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中西合作
“何医生打算如何合作？”夏梦雪摒弃心中的异样情绪，直言问道。
“梦雪你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是因为病人及其虚弱并伴有严重的术后并发症，在经历一次手术会因精气消耗不起，而在手术台上直接死亡。”
何川正面提到死亡两个字，感觉林小栀身体明显一颤，伸手拦住她肩膀继续说道：“我会在手术前将病人的精气提升，保证她不会在手术中因为元气耗损殆尽而丧命。”
夏梦雪为何川的话感到震惊，他真的有能力让一个人的精气在短时间提升吗？
如果不是经历昨天中年妇女的事件，她会认为他说的话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她抬眼看何川眼中的自信光芒，心里似乎有腔热血在翻腾。
他提的方案是目前最保险的一种，用他的中医提升病人精气，再用她的专业重新将吻合过大的十二指肠重新缝合，说不定这次的中西合作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好，我就准备手术，何医生有什么要准备的吗？”
何川为夏梦雪的决断点赞，看向身旁的林小栀，轻声问道：“小栀，当我的助理能做到吗？”
林小栀望着何川重重的点头，此时她的心中已不再彷徨，人事她已尽量做到，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希望妈妈能得到上天的眷顾。
何川欣慰的望着林小栀不再流泪的脸庞，说道：“小栀去把我的玉水针取来，办公室资料柜的背包里，要拿一整套。”
“嗯。”林小栀轻应一声，转头往门外走，时间快一点妈妈活命的机会就会大一点。
“梦雪，我们也开始吧。”
又来了，夏梦雪眼神不自然的移向旁边，不明白和她不算多熟的何川为何突然这么亲昵的叫她。
“何医生还是称呼我夏医生比较好。”
何川闻言，眼里有隐藏不住的笑意，凑近夏梦雪的脸庞，低声道：“我们现在关系不一般了，称呼也应该近一些。”
突然靠近的男性气息，让一直跟男人保持正常距离的夏梦雪，有些不适应的后退一步，心里对何川暧昧的话语很有意见。
“我们什么时候关系不一般了？请何医生说话注意言辞。”
夏梦雪只顾着恼怒，忘了办公室内除了她跟何川，还有她亲自带的研究生们，听到她的话后，一双双的眼睛都在往他们俩身上穿梭，弄得夏梦雪窘困的火冒三丈。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去准备手术室。”
夏梦雪看她的学生一个个鱼惯而出，瞪着傻笑的何川，不悦道:“时间宝贵，请何医生尽快准备。”
何川看夏梦雪皱鼻往出走的样子，觉得很有趣，要不是时间不合适，他早就把俩人之间的缘分说出来了，现在还是干正事要紧。”
何川跟随夏梦雪来到六楼手术室，各自换上绿色无菌手术服及防护拖鞋，帽子完全的把头发遮盖住，口罩遮盖口鼻处，全身上下除了一双眼睛在看不到其他露出的地方。
两人从专用通道进入手术室，林小栀早已拿着他的两个玉盒站在夏梦雪的助手旁边。
何川与夏梦雪眼神对视一下，接过林小栀手上碧绿细长玉盒下面的浅绿清色玉盒，打开。
一排长短不一，粗细不均的透明针体躺在玉盒里面的白色绸缎上面。
夏梦雪和她的助手们，目不转睛的盯着这一整套的晶莹玉水针，皆是见到珍宝的神情，眼里的星光霹雳巴拉的迸发。
原来玉水针有一整套，而不是一根。
何川此刻没有多余的心神关注在其他事情上，他闭目吸了一口气，调整心神，这次施针的穴位众多，需要消耗很大的精力，必须要集中精神。
他从浅绿清色玉盒里取出一根三寸长的提针，抬起小栀妈妈的手臂，从大肠经脉手阳明经示指前端开始，顺着示指拇侧上缘通过拇指刺向示指歧骨之间的合谷穴。
再上行腕部外侧前缘两筋之中凹陷处，弯曲拇指关节使劲按压一分钟并没有刺针，而是行知肩峰与后脊柱骨诸阳经会和于的大椎穴刺下一两寸员针。
何川每行一针，林小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抬眼看何川额头的帽檐已被汗水浸湿，心疼的用手拍擦干从帽檐里面流出的液体。
何川此时感受不到外间的任何事物，全身心的投入到上古四境长生施针的步骤中，如果他的元神不集中，那么将无法操控玉水针。
