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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

  赵长卿纠正,“得不偿失。”
  “啊,对对对,是有这么个词,得不偿失。就是说得到的还如失去的多,赔本买卖。”小梨花儿教育赵梨子,“得不偿失,又学个新词,给我记牢了,明天就问你。”
  赵梨子咬口粗面饼子,甩开腮帮子吃得巴唧巴唧响,头都不抬道,“小爷过耳不忘的,还是你记牢吧。别明天考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小梨花儿骂他,“你就没一回能老实听我说话的!”
  赵梨子笑着还嘴,“那是你没一回说的对的!嗷——”又挨了记掐。
  小梨花儿终于把赵梨子掐闭了嘴,跟赵长卿道,“卿妹妹,我买了些文房四宝,一会儿你教我写写字吧!”
  “好啊!”赵长卿笑,“梨子也跟着一道学吧。我还有以前写的大字,一会儿我叫柳儿送过来。其实都是我照着书抄的,虽然不大好,刚学的时候比对着也没事。”
  小梨花儿喜道,“那可是太好了。”
  梨子连连点头,“卿妹妹,你是送给我们的吧。”
  赵长卿点头,赵梨子欢喜的一扬头,心直口快的说到小梨花儿心底,道,“这样姐你又能省下买纸的钱了!咱们用背面写字是一样的。”
  小梨花儿毕竟年纪小,脸上发窘,曲指敲梨子的头,“就你精,关键还是能比对着卿妹妹的字写,知道不?笨蛋!”
  赵长卿含笑的看着他们,用过午饭教赵梨子写了半日的字,至晚方回。
  凌氏说她,“别总去人家,一去一天不说,就隔壁邻居,中午还要在人家吃饭。你杏大娘他们家紧巴,你去了,难免要拿出钱来招待你,这样可不好。”
  赵长卿道,“是梨花儿姐要留我,我们常一起玩儿的,吃一顿饭可怎么了。”
  “你这不知客套劲儿,也不知道像谁?”
  “可能是像我爹,母亲你前儿不是还念叨爹总是瞎交往人,交往的那些人红白喜事就要随礼,又害你多出了一两银子么。”
  赵勇大笑出声,凌氏气笑,“你这点儿伶牙俐齿又用在你娘身上了。”
  赵长卿倚在老太太怀里,老太太摸着她的脸,笑眯眯的,“眼瞅就要过年了,随她玩儿几日吧。你身子越发沉重了,大夫说是正月的日子,若是想回娘家,年前就去瞧一瞧,正月里就莫动弹了。产婆子还是请的赵生家的,她手艺好,你看如何?”
  凌氏笑,“母亲处处为我着想,媳妇觉着都好。昨儿我兄弟过来,我已经跟他说了,年前我也不回了,叫老爷送年礼的时候带长卿过去瞧瞧老人家便罢了。说来,外祖母家的年礼也预备妥当了,母亲觉着哪日过去好?”
  赵老太太笑,“不拘哪一日,都好。”
  赵勇道,“后儿个我休沐,不如就那天我随母亲带着长卿去外祖母家走一趟。”
  说着此事便定了下来。
  ☆、第18章 人情世故
  赵老太太出门喜欢带着赵长卿,在赵长卿更小一点的时候就常带她出门,用赵老太太的话说,多出门走动,丫头才不怯,有气度。
  虽然赵家不过小户之家,赵老太太依旧很用心的引导赵长卿。
  赵老太太带着赵长卿一到,朱大奶奶袁氏先接了出来,笑道,“老祖宗一大早就盼着姑妈与长卿呢。”
  赵老太太笑问,“母亲身体可好?”
