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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

  这天夜里,万籁俱寂,崇睿搂着子衿躺在榻上,他修长的手指插过子衿的发间,轻轻的按摩子衿的头皮,正温柔耐心的哄子衿睡觉。
  子衿哭笑不得,“王爷,我不需要哄的!”
  崇睿淡笑,“这都二月份了,我得学着点,日后有了孩子,我才会哄,要不我这般性子,吓着她如何是好?”
  子衿俏丽的两颊飞起一朵朵的红云,“王爷真是……”
  “我是说真的,待他们皆成亲之后,我们便生一个,不管说是茴香的孩子也好,说是晓芳的孩子也好,只要能让我天天看着她,我心里都是快活的。”崇睿已经下定决心了,这个孩子非好生不可。
  “王爷这般说,子衿倒是无话可说了!”子衿也知道崇睿其实是想要一个孩子的,她又何尝不想?
  “嗯,那便将身子养好,把精神养足!”崇睿现在是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若不是子衿不许他胡来,他早化身成狼了。
  “好!”子衿娇羞点头,两人越发的浓情蜜意。
  忽然,崇睿的神色一凛,“你们都别动,先静观其变!”
  子衿不明所以,“王爷,您说什么呢?”
  “有人来了,躲到柜子里去!”崇睿说着,便要将子衿藏起来。
  子衿不解,拉着崇睿的手问,“王爷,不是有影卫么,您眼睛不便……”
  “不管是皇后的人,还是那不知名的人,都不能让他们发现影卫的存在,你乖乖藏好,相信我,我能对付他们!”
  子衿也来不及劝,乖乖躲在柜子中,留了缝隙查看,就担心崇睿会应付不来。
  没多久,果然有五六个身着夜行衣的杀手,每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悄无声息的走进内室,子衿发现他们的剑上都淬了毒。
  子衿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墨影与晓芳当然也发现了。不过既然崇睿说了不许他们参与,他们自然不好参与,只能眼睁睁看着。
  崇睿却像对待漏液前来叙旧的朋友一般,给他们六人每人斟了一杯清茶,淡淡的说,“春光大好,几位不去与佳人相会,却来我睿王府看我这个瞎子,本王倒是荣幸之至。”
  “哼,崇睿,你死到临头,居然还有功夫耍嘴皮子!”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可他们却都不敢靠近崇睿,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崇睿到底功夫有多强,也不知暗处还有没有人保护他。
  崇睿凉声一笑,修长的手指端起一杯清茶,准确无误的往说话那人的面门射去,那人眼眸一闪,连忙闪身躲过了崇睿的攻击。
  “兄弟们,一起上,他受了重伤,我们倾尽全力,自能阻杀他,到时候拿到银子天涯海角,好不快意!”那人见崇睿动手。恼羞成怒的让所有人一起围攻崇睿。
  崇睿心里一凛,看来皇后等不及要他死了!
  那几人一同攻向崇睿,崇睿开始还游刃有余,可人多自然会妨碍崇睿的听力,所以渐渐的,崇睿便有些招架不住。
  忽然,有人大喊,“兄弟们,崇睿瞎了,我们一同上,他就两只耳朵,奈何不了我们所有人。”
  躲在柜子中的子衿心里一慌,崇睿的秘密居然就这样被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
  崇睿倒是不紧张,他淡淡的站在中央,那些人见崇睿凝神,担心他听出来,于是声东击西的制造噪音给崇睿,让他分心。
  崇睿深知自己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他静静的站着,等着那些人出手。
  那几个杀手也十分紧张,崇睿眼不能视,都能与他们僵持这么久,若是没有眼疾。他们几个只怕在崇睿手上三招都过不了。
  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忽然同时从各个方向一起往崇睿身上刺去,崇睿眼神一凛,轻轻一点地,便飞身而起,那几人的剑在半空交汇,剑尖凝聚到一起,像一朵怒放的鲜花。
  崇睿临空一跃,手里的剑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直接划过其中一人的脖子,那人来不及惊讶,便感觉脖子一热,泊泊的鲜血便涌现出来。
  其中一人见同伴被杀,眼神一凉,随手抓起放在高几上的花盆便朝崇睿攻去,站在崇睿对面那人见状,连忙出招攻击崇睿,不让他察觉后面的花盆。
  崇睿被那人攻击,身形一偏,那花盆没能砸在崇睿头上,倒是稳稳的砸在崇睿的肩膀上,崇睿有片刻怔忡,却如有神助一般,回身便是惊鸿一剑,砍杀了两名黑衣人。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他不是瞎了么。为何这般厉害?”
