是臣妾逾矩了。”
  在方谨言和关静萱还在等着消息的时候,方老爷被全须全尾地送了回来,除了面容有些憔悴,衣裳有些褶皱之外,暂时看不出任何异常。
  “爹,您从昨晚到现在,都去哪儿了?”
  方谨言还没开口,关静萱已经先问出了口,这也正是他要问的。
  方老爷没有即刻回答关静萱的问题,只是看向了方谨言,眼神十分复杂。
  “爹?”方谨言叫了一声。“您,没事吧?”
  听方谨言叫了这么一声,方老爷突然就捂住了眼睛,使劲摇了摇头,“没事,我没事。”但听他声音,似有哽咽。
  方谨言光是看他表现,都大约能猜到发生了什么,方老爷也许,是从什么人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世了。也或许,方老爷一直都知道,只是没想到,还能被别人知道。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方老爷用袖抹了抹眼睛,然后自顾自地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我有些累,先回屋去休息,有什么话,等我睡醒了再。”
  关静萱很是疑惑,“方谨言,你爹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啊?倒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不然,你去问一问他?”关静萱以为,会不会是因为她的存在,所以方老爷有些话不好和方谨言。所以这会儿,关静萱想给他们父一个私下相处的机会。
  方谨言看着方老爷蹒跚的背影,摇了摇头,“爹看着很累,有话还是等他睡醒了之后再吧,来日方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关静萱皱了皱眉,看向方谨言的目光也变得怪异起来,“方谨言,你和我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因为知道,所以根本不用问。”
  方谨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摇摇头,“别多想,没有的事。”着,他想伸手摸关静萱的头,关静萱却偏开了头,“你要是知道,就知道,我其实也并不是非知道不可,只是,方谨言,你我不是陌生人,是夫妻,我们有嘟嘟,是要一起过一辈的人,有些事,你能瞒得住我一时,难道还能瞒得住我一世吗?”
  在这一刻,关静萱突然就有些着急起来,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或许方老爷知道的,方谨言也知道的,而她不知道的,便是方谨言前世早逝的缘由。
  听关静萱这么一,方谨言犹豫了一下,“阿萱,不是我不告诉你,有些事,确实还没到的时候,你现在知道,于你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会有危险吗?”
  “嗯?”
  关静萱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问道,“你瞒着我的事,你知道的事,会让你处于危险之中吗?”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养恩
  关静萱突然这么一问,方谨言愣了一下,半响,他才勉强笑了笑,傻,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有什么危险的事。
  到这里,方谨言再不下去了,不是因为他编不出来了,而是因为,站在他跟前的关静萱正看着他,默默地掉泪。有时候,无声的哭泣比放声大哭,更能让人心疼。
  阿萱,别哭。方谨言伸手就要去给关静萱擦泪。
  关静萱却拍开了他的手,你当初娶了我,咱们定下的,是一生一世的盟约,如果你.如果你先毁约,那我关静萱伸手抹掉了眼角的泪水,狠狠咬了咬唇,方谨言,我告诉你,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别指望我会替你守寡。只要你我一天都不会替你守,马上就改嫁,带着嘟嘟改嫁,让嘟嘟改姓,叫别的男人爹,替别的男人生儿育女,和别的男人
  你敢!关静萱还没完,方谨言就打断了她。
  只要你敢出事,我就敢!关静萱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但语气却很有些坚定。
  见关静萱又开始落泪,方谨言的心一下就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就想将关静萱搂到怀里好好安慰,关静萱却不依,剧烈地挣扎起来,若不是知道他们是夫妻,看着倒像是登徒调戏良家女,良家女誓死不从的模样。
  行了行了,我保证,我一定不会出事,一定会和你白头到老,嗯?毕竟男女有别,关静萱挣扎了半响,最后还是被方谨言拥进了怀里。
  诺言这回事,就是这样,的时候总是容易,但是真正能实践诺言的又能有几人呢?
  方谨言的怀抱依旧如往日里一般温暖,但是这一刻,关静萱却还是觉得一股悲凉从心蔓延到全身。不自觉地,她就开始打抖。
  感觉到了关静萱的颤抖,方谨言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还站在外头,外头冷,咱们进府吧?
  这一次,关静萱没有反对,任由方谨言拥着她,因为她突然就失了反抗的力气。
  他不信她,她又何尝信他呢?他们都保有自己的秘密。是为了保护对方,何尝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呢?
  回了房之后,关静萱一直沉默。方谨言也不知道该些什么才好。他想的,她未必想听。她想听的,他不能。
  方谨言。
  怎么了,阿萱,有什么事?
  我也有点累了,想休息会儿,你不如,去书房坐坐?若是平日里,关静萱此刻一定是拉着方谨言陪她一块儿休息的。因为天冷,而方谨言很温暖。关静萱总,天冷的时候抱着他,才能睡个好觉。
  从关静萱的话中,方谨言听出了疏离。
  阿萱,等我好好想想,然后再和你
  方谨言还没完,关静萱已经摇了摇头,方谨言,你别了,我明白的,别我们只是夫妻,就算父、母,兄弟姐妹,再亲近的人,也都是有自己不能的秘密的,你既然我不知道对我最好,那我就不必知道了。可你得尽量做到你的保证,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我等着,等到我白发苍苍、鹤发鸡皮的那天,看你是否守诺。
  方谨言点了点头,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了。
  方谨言知道,关静萱和方老爷都是一样的,是累了要休息,其实必定都是睡不着的。但和阿萱,方谨言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但是和方老爷,方谨言觉得他还是有话能的。
  听到叩门声,本来坐着发愣的方老爷立马起了身,快步走到塌边,把上头叠放整齐的被弄乱。想了想,又把外衣脱了,把发髻弄乱,而后沉着声音问:谁?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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