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节

  说都说了,麦芽也不打算再收回去,只是笑着对他道:“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彼此相处,彼此了解,让感情升温,这样一来,结婚之事才能更好的相处,你看二妞跟王大庆,他俩相处的时间少的可怜,也就等于没谈过恋爱,成亲之后,难免会不太适应,彼此也不会很了解,倒不如成亲之前,大家多接触一下,了解了对方的缺点跟优点,这样的话,成亲之后,也比较容易相处。”
  她讲的很含糊,因为她也不晓得该怎么解释谈恋爱这个词,跟古人讨论这个,似乎不大能说的通。
  但李元青只想了片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我明白了,那咱们就在成亲之前,好好的谈恋爱,让你习惯我,喜欢我……”话到这里,他却突然停住了。转而握住麦芽的肩膀,逼视他看着自己。
  或许是此情此景,给了他难言的冲动,有些梦幻,有些不真实,所以这一刻的他,也显的有那么一些不真实。
  “麦芽,我……我喜欢你!”他讲话不喜欢拐弯抹角,也没什么好犹豫的,喜欢便说喜欢。
  麦芽歪着头,似乎在考虑他说的话。
  李元青有些着急了,夜色中,麦芽的表情看的不是很真切,恍恍惚惚的,“麦芽,我是真的喜欢你,虽然我不记得从啥时候开始的,反正就是喜欢了,你难过,我也难过,你开心,我也开心,我这个人嘴笨,说不了啥好听的话,但是你摸摸这里,”他抓住麦芽的手,放在他胸口,那里有一颗强壮跳动的心脏。
  李元青不善言词,但感情却是最真挚,最纯粹的。
  麦芽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掌下跳动的心脏,炙热的温度,真能把人融化了,不过,她心里还有个问题,要对他讲明了,“元青哥,你知道喜欢跟爱的区别吗?”
  李元青这般纯情的男孩子,哪里会懂,所以他只是摇头。
  麦芽微笑着道:“喜欢是很简单的,好比我喜欢二妞,也喜欢林翠,也喜欢哥哥,但爱就不一样,虽然爱也分很多种,但是夫妻之间,跟亲情之间的爱却是不同的,爱可比喜欢深多了。”
  李元青听的云里雾里的,还是不太懂。看他抓狂的模样,麦芽笑道:“没关系,你现在不了解也很正常,等到该明白的时候,自然就懂得了。”
  回去的路上,李元青真的一直背着她。
  在走上大路的时候,忽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还有说话声,听那声音,应该是从后山下来的。
  “元青哥,快放我下来,”麦芽拍了他一下,小声的道。
  李元连忙把她放下地,很快的,那说话的声音就走的近了。他俩站的地方离田家门口还有段距离,不过也不远了,就算碰上熟人,也没啥。
  就着月光,李元青瞧清走过来的两个人,两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光看身影,不大看的出,但他们讲话的声音却叫他听出来了,其中一个是钱满仓,另外那个,是好像是梁老汉的儿子,梁山子。这两人他是认得,以前也经常同他们一块上山打打猎,梁山子比李元青大上两岁,成亲也早,现在已是一个小娃的爹了。
  钱满仓眼睛好,一抬眼看见大路上站着两个人,吓了他一跳,等看清是李元青时,已经走到他跟前了,“哎哟,这样一大晚的,你俩站在这儿干啥?”
  梁山子性子活泼些,戏谑道:“这么晚了不回去睡觉,该不是在干啥坏事吧?”
  李元青一步上去,照着他的胸口,给了他一拳,“我们出来转转,倒是你们俩,这么晚了才从山上下来,也不怕遇上狼!”
  梁山子摸着自己的胸口,嘿嘿的笑道:“我们到山上蹲点去了,顺便挖了几个陷阱,等后天再上去瞧瞧,春天猎物多,说不定能弄只大的呢!”
