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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第0524章 真正的事实
  燕国,幽州城。
  梅世昌坐在桌案前,满脸愁容。看着前面的棋局,手中捏起棋子,却是良久未动。
  坐在他面前的干瘦老头看在眼中,轻声,道:“大人既然没有心情下棋,何故又让老朽陪你下棋呢?岂不是自寻烦恼?”
  梅世昌轻叹了一声,随手将棋子放回了棋盒之中,摇了摇头,道:“非是无心,只是,这一步太难走了而已。”
  “大人明知道难走,何不让别人去走,纵使大人赢了,恐怕也对大人并无益处,因为,走到现在,这棋本已不是大人的棋局了。棋盘是他人的,棋子也该让他人落子,大人参与进来,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干瘦老头也将棋子放到棋盒之中,好似不是对梅世昌说话一般,看着棋盘说道。
  梅世昌看了看他,又将目光移到了屋顶,思索片刻,道:“不管这棋盘谁会接手,此刻这棋局又是谁的。但是,你我都是这是棋局之中的一枚棋子,若是不奋力争取一番,一旦棋局输掉,棋子又岂能保全?”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大人太过忧心。若是大人也学那司徒青,远走蛮夷,只去专心做一件事,恐怕也不会这般左右为难了吧?”
  干瘦老头摇头叹道。
  “呵呵……”
  梅世昌笑了笑,道:“我毕竟没有司徒青那般洒脱。他能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甚至自己的儿子女儿都交给天定,这份洒脱,又岂是梅某这等俗人能做的到的。以前,我从未佩服过司徒青,这一次,着实有些佩服他了。”
  “大人何尝又不是这样。”
  干瘦老头轻声道:“大人的女儿,此刻也不是流落到了西梁。若是大人当初没有这般的觉悟,亦不会成现在的局面。”
  梅世昌想起梅小莞,面上闪过一丝痛色,随即摇了摇头,道:“我与司徒青本不相同,我是被皇上强行带离,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我当初亦知道司徒青必然不会看着他们死在洛城,这才放任不管的。只是,后来事情发展成这样,却是我想不到了,现在便是多想,亦是无用,只要知道她现在很好,便已经够了。至于我,已经注定成了皇上放在暗处的一枚棋子,便一直隐在暗处吧。”
  干瘦老头看了看梅世昌,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摇了摇头,什么都未能说出来。
  梅世昌又道:“这方信虽然是一奸相,倒也着实是个人物。”
  干瘦老头点头,道:“那是自然,几十年前方家本来在世家之中并不起眼,但是,在皇上清理世家的同时,方信不单保住了方家,还能将方家发展到对其他两大世家压制的情况。可见一斑。普通人,又如何能够做得到这些。”
  梅世昌点了点头,道:“只是,最近他只是勤于朝政,对权势一图,好似并不在意,夏家乘着皇上无心理朝的机会,夺了他方家儒洲太守的之位,方信居然也不动声色,倒是涵养极好,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方信想什么,我们未必能够猜的到,不过,他派人去告知三王爷莫小川的行踪,却不知是为何。若是他的人将莫小川抓回来,他方家必然会被皇上重用,到时候,便是多收一个太守又有何难,这一点,才是让老朽最为奇怪的。”
  干瘦老头又道。
  梅世昌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道:“这也点,我也着实想不明白,我们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
  干瘦老头摇头,道:“我们知晓消息本就比他们晚,派出去的人,怕是要晚些时候,才能带回消息吧。”
  “嗯!”
  梅世昌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了。
  此刻,逸王府中,叶逸正与穆光闲聊着,穆光的身体已经好了许多,这与叶逸后来改了注意,给他找人勤加医治,也是分不开的。
  两人分左右坐着。
  叶逸在左,穆光在右。
  虽说,此刻没有宾主之说,左为尊,右边为下。但是,叶逸能如此待穆光,礼仪上,已经算是厚待了。
  穆光表现的也很是感激,桌上放着一些酒菜。
  穆光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不宜饮酒,因此,叶逸也并未劝酒,只是一个人饮着,一个妾侍在一旁给他斟着酒。
  叶逸看着穆光,轻轻抿了一口,道:“此次抓捕莫小川,穆先生怎么看?”
  “不一定能抓的回来。”
  莫小川直接说道。
  “哦?”
  叶逸正端起的酒樽,又放了下去,有些奇怪地抬起了头,看着穆光,道:“穆先生何出此言?”
  “老夫与那莫小川共事过一段时间,对他的秉性和武功也有所了解。莫小川此人,别看年纪轻轻,做事,却是极为老练,而且,武功又是奇高。王爷派去的人,怕不是他的对手。而且,他此刻逃命,也必然会十分防范,若是我们就这样追下去,怕是没有什么结果。”
  “他不是已经身受重伤了吗?”
  叶逸笑了笑道。
  “这个,只是道听途说,又未有人亲眼见着。”
  穆光道。
  “这是叶门主说出来的话,还会有假?”
  叶逸奇怪道。
  穆光笑了笑,道:“叶门主自然不会说谎的,只是,叶门中人难免会有些人夸大其词。他们说莫小川能与叶门主站百十余个回合,这一点,王爷信吗?”
  叶逸猛地一蹙眉,抬起了头来,看着穆光,道:“穆先生是说,这是叶门的人以讹传讹?”
  “是不是以讹传讹,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穆光捋了捋胡须,道:“不过,莫小川的武功,王爷想必也是见识过的。那日,他出手救下太子的时候,王爷也是亲眼所见,可觉得他是天道高手?”