  朱老太太已在屋里听得声音,扬声笑道,“我好的很,就是你总不来,叫我想的慌。”
  朱老太太屋里笼着上好的银霜炭,熏着暖香,暖和的很。朱老太太满脸是笑的坐在正中软榻上,几个重孙女伴在身边说笑。
  赵老太太福一福身,朱老太太笑,“莫要这般多礼,坐。”
  小丫环已经眼明手快的搬了把放着软垫的太师椅放在朱老太太近前,赵老太太坐了,赵长卿又给朱老太太请安。
  朱老太太笑,“这才几日不见,卿丫头越发俊俏了。”
  赵长卿笑,“谢老祖宗的赞。”又去见过大堂婶子袁氏、二堂婶子杨氏,以及袁氏的长女朱铃,庶出次女朱曦,和二房庶出的长女朱蝉。
  姐妹们朱铃最长,已经八岁了。朱曦七岁。朱蝉最小,只有五岁,也略长赵长卿一些。
  赵长卿是常来的,与她们姐妹都熟,大家很快就叽叽喳喳的说起话来。此时就显出念书的好处了,朱家是书香之家,男孩儿六岁就要去族学启蒙,女孩儿们在家也会请女先生教导功课,认些字,受些琴棋书画的熏陶,学些规矩礼仪道理。
  朱长卿也是自幼念书的,这个时候自然有共同话题,便说些读书的事。唯一不足的便是,赵长卿只是用以往赵勇的旧书学着念而已,琴棋书画之类,赵老太太是教不来她的。
  她们小姐妹正在说话,袁氏捧着一碟果子让赵老太太,一面笑问,“姑妈,咱们城的将军换了,你知道不?”
  赵老太太笑,“这怎么不知道,长卿他爹原在卫所轻闲的很,近些天不忙到天黑都回不了家。”
  袁 氏笑,“哎,姑妈一个多月没来,老祖宗过寿那天,我可闹了个大笑话。先前的冯将军下去了,楚将军来边城接替冯将军的位子,原是千户衔过来的,先是代将军的 职,还不跟将军一样。楚将军当真是低调人家,老祖宗过寿人家来拜寿就报的千户的名头,我还琢磨着,咱们边城六个千户我都认得,怎么又出来个楚千户?那天也 忙乱,我未多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了。现在想想,岂不是怠慢了楚夫人?前几日我陪着我们太太去将军府上听戏,亏得楚夫人大度,没说什么。”
  赵老太太笑,“这也说不上怠慢。母亲寿辰本未想大办,只是来得人多,摆几桌酒罢了。那时楚将军新到,有心过来凑个热闹,若真是自报家门,大家知道这是新任的将军,难免都去奉承他,岂不宣宾夺主?不然,若真是怪罪,就不会请你们去听戏了。”
  朱老太太笑,“我也是这样说,偏她是个心细的。”
  袁 氏笑,“我这也是老毛病了,凡事都想的多些。腊月十二是将军府姑娘公子的生辰,说来将军夫人真是好福气,生了那么一对出挑儿的龙凤胎,模样个头不差分毫, 今年正好十岁。整岁必要大办的,听说要摆两日酒,已是往家里派了帖子。姑妈今天不来,过几日我也要过去请安,顺便问问长卿,听说楚姑娘与你投缘,你可知道 她的喜好?”
  赵老太太笑,“你可真会找人,卿丫头才几岁,她哪里知道?”
  袁氏笑,“姑妈还跟我客气什么,若是别的礼都好备,唯独小孩子过生辰,总要备些她们小孩子喜欢的。我听说楚姑娘都请长卿过去玩儿了,长卿是个聪明的,若是知道楚姑娘有什么偏爱的,跟婶婶说一声,可是帮了婶婶的大忙。”
  赵老太太笑,“倒是前几天楚姑娘叫长卿去玩儿了一回,她这样呆呆笨笨的,亏得人家不嫌弃她。”
  袁氏笑,“瞧姑妈说的,长卿哪里呆笨了,这样伶俐的小姑娘再呆笨,那这世上就没有不呆笨的了。来,长卿,跟婶婶说一说。”
  赵长卿眨眨眼,不解的问,“大婶婶,你怎么知道楚姐姐请我啊,我还没跟你说呢?”