  钱满仓嗯了声,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麦芽一直站在李元青身后,想着,自己要是不说话,倒显得心虚了,就故意把讲话声音提高了,“你们挖陷阱,要是被不知情的人遇上,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
  梁山子跟麦芽不熟,他一开始也看见麦芽站在李元青身后,他还以为,田麦芽一定会害羞着不敢讲话,她是女娃嘛,这样晚了,还待在外面,一定不想被人看见,却没想到,她竟主动开口讲话。
  钱满仓倒没想到这些,所以他只是很单纯的回答麦芽的问话,“不会伤着人,我们挖的陷阱,周围都插着一根竹竿,上面还用布条栓着,这个法子沿用好些年了,村里人都知道。”
  “哦,原来是这样,”麦芽点了下头。
  梁山子急着要回家,也等不得跟他们多讲几话,便告了别,跟钱满仓一道,往家去了。
  回了田家,李元青接上李氏,一块往家回了。
  田氏瞧着麦芽,似是而非的笑了笑,麦芽不想被她娘看穿心事,赶紧去厨房烧了锅水,拎到房里,泡了个热水澡,里面还加了不少的干菊花。
  天气回暖,就不用再烧炕,田氏也搬回自己的房间去了,所以麦芽又是一个人睡觉。
  夜里,她换了干爽的内衣,躺在床上,月光从窗户的缝隙中透进来,撒在炕头上。月光很柔和,叫她想起李元青的眼神,还有他的声音,有时炙热的像太阳,有时又柔和的像月光,总能叫她喜欢的不得了。
  这一夜,麦芽睡的格外香甜,恍恍惚惚之中,似乎还做了个梦,梦见前世,她的大学校园,她的宿舍,但是她看的并不真切,很模糊,像隔了一层纱,看的见,却摸不着。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远远近近的鸡鸣声打断,她家的鸡打了鸣,随后,村里的公鸡也开始打鸣,一时间,打鸣声此起彼伏,就是想睡懒觉也睡不成。
  这么一大早的,她还坐在炕上穿衣服,外面也还是蒙蒙亮,晨起的雾气还没有散去。就听见院门被推开了,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是谁这么早?麦芽挑开窗户往外看,原来是哥哥从外面回来了,肩上还扛着锄头。
  田氏也早就起来了,端了盆水,正在院子里撒水,瞧见冬生回来,忙问道:“你咋起来的这样早,我以为你还在睡觉哩!”
  冬生搁下锄头,把脚上被露水打湿的鞋子脱了,靠在院子的香醇树晾着,“我去地里锄草了,想着上午家里忙,就起来的早。”
  麦芽在屋里放下窗户,整理好了衣服,穿好鞋子,把被子收拾整齐了,才拉开房屋门,走到院子里,“哥,是不是油菜长的不好,还是出了啥事?”她看出哥哥心里有事,不然他不会一进门表情就很严肃。
  田氏撒完水,正要把盆拿到井边,听了女儿的问话,这才直起腰来,在冬生脸上寻摸了一番,也道:“是哦,我都没瞧出你哥哥不高兴,看来还是你妹妹心疼你啊!”
  冬生本来是在想着心事,可被他俩这么一逗,倒是忍不住笑了,“我没不高兴,就是在想,眼看着就要栽树苗了,咱是不是得先请人把坑挖好了,省得到时候一天干不完,还有,咱们两家这附近还有好多的荒地没挖完,光靠咱们几个人,只怕完成不了。”
  麦芽以为他烦恼的是啥呢,原来就是这件事,“哥,这有啥好愁的,村里现在还没有农忙,不如咱们请几个人过来帮忙,连着荒山上的地一块挖好,也用不了多久。”
  田氏早就想到这一点,娘三个商量了下,等吃过早饭,便由冬生去村里找人,按天算工钱,请人过来帮忙,花钱就花钱,没有投入,哪来的回报呢!
