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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

  “我帮你检查一下,一会儿我会分出一缕神识会进入你体内,你千万莫要反抗。”玄青吩咐着。和陈廷华找了一处隐蔽之地,布下阵法后,便将神识探入陈廷华的体内。这一进去,玄青就被震了一下,他从没见过师弟体内的样子,这是第一次见,却已经足够震撼他了,经脉通透,带着紫金光泽,韧度强韧的超乎想像。玄青只有一个感觉,哪怕再多的元炁,恐怕这经脉也能尽数容下,不会受损。体内的细胞纯净无比,元炁充盈,而且这些细胞活力。慢着,玄青终于发现了一丝异常。
  从师兄的神识进入到他体内后,陈廷华就觉得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好像他的一切都展露在师兄的眼前了。强忍了好半天,终于等到玄青将神识从他体内撤回。
  “暂时没事,应该是跟你吞了蛟龙的内丹有关。你十四岁凝出圣药,身体差不多应该就固定在这个时候,不过这蛟龙的内丹却像是慢慢在改变你的身体,你的身体有部分已经与正常修士的不太相同了。”玄青心中很有些担忧,师弟的肉身正被那内丹慢慢改造着,也不知他以后会不会被那内丹弄成什么样,到底这是福还是祸?
  ☆、49第 48 章
  说起蛟龙的内丹,陈廷华一下便想起了他泥丸宫中的那个黑影,若不是凝圣药,根本就发现不了。“师兄,我体内好像还有一枚残魂,我凝药之时,那残魂曾想夺舍,后来被我强压了下去,”这个残魂一直让陈廷华很是在意。玄青一听,神色便凝重起来,体内多了一枚残魂,这可不是小事,一个不好,说不得便会魂消魄散。
  “这残魂是哪里来的,难道是那蛟龙内丹中的残魂?”玄青有些自责,他和师弟处了这么久,竟从没发现这个要命的地方。
  “应该就是那蛟龙的残魂,它当时差点夺舍成功的时候,我头上一下便长出了两个小角,我的元神和它在泥丸宫交手的时候,还隐隐看到它的龙形。”
  “你!你怎么敢在泥丸宫和那东西打起来,若是泥丸宫有所损害,你就完了。”玄青脸色难看无比,师弟也太过冒失了,在泥丸宫闹起来,真有个万一,自己的神魂也要被毁了。
  陈廷华只是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等玄青训斥。等玄青训够了,才开始解释当时的情形,“当时也是情况有些紧急,若是不动手,只怕它便已经夺舍成功了,呐,这是丹丹给我的桃符,带上之后那残魂就被隔离了起来,再也无法作怪,只是我也伤不得它。”
  玄青看看桃符,摸了摸陈廷华的脑袋,半响后,才道:“廷华,我觉得有些不对。”
  被师兄这么摸头,陈廷华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让师兄停下来,便没怎么动弹,任玄青摸着,歪头问道:“哪里不对?”