他持针的手指紧接着进入缺盆连络于本经相表里的脏腑肺脏处，再向下贯穿隔膜连本经所属的大肠腑，另行一条支脉上行至颈部贯通颊部，进去齿龈中行刺一针，林小栀见状赶紧掀翻母亲的嘴唇，让何川继续行针。
何川绕行至人中穴，在上行鼻翼旁的迎香穴刺上六寸员针，最后四寸锋针刺脾胃二经的腧穴太白，七寸毫针刺胃经的络穴丰隆以导精气，而后才能得气。
“呼。”
病患鼻翼间的呼气声虽轻微不查，但仔细听呼吸匀称，这不禁让严肃的何川轻舒一口气。
而此时手术里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摒弃呼吸，震惊以及激动的看手术台上病患的大肠经，胃经的循行线插满透明针体，这可是他们第一次现场看大幅度的实操针刺。
手法稳定，对人体构造穴位掌握精准这都不算什么，让人震撼的是，修长手指快速穿插于针体与身体之间，浩大的施针程序只用了短短几分钟就完成了，用荡魂摄魄来形容也不为过。
夏梦雪震动的同时并没有忘记现实情况，此时用她仅露在外面的双眼，看何川舒缓不过一瞬间又肃穆以待的双眼，她知道最关键的拔针时刻到了。
拔针对速度力量要求甚是严格，病人的半个身体都施了针，这么多针，要如何掌握好力度又迅速的拔下？
夏梦雪内心思考怎样拔针才能保证万无一失，突然看到一双挥舞如飞的手如影的在眼前晃动，动做快的根本看不见具体轮廓，只能隐约看到晃动影子。
她眼睛还没来的及眨动，挥舞的影子就消失了，低头一看原本密密麻麻的针体统统消失不见，再抬头，全部到了何川十指的指缝中。
那么多针，一瞬间就转移了位置，这要多快的手法才能做到？
夏梦雪震荡的望向何川，见他身体轻微踉跄一下，可见自身消耗不少真气，恰好，这时何川抬眸看了她一眼。
夏梦雪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他的战场已经坚守完了，现在该轮到她夏梦雪上战场了。
“23#刀，干纱布，小弯钳夹……”
夏梦雪口中命令与手中行动相呼应，一一接过助手递过来的刀钳器具，在患者沿腹正中线切开皮肤，皮下组织在更换刀片切开腹白线，显露腹膜。
夏梦雪刨开腹部，看到里面手术缝合线时，眉头紧皱，眼里刹那涌现一层冰霜。
远端胃大部切除后，缝合关闭十二指肠残端过小，在距离十二指肠悬韧带10-15cm切断空肠，而居夏梦雪看到只有8cm。
内部细节如此混乱，怎能不发生术后并发症。
夏梦雪调整心神，重新关闭了十二指肠的残端，正要将悬韧带与空肠之间的距离间隙在扩大时，浓重的呼吸声响起。
患者在抵抗麻药，因为是二次手术，不能注射过多麻药，否则即使手术成功，患者精神也会出现问题。
可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抵抗麻药，要怎么办？
夏梦雪此刻满是鲜血的手僵住，她不能再继续，可若就此停手，也就意味着第二次手术也将以失败结尾。
夏梦雪心中纠结，冷汗如水的往下掉，是停手还是继续？
突然，一双干净的手握住了她的手，她茫然转头，看将她颤抖血手牢牢包裹在掌中的男人。
“继续。”
何川深邃的黑眸紧紧注视夏梦雪略显慌乱的眼睛，声音坚定浑厚：“不要乱，我帮你。”
夏梦雪凝神看眼前摄人心魄的如炬眼神，那双眸子里仿佛有种超凡的力量在带动着她，让她慌乱的心渐渐平静。
夏梦雪冲何川一笑，抽出血手，重新回到她的职责当中，专注于她要做的事。
至于其它突发状况，有人会帮她解决，所以她只专注在她的手术中就行。
何川赞许的看恢复了冷静从容的夏梦雪，转身给身体僵硬的林小栀一个温暖眼神，从她手中再次拿过浅绿青色玉盒，拿出最长的九寸大针。
众人见到这么长的尖针，身体不禁一颤，仿佛要扎进他们身体里一样，无形中的疼痛漫延全身，在低头看神色不宁的病人，能承受住这吓人的透明长针吗？
何川凝神屏气，让思想沉淀，清心寡欲，再睁眼时，眼中一派清明，解开患者病服衣扣露出左乳。
病人之前的身体虚弱衰竭本不能撑到手术进行，何川将她精气提升后，才能进行开腹手术，可一旦开腹必会紊乱胃经大络，致死病人心神不宁宗气外泄。
何川手指行至病人左乳下的虚里，眼神一凛，猛地将长针刺入，突然行驶的动做让周围人的心脏都颤了一下。
突然，夏梦雪的一名男助理震惊的大喊一声。
“绿了，透明长针变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