  袁氏笑,“倒也不是外人说的,你舅家表姐找三姑妈家的鸾姐儿玩儿的时候说的,鸾姐儿又来找你铃姐姐,我凑巧听了一耳朵。”
  赵长卿“哦”了一声,老实的说,“楚姐姐喜欢吃南面儿的水果,老祖宗寿宴时她就赞桔子好吃来着。”
  这个她倒是知道,袁氏笑问,“长卿,将军府漂亮不?”
  赵长卿歪着头笑,“不如老祖宗的屋子漂亮。”
  朱老太太笑,“你这孩子就是嘴甜。既然跟楚姑娘投缘,这就是你们的缘份,要好生交往。”能单独请赵长卿,说明人家楚姑娘相当喜欢赵长卿。各人缘法,强求不得。
  袁氏笑,“那楚姑娘一定也给长卿下帖子了。你回去瞧瞧,若是你家车马不便,到时跟婶婶的车同你姐妹们一道去才好呢。”
  赵长卿道,“我爹只是总旗,按规矩连给将军府送礼的资格也没有。我能认识楚姐姐,都是沾老祖宗过大寿的光。我看,她庆生辰,不一定请我。”
  其 实袁氏先时心里总有些小小嫉妒,她上次有眼不识泰山的没有好生相待楚夫人,连待着楚越也没有交待女儿好生款待,倒是赵长卿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的投了楚家的 眼缘。虽知这样有些迁怒了,袁氏心里总是别扭。如今听赵长卿这样说,袁氏也想到了赵家的门第,不禁一笑,“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想的倒多。”便抛开这事不 再提了。
  赵老太太和赵长卿陪着朱老太太用过午饭方告辞,赵老太太回家先打发赵勇回自己院里歇息,又在柳儿服侍下换过衣裳。待赵长卿也换了家常棉袍子,柳儿端了茶来,赵老太太呷了一口热茶,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赵长卿笑问,“祖母,怎么叹气了?”
  赵老太太打发柳儿下去,方道,“看你袁大婶子的样子,真叫人不知说什么好。”
  赵长卿抿嘴一笑,“她无非就是眼气楚姐姐与我交好的事,这事哪能怪我,当时闺秀多了去,铃姐姐、曦姐姐根本照应不过来。就算知道楚姐姐的身份,难道那日铃姐姐就能抛下别的闺秀,专门跟楚姐姐说话么?”
  “再 说了,若那日楚姐姐是跟知府大人家的千金说话,估计袁大婶子也不会这样酸溜溜的没个消停。无非是觉着咱家门户低些,不配与将军府来往,是占了她家大便 宜。”赵长卿笑吟吟的,“祖母也不必生气,说来说去大家都是沾老祖宗的光,与她有何相干。如今老祖宗在,大家走动走动,若真老祖宗不在了,她要总这样见不 得别人好,还懒得与她走动呢。”
  赵老太太搂了赵长卿在怀里,笑道,“说你小吧,你惯会说些大人话。说你懂事,你又总是孩子气。”
  赵老太太柔声与赵长卿分说道理,“亲戚朋友相处起来,哪能这样一言不合便老死不相往来?你想一想,谁还没自己的脾气呢?就是你这样懂事的孩子,也少不了在家里使个小性子什么的。人与人之间,无非就是,合脾气,多来往。不合脾气,少来往罢了。”
  “再者,就算少来往,咱们也不能闹的面儿不好看,只要不着痕迹的疏远,也就够了。”
  赵长卿道,“有时我也明白,就是心里气不过。拿袁大婶子说,我倒是还好,总是晚辈,祖母哪怕不是她嫡亲的姑母,也是长辈。看袁大婶子的样子,倒像咱们是打秋风去的穷亲戚似的,跟祖母说话半点不知敬重。”
  赵 老太太给她理理发间珠花,笑道,“你小孩子就是气性大。其实,说打秋风也没差,咱们本就去打过秋风的。”老太太缓声道,“你祖父去的早,他过逝的时候,你 爹爹也就像你这般大。咱们边城的女人,不兴守不守节的那一套。只是,我念着你祖父的好,不愿意给孩子找后爹。那会儿难哪,我一个女人,种地种不了,除了绣 活其他的也不会,你爹年纪小,他小时候可没你这样机伶懂事,我要照看他,也做不了多少绣活,只能靠典当嫁妆过活。我那点子嫁妆也是有限的,当一件少一件, 待你爹爹大些,我心里好强,又愿意叫他念书识字。只是家里哪里有念书的银子。挨了两年难,什么脸面不脸面的也就不在乎了,我就硬着头皮带着你爹上门去给嫡 母请安。她一见我,倒先叹了口气,说了会儿话,留我们母子吃了顿饭,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还叫你爹去族学念书。你想想,这也就是亲人能如此了。以前或有不痛 快的事,到底那份血脉还在的。”
  赵长卿点点头,“我听说咱家的皮货铺子也是老祖宗给钱置办的?”
