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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以血还血

  秦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何川趴在窗边,依然强撑着没有睡,他一见秦箐张开眼睛,立刻精神一震,说:“你终于醒啦,口渴吗?我给你倒杯水。”
  说完,也不等秦箐回答,赶紧跑去倒开水,生怕耽搁一分钟。
  秦箐看着何川的背影,不知何时,泪水已经迷蒙了整个眼眶,她强忍着没有哭出声音,艰难的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脸,可惜,有些苍白。
  “来,小心烫,慢慢喝。”
  何川端着一杯开水,小心翼翼的吹着,感觉差不多了才放到床边,将病床摇了起来,让秦箐半躺,然后才把水送到她嘴边。
  秦箐喝了一口水,感觉全身都变暖了,心里也是暖洋洋的,她轻声的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何川愣了一下,然后挠挠头,笑着说:“因为我把你当朋友啊,就算以前不是,经过这一次之后,我们就是最好的朋友了。”
  秦箐幽幽的叹了口气,似乎有些失落,又似乎有些幽怨的说:“我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朋友,为了我,连命都不要的朋友……”
  何川假装没听懂,又拿起一个苹果,边削边说:“以前没有,现在不是有了吗?”
  秦箐点了点头,低头喝水,没有再说话,她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自尊心特别的强,她不允许自己像一般的小女人一样,因为何川救过她一次命,就对他死缠烂打。
  何川长那么大,虽然也有姑娘喜欢,但是张天枢从来不让他谈恋爱,为的就是让他保持童子之身,只有四境长生针修炼到圣人之境,或者此生无望修炼到圣人之境,才可以破戒。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俗话说没吃过猪肉,还看见过猪跑,他又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非常清楚刚才秦箐的意思,但是他不能接话,因为他没想好,也因为他不想救人的事变得不纯粹。
  “我们现在是在哪?医院吗?我想打个电话回去,报个平安。”
  何川点了点头,床边就有电话,而且还是无线电话,他拿到秦箐面前,说:“打吧,应该报个平安,免得家人朋友担心。”
  秦箐接过电话,也没有避讳,就在何川面前打了起来,装作很轻松的样子,决口不说自己遇险的事,只说自己跟朋友出去玩几天,暂时不回家。
  秦箐的家里人也没有怀疑,反而让她不用着急,好好的去玩,因为秦箐从小太懂事了,几乎没怎么去玩过,现在更是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睡觉,能去放松一下,也很不错。
  她又给警局打了电话,在何川的示意下,她也没有说出实情,只是找了个借口,请了半个月的假。
  何川把电话放回原位,很认真的说:“飞虎帮能做到这么大,肯定是有后台的,警局里面也肯定有他们的内应,我们现在不能暴露,猜测是一回事,证实又是一回事。”
  “叶家不是好惹的,他们现在不敢对叶家动手,但是如果证实了我们在这里,说不定会使出一些卑鄙的手段。”
  秦箐点了点头,心中对叶阑珊十分感谢,同时,心情也有一些复杂,她知道叶阑珊之所以救人,完全是看在何川的面子上,而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你醒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何川眼中出现杀气。
  秦箐打了个冷战,急忙说:“你想干嘛?你千万别乱来,飞虎帮势力庞大,连警察局都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你千万别干傻事。”
  何川摇了摇头,说:“我从小到大,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这一次飞虎帮差点把我们两个人都害死了,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知道,有些人,如果你不把他打痛,打怕,他就会认为你好欺负,以后会变本加厉的来欺负你。”
  秦箐默然,她知道,何川说的是事实,但是,飞虎帮在临江市的势力实在太大了,凭何川一个人,想要复仇,她并不看好。
  而且,她接受的教育,让她下意识的认为,只有把那些人绳之于法,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法律毕竟是讲证据的,而黑道,就算抓住证据,也没几个人敢动,生怕捅了马蜂窝。
  再加上,易天虎这个人很会做人,他从黑道赚来的钱,会拿出一部分来贿赂临江市本地的官员,天长日久之下,几乎整个临江市的官员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种情况下,想靠警局的力量去抓易天虎,除非被证实自己真的死在飞虎帮手里,而且这个消息被曝光了,警局才会管,而最终的结果,也只是易天虎推几个替罪羊出来。
  想到这些,秦箐的心情变得更加的复杂了,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她心里除了不甘,又能怎么样呢?