  “如果这残魂一直在这蛟龙内丹中,为何他不在一开始就夺舍,偏偏要等这么久?”玄青想起了当年遇到陈廷华时的景象,那时候陈廷华经常丧失神志,或许那时候他体内的那枚残魂已经开始作怪了,不过因为遇到了他,陈廷华开始日日炼化戾气,所以那残魂暂时被压制了下去。但是听师弟所言,那残魂似乎并不可小觑,为何不在师弟刚吞食内丹的时候动手。
  若是那残魂一直被什么东西镇压着,无力夺舍,这就说的通了。等这残魂恢复了些许元气之后,师弟又是日日修行压制其戾气,这才一直无法夺舍。
  “师弟,你得到这蛟龙内丹的时候,这内丹周围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东西?”玄青追问道。
  陈廷华回忆道:“那内丹当时就是被装在一个木盒中,我打开后,就被这东西迷失了心神,其他的便记不得了。”
  “木盒?那盒子后来在哪里?”玄青忙追问道。
  “不知道,我当时昏过去了。”陈廷华说着,就想起了陈南山,他爹当时应该是在场的,而且是清醒的。“我爸他当时和我在一起,不过他后来跑了。”
  到底是先找那些青衣人的下落,还是先解决师弟体内的残魂。玄青没怎么考虑,直接选择了先解决陈廷华体内的残魂。这可是要命的事,报仇的事,总是有机会的。师弟若是被耽误了,可就有性命之忧。
  “先回你挖出内丹的地方,去那边查看一下,若是没什么发现,再去找你爸爸。”在玄青看来,内丹中有一枚残魂,若是没有压制的手段是不可能的,能将这内丹和残魂封存起来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凡物。
  陈廷华刚想点头,突然想起自己前几天的感应到的劫数,一脸为难道:“师兄,我恐怕暂时还不能走,这边出来一个魔头,我觉得这魔头是我的劫,我好像要应劫。”
  玄青脸色一下就难看起来,“怎么会是你的劫数?”
  陈廷华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前几天晚上,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从那魔头出现的时候,我就有些心神不宁。而且我还找到了封存那魔头的东西。”说着,他将那尊佛像从芥子袋中拿了出来。
  玄青看了眼佛像,上面的佛家持力都已消散的差不多了,陈廷华又将真一子的临终遗言复述了一遍,玄青一听,也只能无奈道:“唉,那就先收拾了那魔头吧。”
  现在城里探查的人太多,两人只在附近的山上挑了个地方,随意收拾了一下,陈廷华将他这几年里在小昆仑的事详详细细的跟玄青学了一遍。玄青没想到师弟会有这样大的机缘,可又转念一想,师弟若真是那人的转世,那么有此奇遇恐怕也是注定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进城,准备从那些异能者手里弄点消息出来,那血池道人行踪不定,想收拾对方,找不到人也是白搭。
  一连数天,血池道人竟完全没了消息,没出现新的干尸,也没再继续屠村,特别小组的人都松了口气。可陈廷华和玄青心中却升起了一抹不详的预感。那种杀人如麻的魔修,怎么会轻易停下杀戮,除非是他已经达成了杀戮所需的目的,恢复了一些修为。
  对方恢复了部分修为,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以那魔头的疯狂程度,在他恢复修为之后,绝对会进行下一轮更大的屠杀。玄青猜的其实已经□不离十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那魔头竟是一开始就把目标定在了陈廷华身上。
  “廷华,你在这里等我,我得去找那些特别行动组的人谈谈。”多等一天,那魔头就会多恢复一丝实力,就算是有被青衣人发现的风险,玄青也顾不得了。这几天他不眠不休做了不少真火符,这些真火符中封入了他的太阳真火,最忌阴煞魔气,一旦遇到便会被引爆。正好交给那特别行动组的人,他们人手多,方便寻找。
  陈廷华也想跟着去,玄青却道:“那边可不是吃素的,你若是去了,你家的所有底细都能给你扒出来。到时候你的爷爷和弟弟就被他们盯上了。”一听这话,陈廷华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玄青出门后,火鸟开始在屋里闹腾,这几天它偶然吃到了一次这边的怪味胡豆,便上了瘾,天天想着要吃。可这几天里,这对师兄弟只顾着画符,只是偶尔扔给它几粒丹药,玄青在的时候,它还没胆子闹。这会玄青出去了,这小东西也就开始满屋子打滚的求喂食了。
  陈廷华看它闹的厉害,便拎着这小东西出去寻食,火鸟撒欢一样飞到了超市门口的牌子上,等着陈廷华去买零食。真是个吃货,陈廷华暗自摇头。
  “小兄弟,怎么这么巧,又见面了!”陈廷华转身一看,就见何亚东一脸惊喜的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
  陈廷华愣了一下,怎么又是这人,他对何亚东还是有些印象的,这人在路上一直喋喋不休的缠着他,看向他的眼神很是讨厌,当时在车上的时候他就有些不耐烦这人,这会这人的眼神看起来比当时更恶心了些。
  “我说,小兄弟,所谓相逢就是有缘呐,没想到咱们这几天就碰了两次面.”说着,何亚东就想将手搭在陈廷华的肩膀上,陈廷华只觉得鼻尖处隐隐有股腥臭浮动,却不明显,还没等他找出那股腥臭的来源,突然觉得手上一痒,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一只黑色的小虫在他的手背上狠狠地叮了一口。糟了,中招了!陈廷华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陈廷华的反应也算快,周边的水气瞬间凝成冰刃杀向何亚东。而他手背上的那只虫顷刻间便化为了一缕带着腥臭味道的黑烟,这黑烟打了个旋儿,落到了何亚东身上,重新化成了一只黑虫,钻入他的耳中。而陈廷华被咬的那块地方开始发黑发麻,手背变得黑紫铮亮,那股黑气还在疾速向上蔓延,陈廷华急忙用元炁封住整条手臂,却发现元炁好像正被那黑气吞噬。到底是什么虫,这黑色的东西是毒还是其他的什么,怎么这么厉害?
