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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8章 是赔礼还是问罪

  “夫人,杀不得啊!”
  谷婆子突然嘶声喊了起来。
  顾文茵朝谷婆子看去。
  谷婆子边抹着眼泪,边说道:“真要把这猫杀了,还怎么去找它的主人家?不找到它的主人家,之前打破的那套粉彩还有……”
  她不敢往下说,说到底虽然是猫作的恶,可到底她和刘婆子也有失职的嫌疑。
  顾文茵没有说话。
  那套粉彩虽然是她花了几十两银子买来的,但要让她追根溯源去找了猫的衣家赔,她到还宁愿选择把这猫杀了,省得以后再三五不时的来一场这样的闹剧。
  见顾文茵没有说话,胡十话晃了晃手里的猫,“上回让你跑了,这回看你还能往哪跑。”
  说话便要动手,穆东明却突然说道:“十三,到大门外去杀了。”
  胡十三闻言一怔,但下一刻眼底滑过抹笑,应道:“知道了,爷。”
  拎了猫便走。
  眼见胡十三消失在门外,穆东明对顾文茵说道:“我去书房,有事叫人来唤我。”
  “好的,你去吧。”顾文茵说道。
  待穆东明离开,顾文茵转而看向伤心得连哭都哭不出来的刘婆子和谷婆子,“把这个月的工钱结了,回去吧。”
  刘婆子和谷婆子呆了一呆,“哇”一声就哭出来了。
  “夫人,夫人,您再给老婆子一个机会吧……”
  顾文茵叹了口气,摆手道:“走吧。”
  刘婆子和谷婆子朝陈董氏看去,“老姐姐,你替我们向夫人求个情吧。”
  陈董氏吱吱唔唔的看了看俩人,又看了看顾文茵,末了,硬着头皮上前劝道:“夫人,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您把她们俩人都辞了,不说除夕的年夜饭了,就今天这小年都够头疼的。”
  “是啊,夫人,您就给老奴俩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刘婆子和谷婆子一迭声的说道。
  顾文茵看着苦苦哀求的俩人,正犹豫着要不要再“仁慈”一回时,胡十三的声音突然响起。
  “夫人,这个人说猫是她家的。”
  在场几人,以顾文茵为首的当即抬头看了过去。
  等看清走在胡十三身后一脸讪笑的来人时,陈董氏先就失声轻呼,“玉蓉姑娘?”
  可不就是玉蓉。
  这会子,正手里抱着那只惹祸的猫,愁眉苦脸的迎着顾文茵走来。
  “玉蓉见过夫人。”
  三步外,玉蓉驻足行礼。
  顾文茵摆手,指着她手里抱着的狸花猫,问道:“你们姑娘养的?”
  玉蓉点头。
  顾文茵还没开口,刘婆子和谷婆子噌一下窜了过来,一左一右将玉蓉夹在中间,控诉道:“你们既然养猫,为什么不把它看好?前一回来偷东西吃,把我们夫人成套的粉彩给打了,今天又来,害得我们俩老婆子要被夫人赶出府去……”
  “对不住,真心对不住。”玉蓉赔了笑脸,一迭声的和刘婆子,谷婆子赔着不是,“两位妈妈,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把它看好连累了你们。”
  谷婆子和刘婆子却是不理她的话,只一迭声的喊着,要玉蓉赔钱。
  在她们俩人看来,既然猫的主家现身了,她们帮着索了赔倍,再求一番情说一通好话,说不得就能重新留下来当差了。毕竟,顾文茵这里人口简单,事轻松不说,油水也还可以!
  玉蓉臊红了脸,讪讪笑着对顾文茵说道:“夫人,容奴婢先回家和姑娘说一声,您放心,我们姑娘……”
  “算了。”顾文茵打断玉蓉的话,“大家都是邻居,没的为着这点小事伤了情面,只,以后你还是看好它,免得又跑来偷吃。”
  玉蓉连忙应“好”,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这才抱着那只狸花猫退了下去。
  她一走,刘婆子和谷婆子愁眉苦脸,要哭不哭的看着顾文茵,“夫人……”
  “过完这个年再说吧。”顾文茵说道。
  刘婆子和谷婆子大喜,连声道谢。
  顾文茵让她二人去向燕歌支钱,重新出门采买,把今天的事先应付了去。
  书房里。
  穆东明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顾文茵,问道:“处理好了?”
  顾文茵点头,“处理好了,那猫是隔壁美人养的,她丫鬟找上门来了。”
  穆东明手里的毛笔顿了顿,稍倾,却是继续往下写。
  顾文茵上前,站在一侧,轻声问道:“你让十三到大门口去杀猫,就是为了把人引出来吧?”
  穆东明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文茵则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啊。”
  “奇怪什么?”穆东明问道。
  “隔壁美人怎么会养只狸花猫,而不是富贵人家常养的狮子猫呢?”
  穆东明不置可否一笑,“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得人家就是喜欢这狸花猫呢?”
  顾文茵想想也有这个可能,于是便将这话题暂时搁置,转而说另一件事来。
  “阿羲,你有没有发现,好久没听到琴声了呢!”
  穆东明放下手里的笔,将写好的大字拿起吹了吹,仔细的端详一番后,重新放回桌子上,这才抬头看向顾文茵问道:“这是想听琴了?”
  顾文茵摇头,“不是,就是突然间想到了和你说一声。”
  “你要是喜欢,可以让燕歌帮着挑两个懂旋律的回来,想听了让她们弹给你听就是。”穆东明说道。
  顾文茵眼珠子一转,嘻嘻笑了说道:“那要是我想听你弹呢?”
  “我?”穆东明眉梢轻扬,眼底绽起抹宠溺的笑,“怕是要叫夫人失望了,为夫我并不擅琴技。”
  顾文茵正欲说“不会可以学啊”的话,燕歌站在书房门外,轻声禀道:“夫人,外面有位自称姓邢的姑娘求见。”
  姓邢的姑娘?!
  顾文茵朝穆东明看去,“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呢!该不是来上门赔礼了吧?”
  “你怎么就能确定,不是上门兴师问罪呢?”穆东明似笑非笑的说道。
  “兴师问罪?”顾文茵瞪大了眼,“你说反了吧?就算要兴师问罪,那也应该是我吧?”
  穆东明笑着摆了摆手,“是赔礼还是问罪,你出去一趟不就知道了?”
  顾文茵带着燕歌去了前院的花厅。
  远远的便看到花厅间立着一身形婀娜的姑娘,姑娘穿一袭玉粉色衣裳,脸朝着角落摆放的海棠插花,身形苗条,玲珑有致,长发披在背心,用一根玉色发带轻轻束住。
  许是听到步子声,花厅里的姑娘这时转身抬头看了过来。恰在这时,阳光照了过去,堪堪落在她的脸上,一张秀丽绝俗的脸,却稍稍显得过份苍白,就连薄薄的嘴唇,也是血色极淡,然一双妙目却很是清亮,此刻正四分羞涩六分愁容的朝着顾文茵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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