  “放心吧,我不会傻到跟他们硬碰硬的,我自有办法惩治他们,你别忘了,我可是个医生,一念向善,能救人无数,但是真被人欺负到头上,也能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何川起身,帮秦箐盖好被子,又把床摇了下去,让她平躺,然后说:“你什么都不要想,让我去解决,好好睡一觉吧。”
  “好。”
  秦箐听话的闭上了眼睛,听着何川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又重新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坏人总是得不到惩治,而好人,又总是受伤。”
  何川安抚好秦箐之后,回到了自己的病房,摸着那根玉水针,静静的躺到了床上。玉水针能救人,自然也能杀人,甚至可以让人比死了还痛苦。
  他没有再去胡思乱想,而是很镇定的睡觉,无论要做什么,总要养好精神才能保持状态。
  第二天,何川消失了,只是告知了叶阑珊一声,等秦箐睡醒时,已经找不到何川了。
  叶阑珊来到秦箐的面前,说:“他说他要去做一件事,让你不用担心。”
  秦箐叹了口气,说:“我只希望他平平安安就好,飞虎帮,不是那么好惹的。”
  叶阑珊摇了摇头,说:“不,我相信他,一定能成功。”
  秦箐有些诧异的看着叶阑珊,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仅仅凭他一个人,难道还能把飞虎帮给挑了?如果真那么简单,飞虎帮早就不存在了。”
  “直觉!”叶阑珊信誓旦旦的说。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也不是一个傻子,既然他敢去,那么就一定有所依仗,再加上他那手神鬼莫测的神针,我敢说,那些人,即便是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秦箐有些失落,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何川,原以为这次共患难之后会对彼此有一个深刻的了解,但是,实际上,她仅仅只知道何川这个名字,还知道他的医术和功夫很厉害,其它的,一无所知。
  也正是因为不了解,所以秦箐不能像叶阑珊一样对何川有绝对的信心,她总是在担心,万一何川又发生什么危险,这一次,还能那么幸运的死里逃生吗?
  她突然有些羡慕叶阑珊,因为叶阑珊敢毫无保留的信任何川,这样就不会想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会毫无意义的担心。
  叶阑珊很敏锐的察觉到了秦箐的变化,她与秦箐打过交道,这是一个执着,充满正义感的警察,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现在怎么变了,变得患得患失,难道是对何川动情了?
  叶阑珊想到这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她并不会表现出来,甚至在自责,她告诉自己,我对何川的感情仅仅只是感恩,还有欣赏,并没有男女之情。
  然而,真的没有吗?或许,这个答案,连叶阑珊自己也不肯定。
  ……
  夜幕降临,何川独自一人,穿上了一套天青色的运动服,仅仅拿着那根玉水针,走进了飞虎帮的总部。
  他的相貌并不出众,又为了方便,使用了易容术,除了眼睛非常有神以外,甚至没有过多的特征让别人记住,飞虎帮总部的第一层,是夜总会,每天有无数人进进出出,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何川。
  而那一天晚上参与了围攻何川与秦箐的人,黑灯瞎火的,也根本没看清何川的相貌,易容之后的何川,更加的普通,让人过目即忘,更没人会在意他了。
  但是,何川却有一个特殊的本领,他对人的脸,有一种天生的超出常人太多的记忆能力,哪怕仅仅只看过一眼,也会一直记住这个人的样子。
  他不动声色的寻找当天参与到围攻的人中,在众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出手了无数次。
  夜总会本来人又多,灯光又昏暗,闪烁,他的玉水针神出鬼没,即便是扎到人身上,那个人也不会有太多的感觉,跟蚊子叮了一下差不多,没人会在意。
  当何川转了一圈之后,遇到的飞虎帮的人已经被扎了一个遍,他脸上露出了笑意,点了一杯酒,一个人坐在角落,静静的看着远处疯狂扭动的人群。
  他将一个小瓶子放进了口袋里,玉水针却一直夹在他的指间,这个小瓶子里装的是一种能使人神经渐渐麻痹的毒素,是何川从一种毒蛇身上取来,又经过药物调配之后才得到的。
  凡是被这种毒素侵入的人,都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慢慢的扩散到全身,最终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而玉水针,正是沾了这种毒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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