  何亚东,不,应该说是血池道人心中大喜。这阴毒进去后此事便成了一半,这具上好的肉身就要到手了。正在这时,火鸟从天上冲了下来,一张嘴,一溜火就喷了过去。血池道人只是聚出一片黑雾遮挡,雾中隐隐有人脸在嘶喊扭动,只听得滋滋的声音,那片黑雾将银白色的火苗竟全数压制了下去。火鸟甩出几根羽毛,那几根羽毛在靠近血池道人的时候直接就炸开了,将他炸了个灰头土脸。
  周围的行人已经看呆了,这是在拍电视剧么,那鸟怎么在喷火,还有那羽毛怎么会爆炸的,那些冰刃又是怎么弄出来的,还有那黑雾是什么,怎么会这么臭。
  “好畜生。”血池道人盯着火鸟冷冷道,就见他拿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钵,周围的空气瞬间就阴冷起来。火鸟顿时如临大敌一样的看着那个木钵。
  陈廷华咬了咬牙,在这边打起来的话周围这些普通人只怕会被卷进去。想到这里,陈廷华转身逃入一条小巷。血池道人冷笑了下也追了上去,几个不知死活的路人竟然也想凑过去看个究竟,再接着,他们就傻眼了,就见一条银白色的水龙从那巷子中窜升出来,不过数秒便直入云霄,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边的动静闹的这般大,特别行动组的人赶过来的时候,街面上已经不知聚了多少人了。这些小组成员只能心中暗骂这些人斗法也不挑地方,还要想办法去收拾善后。好在当时街上人少,亲眼看到的人并不算多,这些人一个个都被拉走做了催眠暗示,拍到的照片也被一一删除,最后晚上的新闻报道,只说是这里的一处消防栓破裂,喷出来十数米高的水柱。
  云端之上,陈廷华冷眼看着追上来的血池道人,这魔头原来是盯上自己了么,血池道人眼中满是贪意,“小子,老祖今天心情好,你若是肯乖乖让出这个肉身,老祖便放你的魂魄离开。”
  陈廷华压根没理会他,让出肉身,天大的笑话,怎么不说你自己洗干净,煮熟给我吃算了。陈廷华暗暗向传讯符中输入一道元炁,通知玄青这边的位置。上次他们分开的太仓促,竟完全没想到要弄个传讯符联系对方,这次玄青早早就弄了2个传讯符分别带着,方便两人联系。
  此时,陈廷华手背上的那股黑气像是有生命的活物一样,在他的手臂中不断吞噬着他的元炁,陈廷华也无暇顾及,吞了几粒丹药后,便祭出镜子,他要让这魔头尝尝厉害。
  四周的水汽剧烈翻动,如同即将沸腾的岩浆一般。血池道人道了声“雕虫小技”,便将他的木钵放出,无数的冤魂从这木钵出钻了出来,他们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细看之下,只见这些魂魄的心口处有道细如毫发的黑色丝线,将它们紧紧连在那木钵上,凄厉的惨叫震的人心神都不禁颤抖起来。这些魂魄拼了命一样向陈廷华扑了过去,要将眼前的一切活物都撕成碎片。陈廷华身下的那条水龙竟被这些阴魂生生撕成了点点水珠,这些水珠中也沾染上了黑色的阴煞之气,臭不可闻。
  陈廷华聚出了数千枚冰刃,他将体内的半数元炁都注入其中,这些冰刃在一瞬间爆发出了极强的光芒,好像数千枚小小的太阳一样。那些狰狞的阴魂被这些带着耀眼光芒的冰刃旋了个七零八落,甚至有不少道链接木钵和阴魂的黑色丝线也被割断了,只听那些被割断了丝线的阴魂一声阴啸,便死命的从这片云端上四散而逃。它们被那木钵所控,日日受苦,一旦寻到机会便想要拼命逃窜。