  “是 啊。”赵老太太道,“我记得清楚,那会儿你爹才十五岁,刚去了卫所。我惯常是每个月都会去给你曾外祖母请安的,你爹有了差使,好赖的总挣一份工,他又懂事 孝顺我。我就跟你曾外祖母提了一句,她听了后就说你爹长大了,咱家里又没个家当,便给了我那个皮货铺子,连带你爹也是叫你六舅爷托了人,谋了个小旗的 职。”
  赵长卿疑惑的问,“老祖宗是早就想给祖母的吗?可是若早想给,怎么不在咱家最难的时候给呢?这也是雪中送炭。咱家待我爹当差后,日子应该稍微缓过些来了。再者,也可以在爹成亲的时候给,算是喜上添喜。”
  赵 老太太悄然一笑,心道孙女果然有灵性,遂道,“咱家什么时候最难?也就是我求上门的时候了。不过,那时候我一个与嫡母关系疏远的庶女,走投无路求上门去, 她给我五十两银子,再叫你爹入族学念书,已经是仁义了。若说给铺子什么的,情分还没到。其实,即使我得了你曾外祖母的救济,手里稍稍宽松,也未有一日不努 力作活。我没别的本事,独以前我生母传给了我一手好绣活,你爹上学念书,我在家就空闲许多,能做许多绣活,足够我们母子二人开销了。”
  “这 又是做人的本分了,实在难到不行了,去跟亲戚开口,亲戚看在血脉的面子上,寻常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不过,救急不救穷。哪怕得了救济,一时缓过来,该自己挣 吃的还要自己去挣。说到底,这过日子不能指望着别人。”赵老太太道,“我也就要过那一回五十两,主要是你爹能去族学念书,就帮了我大忙。后来,我同你曾外 祖母相处起来倒是越发融洽,她给咱家铺子,说来还是沾了你六舅爷的光。”
  “这话怎么说?”赵长卿道,“若是六舅爷有心照应咱家,也等不到祖母亲自上门。再者,铺子若是六舅爷拿出来的,也不当由曾外祖母开口。”朱家嫡嫡庶庶的兄弟姐妹们,并不是多么亲热。
  赵 老太太悄声道,“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曾外祖父是个最没成算的人,你曾外祖母才叫着他住到老家来。你曾外祖母嫡出的三个舅爷都在外地做官,他们两位老 人家若孤伶伶的住在祖宅断然不妥的,后来还是你曾外祖母看你六舅爷老实,便指定了你六舅爷到祖宅一并过活。如今你也见了,家中排场煊赫,一日胜似一日。今 天你说将军府都不若你曾外祖母的屋子漂亮,这话,你袁大婶子听了高兴,你曾外祖母不见得高兴。她啊,是世上最明白的人。那几年,约摸你六舅爷在外头有些不 像话,你曾外祖母给我铺子,再给你爹谋个小职位,说到底是为了点你六舅爷。当然,也是我与她投了缘,不然这铺子也落不到咱们头上。”
  赵长卿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等内情。”
  赵老太太叹道,“你六舅爷原是再本分不过的人,他有三个儿子,儿子再生孙子,家口多了,难免心思也跟着多了。你看现在那府里来来往往的那些人,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你袁大婶子见人见得多了,之所以小看咱们,无非也是因为咱家门第低些,真有事还得靠着朱家。”
  “这话,我不觉着怎样,你们小孩子听着大约心里别扭的。”赵老太太笑,