  今天早上吃的是面疙瘩汤,却不是又打鸡蛋,又用勺子舀的复杂做法。而是直接把在面粉里加少量的水,用筷子把面粉搅成块状的面疙瘩,再往滚水中一倒,用筷子这么一搅,就成了最原始的面疙瘩汤。早饭是田氏做的,她喜欢咋样简单咋样做。
  就稀饭的咸菜,是用辣椒酱拌扔鬼子姜,跟生姜长的很像,却没有生姜的辣味,吃起来脆脆的,甜甜的,特别是放在辣椒酱里拌一下,哪怕不就饭,都能吃下好多。
  田氏夹了一块子鬼子姜,疑惑的问道:“这菜是哪来的,咱家没有种啊!”
  麦芽扒了口面疙瘩,又夹了好大一块鬼子姜放进嘴里,含糊着答道:“是林翠送的,她家院墙边上以前就生的有,每年都结些鬼子姜,我还让她给我送了不少新鲜的姜,等会把她埋到鸡笼那边,不用管不用问,到了秋天就能好多的鬼子姜了。”这东西其实好种的很,真的是一点都不用管不用问,只要把它埋在土里,如果土质够肥沃,有水分让它生长,准能映出一大片来。
  冬生只顾吃饭,他还在想,该请谁来干活。
  倒是田氏担心道:“那咱家孵的出的小鸡,要是把秧都啄干净,那你秋天还收个啥!”
  麦芽已经吃饱了,放下碗的时候,还不忘夹了块姜搁在嘴里慢慢嚼着,田氏的担心,她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这有啥难的,在出苗的时候,用树枝圈着围栏不就好了。”说完,便站起来,把碗送到厨房去。
  田氏也没再追问,反正是她要种,她也不管。
  麦芽在厨房里搁下碗,开始往院子里搬东西,因为要卖熟食了嘛!门口的卤香园,可不是随便挂挂的。
  冬生看妹妹开始干活了,也赶紧把剩下的饭扒完,把碗送进厨房,也来一块搬东西,他搬大的,妹妹搬小的。反正找人可以等会再去,先把家里的生意照顾好再说。
  田氏吃完了饭,收了菜碗,先去把锅碗刷干净,然后烧了一大锅开水,等到水开时,麦芽跟冬生已经将要卖的东西摆好,她拿了瓦壶过来,准备泡一壶茶水。不过这瓦壶脏的很,里面堆积的有茶绣,她蹲在井边,刷了好一会才刷洗干净。
  家里的茶叶已经从最劣等的粗茶,换成普通茶馆里给客人上的小叶茶,陈掌柜的酒楼便是用这种茶来招呼客人。
  麦芽在装茶叶的油纸包里抓了一把茶叶,先舀了些热水,把茶叶烫了烫,接着再把水倒掉,再重新舀水,把瓦壶灌满。她这样做,倒不是因为讲究冲茶的方法,而是她觉着,这茶叶从炒制到卖到她手上,中间不知经过多少道工序,灰尘肯定好多,所以还是先洗一遍,才能放心。
  田家院里原先的旧桌子,又加了一个,是李元青家的旧大桌,他准备要打新桌子,所以这旧的便摆到这里,给他们用。
  现在这两个正方形的桌,拼成一个长形桌,上面摆着大大小小的瓦盆,有辣猪肠、红烧牛肉、另外还有几桶豆腐脑,跟绿豆芽,黄豆芽,其实很想卖自己做的酱料,因为真的很香,很好吃,只可惜家里去年做的酱不多,只够她做菜跟自家吃的,所以今年,不管是黄豆还是蚕豆,她都想多做一些,做它个十坛八坛,拿着干虾去烧酱,绝对的好吃。
  很快的,院门外就传来几阵车轱辘的声音,接着,王根生的高嗓门,以及林康顺的声音。
  林康顺讲话总是笑呵呵的,“冬生啊,准备好了没有啊?我们又来进货喽!”
  王根生抱着坛子跟盆进来,林康顺也很快把东西运到院子里。
  冬生迎上来,帮着他们一块搬,“早弄好了,就等你们过来进货哩!”