  血池道人大怒,两手一拢,口中默念法诀,那木钵像是聚出了一个黑洞一样,将那些逃跑的阴魂重新吸了回来。血池道人并没有将这些逃回来的阴魂重新连回到木钵之上,而是将他耳中的那个小黑虫又一次唤了出来,那只黑虫看到这许多的阴魂,顿时喜不自胜,张嘴一吸,便将那些阴魂一个个吞入腹中。吸完这些阴魂后,这只黑虫像是还有些不满足,两眼贪婪的盯着那些尚未逃跑的阴魂,那些阴魂被看的瑟瑟发抖,动也不敢动一下。血池道人斥了一句“莫乱动,一会儿有你好吃的。”说着,一指对面的陈廷华“看他的魂魄如何,一会儿便与你吃。”
  “哼。”陈廷华又吞了几粒丹药,额角上慢慢钻出两个小角来,这小角金光灿灿。血池道人看的眼都直了。他自然是识货的,对面那两个金光闪闪的小角是什么他已经认出来了。没想到,竟然会是龙角,难道这小子身上有龙之血脉!血池道人心中的激动简直无法言说,自己刚出来便能遇到这样一个完美的肉身,苍天待他不薄啊。
  可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听一声沉闷的巨响,数道闪电从云中对着他横劈了过来。陈廷华的冰刃虽说杀伤力不错,可惜的是在面对这些阴煞之气的时候,总是有些使不上力,有种事倍功半的感觉。在那只黑虫咬到陈廷华时,一直在他体内休养生息的蛟龙魂便急了起来,它知道,一旦被那黑气大举入侵,它恐怕很快便会被覆灭,在那瞬间,蛟龙魂和陈廷华的元神打成了一个协议,它教其控雷之术,陈廷华要给他一条生路。两人一拍即合。阴煞之物最具雷火,龙天生便有操纵风雨雷电的能力。这也是陈廷华特意将血池道人引上云端的原因,并非是因为这里的水汽充足,而是他要借云中的雷电之力。最开始的各种动作,不过是为了引发云中的雷电罢了。
  血池道人被劈的浑身焦黑,丝丝黑气从他的伤口中溢出,黑气刚一出来,便被那些细小的电流吞了个一干二净,“小子,你竟敢算计老祖。”血池的心已经愤怒到极致,他竟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给算计了,还被弄的这样的狼狈,“我要将你的魂魄抽出,日日煅烧鞭笞!”血池吼着,他耳中的那只虫子振翅飞起,黑黢黢的小眼睛森森的盯着陈廷华,陈廷华这才看清楚这黑虫的下面,竟是一张人脸。
  陈廷华丝毫不敢小看这小黑虫,他看不出这黑虫的来历,只能觉出对方似乎不是活物。那虫子在靠近他的时候,竟化为数十缕黑烟,向着他的七窍,各大要穴扑了过去,而血池道人也在此时扑了过去,一双黑紫大手,在空中结了个印,直接向下拍去。
  就见那双黑紫手掌越变越大,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压了下来,陈廷华仓促间聚出一面冰镜,挡在上方,火鸟翅膀一震,身形瞬间扩大了数倍,对着那黑虫化成的黑烟喷起火来。黑烟似是被火焰灼烧的难受,嘶鸣一声,重又在空中聚出了身形。
  “给我去死。”血池道人猛力朝下一压,冰镜应声而破,那面黑色巨掌对着陈廷华的天灵盖便压了下来。“你才去死!”就听一声怒喝,漫天的太阳真火如滔天洪水一般散了开来。这太阳真火所过之处,一切黑烟顷刻间便化为乌有,那只黑色小虫闪的慢了些,身子被烧了一多半,只剩几缕黑烟,到处乱窜奔逃。