  赵 长卿并不是个笨人,她摇摇头说,“祖母,我并不别扭。咱们虽受了老祖宗的帮衬,那是因为不得已而去跟老祖宗开口。后来,老祖宗给咱家铺子,可城里姓朱的多 了去,曾外祖父儿子就有十个,再加上女儿,就数不清了,老祖宗谁也没给,就给了咱家,她是看咱家本分和祖母的情分。她对咱家的好,咱家自然得记着的。”
  赵 老太太笑,“是啊。这人家啊,起起落落的,一时富贵一时又落魄,是说不准的事。朱家本就是咱们的亲戚,咱们平日里去走动,并不是为了打秋风什么的。你曾外 祖母年纪大了,我也这把年纪,是想趁着现在还走得动多瞧瞧她。不过啊,祖母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平日里不图他什么,万一真有事或要紧关头,有前面打下的基 础,去开口总是好说话的。”
  赵长卿笑,“等以后我争气,只管叫祖母坐在家里听别人奉承的。”
  赵老太太呵呵笑,“那可好。”又叮嘱她,“今天在朱家的事,莫与你爹爹提起,他孝顺,听了未免心里不好受。”
  “我记得了。”
  不一时,凌氏过来,笑道,“老太太今天回来的早。”
  赵老太太笑,“出门时就觉着阴天,又进了腊月,冷风朔气的,卿丫头年纪小,我本来不想吃饭的,你外祖母苦留,就早点回来。”老太太又问,“长卿她爹可歇了?回来时看他满身酒气,没叫他坐车外头,怕冷风馊着。”
  凌氏笑,“歇了,我叫他喝了两碗醒酒汤。看他睡了我才过来的。”
  老太太不放心的叮嘱,“边儿上给他准备碗蜜水,喝了酒醒来定喝的。”
  凌氏笑,“母亲放心,都备下了。”
  赵老太太笑,“你素来周全。”又问,“我们出去这大半日,家里可好?”
  凌氏眉开眼笑的望赵长卿一眼,“没什么事,就是老太太与长卿刚走,将军府就派了帖子来,说是腊月十二是楚姑娘的生辰,请长卿过去。”
  赵老太太笑,“这是好事。先前还在你外祖家说呢,他们也收到帖子了,明天叫来福去说一声,到时让长卿跟他们的车一道去就行了,便宜的很。”
  凌氏笑,“那可是好。只是,怎么给楚姑娘准备寿礼呢?”
  赵老太太看赵长卿,问,“卿丫头,你说呢?”
  赵长卿思量片刻,道,“女孩子走礼,无非也就是针线之类的东西,到时带几件去就行了。”
  凌氏总觉不妥,道,“这可不是抠索的时候。”上次带点心去就简薄的很,何况若真是能跟将军府搞好关系,丈夫的职位说不得还有的升。
  “哪里是抠索了,上次我带去的点心,楚姐姐就说很好吃。”
  凌氏笑,“人家那是客气,岂能当真?”
  “我们一起吃的,她可没嫌弃。”
  赵老太太笑,“那也行,就让长卿看着准备吧。她以后越发大了,认识的朋友多了,以后也少不得小姐妹们生辰啊喝茶之类的来往。白婆子针线好,你要做什么,叫白婆子做去。说来明年你也五岁了,趁着我眼睛还好,该教你些针线了。”
  赵 长卿这会儿的想法又有了新的变化,她想读的书也在读,如今又认识了新朋友,所有的一切都与上一辈子完全不同。如今细想,上辈子憋闷而死,也并不只是她贤良 太过的原因。世上贤良的人多了,人家也不是个个都似她是的活的憋屈,死的窝囊。说到底,她那失败的短短一生,不是她太贤良,而是她太软弱。赵长卿微微一 笑,“好啊,祖母只管把压箱底儿的手艺都传给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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