  麦芽也站起来,笑道:“两位大叔,先过来喝口茶吧,都泡好了呢!”
  林康顺拿衣襟抹了把脸上的灰,一路走来,虽然没有淌汗,却吃了不少的灰,“哎哟,每回来,你都泡着茶等着,这可比我们到县城进货还要待遇还好哩!”
  王根生也放下东西,到井边洗了把脸,也过来端起茶碗就喝,顺便反驳他道:“县城里头喝茶那是要钱的,就这样的大碗茶,少说也要二文钱一碗,没人请,你也不舍得喝!”
  冬生脸上挂着笑,一边听他们讲话,一边拿出纸笔,“叔,你们今天要进多少?”每天的出售,他都得记下,不然心里也没底,不晓得每天卖了多少,这是麦芽逼着他做的,有些数字他写不好,就去请教夫子,还请林虎帮忙,总算把简单的记账,弄明白了。
  林康顺喝了两碗茶,才算解了渴,他用袖子把嘴巴一擦,“还跟昨天一样,辣猪肠来十斤,牛肉来五斤,豆腐脑来一桶,豆芽菜各来十斤,你都不晓得,最近家家户户菜园子穷着呢,没有新鲜菜吃,这豆芽菜可好卖了,我昨儿进的都卖光了,所以今天得翻倍去的卖!”豆芽菜价钱便宜,谁都愿意买。那家里要是有咸货的,剁些咸货下来烀烀,再搁些豆芽菜,一家人的菜就算有着落了,又便宜又实惠。
  王根生也是一样的看法,他要进的数量跟林康顺的差不多。
  就在给他俩称重的时候,朱六,还有另外几个来进货的人也来了。
  这一番忙碌的,真可谓热闹非凡。麦芽偷着空,在王根生临走之前,借故帮他码东西,就近问了他,关于二妞的情况。
  王根生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也没说出啥道道来。不过,麦芽还是依稀能听出一些端倪。
  二妞头几天,也不一定有多勤快,王大庆他娘嘴巴也利索的很,听王根生的口气,二妞最近表现的应该还不错,早上也懒觉睡的也少,家务也知道干,加上她力气比王氏大,干活起来,也是一个顶两的。所以目前来看,他们日子过的还算和谐。
  听到这样的消息,麦芽总算放心不少。她只希望,她们三个要好的女娃,婚后都能过上安生的日子,就是林翠叫人闹心了些,听说她娘托人给她讲了不少的婆家,可是她都不点头,弄的林氏也窝火的很。
  送走了这一批来进货的,还没等他们喘口气,小二也赶着马车来了。他这个人爱讲话,每回来这里,都喜欢给他们讲些县城里发生的新鲜事,大到谁谁被杀了,小到哪个店铺被偷了,总之,没有他不喜欢讲的事。也多亏了他,才让麦芽了解到了不少外面的事。
  陈掌柜要的东西,每天都是定量的,冬生帮着小二把东西装上车。小二也不急着回去,他只要赶在午膳之前回去,不耽误酒楼的生意就成。
  麦芽早把王根生他们喝过的茶碗洗了干净,又添了些水,等小二过来喝时,茶水还是浓的很。
  小二咕咚咕咚喝完了茶水,放下碗,就急不可待的跟他们讲起最近发生的,比较有看头的事,“你们村不是有个叫谢红秀的,嫁了县衙捕头做正房了吗?”
  他一开头,麦芽才想起,貌似谢红秀也快要生娃了,可不还是没生吗?那能有啥新闻哪!
  小二神神叨叨的挤了下眼睛,嘿嘿的笑道:“她的确还没把娃生下来,可李武他老娘就等不得要给他纳妾了,只因有稳婆看过谢红秀的肚子,说她怀的十有*就是女娃,听说找了好几个稳婆看,都这样说了,李武他老娘哪还坐的住,就四处张罗着给他娶小妾,谢红秀气的差点没流产了,这会正躺在床上保胎呢!”