  眼看师弟危在旦夕,玄青几乎将他葫芦中的真火全数放出,这真火正是阴煞魔修的克星。血池道人被烧的心魂灼痛,只觉的苦不堪言。他又被封了千年,才刚刚恢复了些修为,便被陈廷华用雷狠劈了一阵,这会又被玄青用真火这般狂烧,这样连续遭受重创,就是他修为全胜之时也受不住。
  血池道人再也撑不住,翻身就想逃跑,只是玄青和陈廷华又怎会饶过他,这种魔头,一旦放出,定会再度危害人间。“火鸟,”陈廷华一声呼唤,小家伙对着逃跑的血池道人甩出数片尾羽,陈廷华又引了一道雷电在其上,那羽毛在碰到血池道人的时候,一下便炸了开来,就见黑雾浓浓,腥臭难当,玄青忙将真火都聚拢过来,看样子是打算将其炼制干净了。
  火中传来一声怒极的的呼喝:“你们两个小贼,老祖我死也不会绕了你们。”陈廷华只是紧盯着那团被真火包围的黑雾。
  城中的市民今天算是看了新鲜了,大晴天的,先看到云层至上闪过电光,又是雷鸣,却没什么雨滴落下,再接着,整片云彩就像燃起火来,明亮绚丽的不可言说,还有不少摄影爱好者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将那股黑雾彻底烧干净后,陈廷华和玄青才算松了口气。玄青在看到陈廷华那条已经泛了青紫的手臂,心疼的不得了,忙带着他去治伤。许久后,一只小小的黑虫落在云层上,四处张望着。
  ☆、50第 49 章
  “你怎么会这样不小心,都知道自己要应劫了,还不多小心些,竟然中了对方的暗算。你不知那是个千年老魔头么,若不是他太大意,修为尚未恢复。咱们两个今天都要交待了。”玄青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拿刀将陈廷华的胳膊整个划开。伤口一开,黑臭的脓血呼啦啦流了一盆,清净黑血后,接下来就是真正麻烦的事了。血池道人养的那只虫子,并不是一般的虫子,乃是用恶鬼所炼的,名曰阴魂虫。这虫子十分的歹毒,先要找一个极恶之鬼,将其封入蛊王中,加入饲主的心头血后,再用丹火炼上七七四十九日,炼成之后又要日日以人的精血和精魂珠喂养上千日。
  此虫状似虫形,其实已经近似魔器了,想养出这样的一只虫,最少要扔进去近万条人命,这还不算。这阴魂虫喜食魂魄,凶残异常,最要命的还是它的毒,凡人若是挨上一口,顷刻间便会毙命,几息之间化为脓水。修行者若是被咬了,也好不到哪里。若是没有及时治疗,丢掉性命也不是不可能。
  陈廷华只觉得胳膊内里肿胀疼痛难忍,如同刀刮剜骨一样,他怕玄青担心,只能硬生生的忍着,只是额上的汗珠却是冒个不停。
  玄青看的心痛不已,他已经用了三种丹药给师弟清洗伤口,结果效用却都不大,那些清毒的丹药刚涂在伤口上刚开始还好,只是不到片刻就化为一片污黑,只能重新冲洗掉。这毒最要命的地方就是这魔煞阴气,若是死物沾染了这煞气,拿火焚烧就是了。可这偏偏是师弟的手臂,师弟又不是那孙猴子,被火炼了都没事的。难道真要舍弃这一条手臂?少了一条手臂就等于经脉不全,真舍了,对日后的修行都会大为有损。师弟又怎能受得住。
  可是若是不舍,这毒只会慢慢侵染其他的地方。玄青愁的直想揪头发,火鸟歪着小脑袋,看着陈廷华的伤口,几下蹦了过去,对着陈廷华的伤口啐了口口水。玄青还来不及斥责,就发现那黑紫浓臭的伤口竟有了些许变化。