  崇睿紧着白色里衣,除去发冠后,只用发带固定着的墨色长发,在空中飘舞着,手里的长剑被斜放着,一滴滴的鲜血从剑尖上滴落,让他看起来肃杀而冷漠。
  “你们要如何死?”崇睿冷冷的问。
  那几人都是亡命之徒,其中一人恶狠狠的说,“我们背着修罗殿接下这单活,若是不能杀了崇睿拿到钱,我们也没活路,左右都是死,不如跟他拼了。”
  “好!跟他拼了!”其中一人附和,另一人也点头,如今他们已然没有退路。
  可就在这时,暗处忽然走出来一男一女,男的一袭黑衣模样俊俏,勾唇浅笑时,带着些许邪佞,那女的一袭红衣,面容姣好,两人一红一黑,竟像是画中走出来的谪仙一般。
  “你们要跟谁拼了?”男子开口,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两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间屋子的。他们三人在江湖上武功自认不俗,却丝毫没有发现两人到来。
  这等诡异的身手,他们见所未见,三人不由得退后一步,不安的握着手中的剑,谁也没敢再动手。
  男子拎了个椅子坐在子衿藏身的衣柜前,那修长有力的腿还搭在椅子上晃悠,并顺手将女子搂在腿上坐下,痞里痞气的说,“你们继续,就当老子不存在,老子是来看戏的!”
  躲在衣柜中的子衿怒,推开柜门站在男子身后,怒气冲冲的说,“魂归大哥,你到底是来救人的还是来看戏的?”
  来人不是魂归与谷亦荀还能是谁?
  魂归勾唇,伸手欲拉子衿的小手,被谷亦荀狠狠一拍,“作死是么?”
  另一边,崇睿一脚踩了一把黑衣人的剑,那剑飞起来的时候,他便帅气握在手中,然后想都不想,竟笔直将那把剑朝着魂归身下那处而去。
  魂归大骂,“崇睿。你大爷的,你怎地跟个娘们似的,就想着攻击老子命根子!”
  言落,赶紧搂着谷亦荀与子衿往旁边躲去。
  那几人听到魂归的名字,吓得面如死灰,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说,“你,你是修罗殿的魂归?”
  魂归在子衿腰身上掐了一把,然后心情大好的对那几人点头,“对啊,你看老子这么色,还能有假?”
  子衿气绝,从发间取了一枚银针便刺在魂归的膻中上,疼得魂归一哆嗦。
  崇睿冷冷的看着魂归,凉声说,“待本王收拾了这三个鼠辈,再收拾你!”
  言落,崇睿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那三人身上,不过两招,那三人便被崇睿割断了脖子。
  魂归咂舌,“啧啧啧,女人,崇睿生气了,等下你要保护老子!”
  说着便在谷亦荀脸上摸了一把,还忍不住感叹。“真滑!”
  谷亦荀妩媚一笑,忽然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下一秒便恶狠狠的说,“老娘早就警告过你,你这双贱手若是再不老实,老娘便剁了去!”
  崇睿凉凉一笑,淡淡的取了一方洁白的方巾,将自己的宝剑上的血迹擦拭干净,柔声对子衿说,“过来!”
  子衿避开那几人的尸体,飞奔到崇睿怀里,惊喜万分的说,“王爷,你眼睛看得见了么?”
  “看不见!”崇睿一本正经的说。
  魂归不服,跳脚怒骂,“崇睿,你他娘……”
  魂归话没说完,崇睿的剑便再次精准无误的往魂归下身飞去,魂归气急败坏的说,“老子听说有人要杀你,便迫不及待来了,你居然不知感恩,崇睿,老子招你惹你了?”
  “你是来看戏的,与我何干。我说过,你若敢再对我娘子动手动脚,我定然不会放过你,你说,你哪里惹到我了?”崇睿连吃醋都这般波澜不惊。
  谷亦荀对崇睿竖大拇指,凉声说,“睿王殿下,我们一同努力,将这贱人的命根子卸下来,然后我回南疆,你主大月,此后井水不犯河水,可好?”
  “甚好!”两人旁若无人的交易,气得魂归跺脚直骂娘。
  “谷亦荀,你这臭婆娘,老子今晚便弄死你!”
  子衿搂着崇睿的腰,抬头看崇睿的眼睛,“崇睿,你眼睛好了对么?”
  “没好,若是真好了,我不撕烂魂归那张臭嘴么,这间屋子没法住了,为夫甚是疲乏,我们去旁边耳室休息,让墨影他们好处理那些尸体。”崇睿说着,便拉着子衿就走。
  谷亦荀见魂归看着子衿离去的背影发呆,只觉浑身都泛着酸味,她气不过,握着小红蛇便要攻击魂归。
  两人追打着离开了睿王府,刚才还腥风血雨的琅琊阁便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情一般,恢复了夜的宁静。
  去到旁边耳室之后,子衿害怕崇睿这一番打斗,牵动伤口,连忙解了崇睿的衣带查看,崇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眼神幽暗的说,“想不到你这般急切!”