  他一说完,田氏唏嘘不已,“又不是只生一个娃,干啥要较真头一胎,又不是以后都不生了。”
  小二道:“那是您不知道李武娘是个啥样的老太太,一出门,那头皮梳的连苍蝇都趴不上去,走路那脊背挺的,可直了,她那样的人,眼里咋可能揉下沙子,而且李武又是他独子,就一个宝贝儿子,她咋不想子孙多多呢!”
  冬生不在意那些事,他只道:“你小子成天就打听这些事,也不嫌累的慌!”
  小二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不爱听,可咱们店里客人多,他们成天闲着没事,就爱讲县城里鸡毛蒜皮的事,我不想听也听了。”
  麦芽一直没吭声,倒不是同情谢红秀,只是她想起自己很快也要成为李家的媳妇,不知道李氏是不是也会重男轻女。
  这生男生女,也不是女人家可以决定的,那得看男人在你肚子里放啥了。她也想起前些日子,就在二妞出嫁不久之后,谢红玉也被送到婆家去了。相比谢红秀嫁人的场面,谢红玉可以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男方家,只用一顶轿子便把人抬走了,临走时,也只放了一卦炮竹,连三天之后的回门,也只有她一个人回来,不见新姑爷的身影,可见她在夫家有多么的不受人待见。
  小二说完了八卦,也得赶紧着往回赶,他驾着驴车走了。
  田氏他们还得忙着把运来的猪下水,赶紧打水洗干净。大锅里还有半锅热水,冬生拿水桶舀了来,等下要烫猪大肠。
  娘三个忙着洗,没一会,李氏也来了。她闲在家里也没事,便时常过来帮他们忙忙,不过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了,她只是帮忙,不跟他们谈钱。
  麦芽见她来了,赶忙去拿了个板凳,扶着她坐下,“婶子,这些活我们就能干了,你不用来也成的,干嘛不好好在家歇着。”
  李氏放下拐棍,笑着道:“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再说了,歇多了,就该废了,还不如多出来活动活动,这人哪,要是不动,那真就没用了。”
  田氏道:“你这话说的对,人活一天,就得动一天,咱庄稼人就不兴成天闲着没事干,只要别干太累就成。”
  她说是这样说,可洗猪大肠也不是啥轻松的活,她就叫李氏只管漂洗就行了,这搓的活留给她干。
  两个闲着也没事,就唠起闲话来。田氏说起谢红秀的遭遇,李氏也啧啧叹惜,她道:“难怪谢婆子最近不在外面晃悠了,我道是咋回事呢,原来她家红秀出了这样的事,也难怪,红秀那脾气像极了谢婆子,要怪只怪她从小没把孩子管好,还把孩子往火炕里推,自讨苦吃!”她嘴上这样说,却也想起自己养的娃,李元木不也是她没教好吗?连孝顺二字都不懂,还咋做人。
  田氏叹气,“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虽然她家表面上看,过的挺舒服,可以后指不定还要出多少事呢!”
  李氏平时不大出门,消息来源也不多,所以没啥新鲜的话题。
  正说着话,林氏从外面进来了,面上笑嘻嘻的,“哟,你们都在忙哪!”她脚下的一双布鞋上布满了灰尘,不光是鞋上有灰尘,连头皮被风吹的也有些乱,看她就好像刚出远门回来似的。
  田氏站起来招呼她,李氏只笑着打了招呼,她腿不好,不起来招呼,也没人怪她。
  麦芽也招呼道:“婶子来啦!”
  冬生赶紧跑到堂屋,又端了个小马扎出来,递给林氏。
  林氏笑呵呵的接过,放在屁股底下,顺势便要坐下了,又瞧见大桌上摆着茶水,正好她也渴了,也不客气,站起来拿了茶碗,先倒了水把碗洗了下,再倒水喝,“哎哟,我这一早的就跑大洼村去了,这么老远的路,可把我累死了,连口水都没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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