  一只鸟的一口口水能有多少,星星点点少的可怜,可就是这少的可怜的口水竟生生将其附近的黑色逼退了一寸有余。这火鸟的口水竟能逼退这魔煞阴气,玄青大喜,一把抓过火鸟,“快点吐。”简直都恨不得掰开它的嘴了。
  火鸟只是抖了抖尾羽,侧身用嘴巴给自己顺起毛来,一口口水也不吐。陈廷华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小东西怕是要提要求了。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指搔了搔火鸟的脖颈,“说吧,想要什么。”
  火鸟立刻喜滋滋的叼了一份超市的海报过来,也不知它是从哪里找出来的,上面落了不少的小爪印,看样子平日里没少观看。
  小家伙伸着一只爪子,在海报上指了一堆东西后,又用翅膀在最上面的一个数字上狠狠的划了一下,100,这是一样要一百份么?陈廷华问道,火鸟满意点头。
  在玄青买会所有的零食后,火鸟便辛辛苦苦的对着他的伤口喷起口水来,足足三天,终于将陈廷华手臂上的那些魔煞之气清了个干净。小家伙累的不行,吃了几粒丹药,便将茸茸的肚皮一翻。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次受伤,让陈廷华的元炁大伤,好在这伤还能养过来,不会损了根基。玄青这才松了口气,早知道那魔头盯上了师弟,那天他就不去送什么真火符。跟那些人打了半天的太极,还白给了那么多真火符,到头来,他们也没能帮上什么忙。好在自己赶的及时,没让那魔头害了师弟的性命。
  养伤的地方,玄青却也会选,挑了处度假山庄,舒舒服服的住了下来。山庄里住的人不多,大多非富即贵。他们进来的时候也只是被当成一般的富家子弟。
  因为手臂被魔气浸染,纵使将魔气驱除,却也无法迅速恢复,只能慢慢等那伤口自行好转,再慢慢的修复受损经脉。陈廷华每日间只能行功一个小周天,剩下的时间便和玄青谈道论法,师兄弟两人将修行中遇到的困惑一一拿出来,讨论研究,倒也收获颇丰。
  “师弟,你的经脉怎么会有这种紫金光泽。”玄青给陈廷华换药之时,忍不住问道,正常人的经脉哪里会有这种颜色,也不会如此强韧。
  陈廷华笑道:“应该是那紫金竹米的缘故,我当时被困在小昆仑,修为不够,尚未能辟谷,丹丹便寻了些东西给我服用。它那边收了不少的竹米和灵果,我在那里就是靠着这些为生。那竹米每次服用后,身上的经脉都有种暖意融融的舒畅感觉,后来我便发现经脉颜色竟有些发紫,经脉亦变得十分坚韧。我便一直服用,经脉就成了这样了。”
  玄青听的大为惊奇,当年他们在小昆仑摘的竹米都在他的芥子袋中,这几年他一心想着寻师弟,报仇,根本就没怎么理会。哪里想到这竹米还有这样的功效。
  陈廷华又道:“师兄,咱们在小昆仑摘的那些竹米你这些天不如试着服用,对日后的修行应该大有裨益。”
  玄青点点头,当天晚上便拿出了一小把竹米熬粥,这竹米非常难熬,玄青整整熬煮了2个时辰,才将那米粒煮的晶莹剔透,粥的香气极其诱人,火鸟早已巴巴的蹲守在一边,它日常宝贝的那些零食都丢在了一边,眼中只剩了竹米粥,跟玄青磨了半天,终于分得了两小口。玄青服下之后,只觉得通体经脉都被一股暖意所围,竹米中溢出点点紫金色的精气,慢慢的融进了经脉中。就连他体内的元炁似乎都被染上了一层淡紫色,一碗粥喝毕,玄青便开始打坐修行。