  子衿无暇思考崇睿话中含义,连忙去查看伤口,崇睿的伤口却完好,一点都没有崩裂的痕迹,子衿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不过转瞬,崇睿却将子衿压在身下,声音暗哑压抑的说,“怎样,为夫的身体,娘子可还满意?”
  子衿被羞得满脸通红,“王爷,你怎可这般孟浪?”
  “嗯?”崇睿对子衿这个形容词颇有不满,拖长了尾音,眼角也微微上扬,薄唇还带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这段时间辛苦娘子了,现在为夫伤好了,娘子请随意享用吧!”说着,便去扯子衿的衣带。
  子衿哭笑不得的按住崇睿作妖的手,语气轻柔的说,“王爷,你在这般我要生气了!”
  还说魂归不正经,其实她家王爷孟浪起来,也丝毫不逊色魂归。
  崇睿将头埋在子衿温香玉软的颈窝上,呼出来的热气,连带着也灼热了子衿的呼吸,他说,“你放心,为夫日后再也不让你忍这般长时间!”
  “崇睿……”子衿怒了,直接喊了崇睿的名字。
  可听她喊崇睿的名字,崇睿却像打了鸡血似的,瞬间便兽血沸腾了。
  他腾出手来,轻轻的抚摸子衿的脸颊,柔声说,“你怎么把自己瘦成这么模样?”
  子衿明明感觉到他动情,可他却忽然这般温柔的与她谈心,这让子衿有些错愕,以至于没有发现他语气中的信息。
  她还傻乎乎的说,“王爷比子衿还要清瘦许多!”
  “所以,得好好补补!”崇睿依旧是那般,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子衿最是清楚崇睿的性子,每次想要做坏事,便是这般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着不正经的话。
  “王爷,清虚前辈说,您的伤起码得休息三个月以上!”子衿哭笑不得的开解崇睿,担心他受凉,还赶紧去拿衣服给崇睿披上。
  她倾身去取崇睿里衣的时候,崇睿刚好能从他的角度看到子衿胸前的美景,那一片滑腻腻的美景,刺激得崇睿顾不得许多,忽然伸手,勾住子衿的手,将她双手握住压在头顶,而后单手拉开子衿的衣带,将子衿胸前的美丽景致暴露出来。
  看见他眼里的光彩,子衿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被诳了,她娇嗔道,“崇睿,你眼睛好了!”
  崇睿见她终于识破,勾唇一笑,也不再束缚她的手,腾出手来在她腰间摩挲,暗哑这声音说。“这么值得庆祝的事,该狂欢一下的!”
  言落,崇睿便上下其手,在子衿身上各处游走,子衿被他逗弄得软成一滩烂泥,只能红着脸咬着牙,不许自己投降。
  这一夜,崇睿倒是狂欢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才搂在软成一团的子衿,心满意足的睡去。
  而子衿,在崇睿那般的蹂躏下,早已经忘记要与崇睿算他欺骗自己的账,待她想起时,崇睿却淡然的说,“那杀人一花盘砸下去,便好了!”
  子衿气得跺脚,却奈何不了他。
  日子因为“刘兴元”的死亡,而平静了些许时日,可眼看着祭天大典临近,京都的局势变得十分怪异,维持着大战之前的平静,诡异的平静。
  这种平静,在二月十五那日,被彻底打破。
  锦州传来消息称。锦州巡防营中出现了一种疫病,发病之人脸色蜡黄,急起寒战、高热、头痛、浑身乏力、还伴有恶心呕吐,还有烦躁不安,皮肤上也有瘀斑,症起之日到死亡,不过三到五日。
  现在已经有上百人感染,军医束手无策,刚哲第一次上报时,兵部并未在意,可到第五日开始有人死亡,刚哲这才急了,手执金令直接进了皇宫,将疫情报告给了皇帝。
  军营染上瘟疫,这不管在任何朝代,都是朝廷不得了的大事,皇帝听说之后,心急如焚的要求立刻处理疫情。
  崇睿因为瞒着病情,一直没有出面,这事便落到了刚哲头上,子衿见茴香以泪洗面,也是忧心忡忡。
  崇睿却将自己关在屋里一整天没出来,他与子衿曾分析过,皇后有可能会利用瘟疫一事来阻止祭天大典,可他怎么也没算到。皇后会将黑手下到军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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