  叶逸想了想,摇了摇头,道:“若他是天道高手的话,当日柳穗珠也没有那么容易死了。”
  穆光点头,道:“这便是了。既然,他不是天道高手,又怎么可能与叶门主战白十余个回合?”
  叶逸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有说话。
  穆光又接着,道:“所以,老夫认为,这些只是叶门中人不想将一个事实公布于众,撒下的弥天大谎。”
  “什么事实?”
  叶逸忍不住问道。
  “皇宫坍塌之事。”
  穆光道。
  “此言何解?”
  叶逸猛地睁大了双眼。
  “这还不简单。”
  穆光压低了声音说道:“王爷您细想便知,不过,老朽也是猜测,那皇宫坍塌,必然是叶门主所为,只是出于什么原因,便不得而知了。但是,皇宫被毁去了大半,这事,便是叶门主也是无法交代的,那么,必然要寻一个替罪羊了。这个时候,莫小川便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这?”
  叶逸有些怀疑。
  穆光又道:“王爷您想,那莫小川本来是在奇花楼中。怎么会突然消失,出现在叶门内部呢?奇花楼外,被禁军重重围困,若不是有天道高手去救他出去,他难不成能变作苍蝇蚊子飞出来不成?”
  “你的意思是?”
  叶逸听穆光说着,越说他越是心惊,但是,又忍不住追问。
  穆光笑了笑,继续,道:“其实,这也不难解释。莫小川必然是被人顺手提了出来,又丢出了城外,然后再被追杀。他是西梁人,被冠上了如此罪名,自然无法辩白,只能逃命。他这般一逃,罪名便落实了,想洗脱,都不可能了。”
  叶逸听罢,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道:“穆先生所言有理。”
  “叶门主追出去,应该也是为了杀人灭口。而且,叶门主在城外也着实轻易就将莫小川打伤了,若不是他没有想到西梁的柳敬亭会来救莫小川的话,恐怕,此刻莫小川早已经死了吧。”
  “那他为何又让叶辛去追莫小川?难道他不知道叶辛的武功不如莫小川吗?”
  叶逸疑惑地问道。
  “这个便更好解释了。”
  穆光道:“叶门主只以为将莫小川已经打伤,必然不会再横生枝节,叶辛郡主又带着那么多叶门弟子去追人,岂有不将莫小川杀死的道理。只是,莫小川不知怎地伤势并没有那般的重,这才将人掳走。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叶逸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
  穆光又道:“此刻叶门的人追莫小川也都是往西北方向去,以叶门主的聪明才智,又怎么会想不到莫小川会从南去。老夫觉得,这是叶门主故意不去追莫小川,好让我们或者是其他人动手,这样一来,莫小川便不会死在叶门的手中。叶门主也不会和西梁皇室结下私仇的。若不然,万一那莫智渊报仇心切,将西梁的两大天道高手都派来报仇,便是叶门主应该也是顶不住两位天道高手的围攻吧。”
  “穆先生所言甚是。”
  叶逸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么,穆先生以为,我们现在该不该将派去去追击莫小川的人调回来?”
  穆光想想,摇头道:“不必,先不说现在派去的人,未必能找的到莫小川,即便能找到也未必能有方信的人快,而且,即便方信想抽身出来,他的人不动手,我们的人也不一定能杀得了莫小川。若是现在将人抽回来,反倒是显得我们想置身事外了。这让是让皇上知道,对王爷不利。”
  叶逸又点了点头,道:“穆先生所言有理。”
  穆光又道:“不过,这是建立在王爷想求稳的情况下。若是王爷想冒险的话,却又是一种做法了。”
  “怎么个冒险?”
  叶逸问道。
  “王爷若是想让皇上刮目相看的话,便可以加派人手,甚至自己亲自前去,将莫小川杀掉,莫小川只要死在王爷的手中,王爷和现在毫无建树的太子比起来,在皇上的心中必然有所不同。那么,到时候王爷的继承皇位,便又近了一步了。”
  穆光说罢,眉头皱起,道:“不过,这么做的话,很容易将西梁的怒火引到王爷的身上。到时候,怕是不好办。若是有天道高手寻来,王爷便需要去求叶门主了……”
  叶逸再度点头,道:“让本王想想,此事还不急决定。”
  说罢,站起身来,朝外面走了出去。
  他身边的妾侍,也跟着她走出去。
  穆光起身向送。
  来到门前,在叶逸即将离开的时候,穆光轻轻揪了揪他的衣袖,叶逸诧异地回过头来,看了穆光一眼,随即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穆光看着叶逸离开,紧锁着眉头,面有担心之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叶逸却再度返回,来到穆光身边,道:“方才穆先生可是有什么顾忌,不方便说的话?才让本王回来?现在已经没有他人了,穆先生可以说了。”
  穆光点了点头,道:“王爷,我观王爷的这位宠妾,好似并不与王爷同心……”
  “哦?”
  叶逸诧异道:“何以见得?”
  穆光微微摇头,道:“一般人,听到我与王爷谈论这些应该避嫌才是,可她却一直在一旁,并未离去,而且,我也注意到,我每次说过话,她都特比留意王爷的反应。”
  叶逸笑了笑,道:“穆先生果然好眼力,这本王早已经知道了,她是梅世昌那边的人。”
  “哦?”
  穆光诧异道:“王爷早已经知道了?”
  叶逸点了点头,道:“她是梅世昌的人,便是父皇的人。留她在身边,必然是有些用的。所以,本王一直装作不知,只是有的时候,不该让她知道,避讳她一下,也就是了。”
  “既然如此,那么,方才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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