  像紫金竹米这等天地灵物,凡世中哪里得见,玄青这么一熬煮,竟引来了不少鸟雀,蛇鼠之类的小动物到了他们租住的别墅外面。只是这些动物却也聪明,不敢进来,每日只在玄青熬粥之时过来嗅其香气。
  这香味引来的不止是动物,还有人。这度假村住的人各个非富即贵,什么好东西没尝过,山珍海味,各种常人难以接触的美食,可他们又何曾闻到过这样的香气。只是闻闻便已觉得口舌生津,唇齿生香。已经不止一个人过来,想要求所谓的菜谱了。
  陈廷华只是找了借口将他们打发走。连着服用了数月的紫金竹米,玄青的修为竟隐隐有突破的架势。陈廷华在一旁为其护法,看着师兄的圣药竟已有了冲破玉枕关之势,似乎马上就可将其三华聚顶,不由心中大喜。只可惜,到底还是差了些道行,那圣药最后还是未能和元神融为一体,成就圣胎。凝出圣药才真正算是修行者,而修成圣胎,才算真正有了神通。
  玄青睁眼后,就看陈廷华有些失望的样子,笑着安慰道:“你着什么急,修行这事是急不得的,时候到了,自然就成了。”玄青的心态在这几个月内平静了许多,以前的浮躁焦虑都褪去不少,这也是他能有所突破的原因。
  两人正闲话之时,陈廷华就嗅到一股丹药香气,正在朝着这边靠近,“有人过来了。”丹药的香气一般的凡人可是沾染不上的,必定是修士。陈廷华顺手凝出了一面水镜,就见一个白发长须的老者闲庭信步的朝着他们租住的这个别墅走了过来。
  玄青只是淡淡的看了几眼,“没事,他是我叫过来的。”这人正是特别行动组的人,不过他可不是那些异能队员,而是玄组的成员。一直以来,修行界对当权方一直是一种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特别是有着正统师门传承的,根本不愿太过深入世俗的争权夺利之中。只有一些靠着福缘偶然得了传承的修士,因为没什么根基,就会依附于当权方。他们所在的小组被成为玄组,
  玄组的人平日里很有些傲气,在部门里的人缘不算太好。这次出事,他们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却没急着寻找那魔头的踪迹,而是第一时间就去了蜀山派,各种恳求,想让对方出人帮忙。可惜蜀山派最近出了不少麻烦,只是为着除魔卫道,还是派了几名弟子出来帮忙。
  血池道人极善隐藏踪迹,若不是他盯着陈廷华,在其身上暗自下了印记,为夺肉身主动现身。恐怕这魔头不知要害死多少人才会被发现踪迹。而陈廷华和玄青那天下手也利索的很,虽说动静闹的挺大,可到底是把对方给干掉了。玄组和蜀山的人赶过来的时候,血池道人已经被烧的没影儿了。那些蜀山门人见魔头已除,便就此告辞了。剩下玄组的人,兴头头的过来,大张旗鼓的找帮手,又要了不少好东西。结果,那魔头不声不响的就被个不认识的修士给收拾了。而且那修士还留给特别行动组不少真火符。这可是好东西。特别行动组的那些人一张也没舍得用就被上面当成宝贝给收了回去。
  ☆、51第 50 章
  玄青和特别行动组的人打交道的时候,心中是存了其他念头的。他和师弟两人,人单势孤。暗处的敌人势力又是深不可测。别的不说,最起码情报方面得有些准备。他必须得有些自己的人脉。玄组的人虽说修为都不怎么样,但是他们却是依附于当权方,某些便利总是有的。玄青也没想拉拢太多人,他打算在玄组找几个人,当成私下的合作伙伴,可以从玄组这边得到些消息。
  这个老者便是玄青挑中的合作伙伴,名唤王正,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多岁了,可看着只有六七十的样子,精神矍铄,面色红润。在世人眼中已经算得上是老神仙了。可他却一直迟迟无法凝出圣药,眼见大限越来越近,王正在数次突破无果后,开始寻找各种延长寿数的办法,只可惜再怎么拖延,时候到了也是难逃一死。玄青用指点他修行和一瓶聚气丹为交换,他则将特别行动组收到的所有情报都给玄青一份。
  修行者在世间走动也是会有痕迹露出的,在凡人眼中各种奇怪的事很可能就是修行者所为,这些异常大多都被报到了特别行动组那边,由他们筛选。世间的修行者妖修魔修数量都不算少,以特别行动组的能量也很难去管那么多事。危害过大的就去扑灭,没危害的或者危害一般的就暂不去管。各地报上来的非常理事件几乎堆满了几个仓库,玄青要的就是这些资料,有了这些资料,他或许可以分析出青衣人的一些情况。
  等到陈廷华彻底养好伤之后,玄青便带着他回了潢川县。几年没有回来,这边开发的已经很是繁华。陈廷华当时在出院后,也去感谢过那天将他救回来的几个巡防队员。当他带着礼物再次上门的时候,那个队长一时竟没想起来,直到陈廷华提醒了几句,这才恍然大悟。得知陈廷华想问他昏倒那天的事,这队长认真回忆了一遍,确定当时并没有什么异样。
  陈廷华又去找了几家。得到的答案大同小异,几乎没什么差别。看样子当年的现场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如果真有能镇住残魂的东西,恐怕是被他爹给拿走了。
  想到陈南山,陈廷华心中就是一阵隔应,本以为这一辈子都不用再见到他了。没想到还得去找他的下落。
  陈南山当年误以为陈廷华死了,吓的连夜跑了。他拿到玉佩后,直接去找了自己的一个狐朋狗友,托他联系卖家。那玉佩玉质极好,莹白润泽,触手细腻温凉,只是有一点,玉佩上的图案有些奇怪,并不是古代常见的各种吉祥图案,而是一些奇怪的线条,这些线条组成的图案虽说有些怪异,但是看久了却觉得心神十分安然。当地最大的一家古玩店韵心阁的老板看了这个玉佩后,当时就是一阵惋惜,说在玉佩上如果不是刻着这种奇怪的图案,这玉佩就值大钱了,这样上好的玉可是不多见,只可惜这些奇怪的图案让玉佩一下就减值了不少。
  说起陈南山这人,那真是又贪又滑,他亲眼见了儿子吞下玉珠后的样子,心中不是不害怕的,只是想着能卖钱,就强忍了惧意。一心想早点处理了手中的玉佩,可是他找的那些买家死活咬着不松口,只肯给他几万块。陈南山又因为心中有鬼,连着做了几天的噩梦,最后狠狠心,将玉佩卖给了出价最高的韵心阁。
  玉佩卖了十万块,还有他从家里偷来的一万多块,陈南山也着实是过了阵舒心日子,大手大脚的花了一阵。可惜坐吃山空,没过两年钱就花干净了。后来陈南山不知从哪里听说韵心阁将他拿去的那个玉佩卖了个几百万的高价。他那心里就跟猫抓的一样,去跟店老板理论了几次,都被赶了出来。陈南山心里有鬼,又没什么本事,也只能暗暗咒骂那老板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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