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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风情 第77节

  “哪一件?”
  “你挑的那一件。”
  “……”
  齐岷勾起那一件,往里间走。
  里面的窗户没关严,床幔在烛光里飘拂,荡开一层层旖旎光影,淡淡花香飘至鼻端,间杂齐岷已很熟悉的一人香气。
  虞欢没撒谎,人是在浴桶里的,胳膊搭在桶沿上,下颌抵着交叠的双手,脸颊因蒙着水气而更显雪白,香肩光洁,藕臂纤纤,整个人像块湿淋淋的美玉。
  齐岷上前,迎着虞欢得逞的眼神,伸手,手里那件极薄的布料展下来,挡在彼此视线间。
  “故意的?”齐岷问。
  虞欢抬手勾住兜肚另一角:“嗯。”
  热气濛濛,体温飙升,虞欢勾着兜肚往回扯,扯不动了。
  作者有话说:
  反正后面内容也不能写,干脆就来玩个有奖竞猜,猜猜齐大人挑的是哪一件吧(小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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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章
  ◎“此生此世,非卿不可。”◎
  夜风袭窗, 船外一波激浪卷来,影影绰绰的舱室里全是碎玉一样的光耀。
  窗外是一望无垠的海面,月亮伏在云层后,似只亮荧荧的眼, 偷窥着茫茫海雾里的一抹船影。
  船很高大, 稳健地航行在夜色深处,静默而雄武。
  *
  丑时, 虞欢从风浪里挣扎出来, 浑身都是黏腻的湿汗,她感觉自己简直像一条不知好歹的鱼, 先是被猎猫叼出来狠狠吃了一顿,又被溺回水里, 差点找不着自己的呼吸。
  床幔外燃烧着的烛灯熄灭了一半, 幽幽惨惨, 齐岷仍撑在她头顶, 丹凤眼像极蛰伏在暗夜里的那只坏猫。
  见她偏头,齐岷伸手在她下颔一拨, 四目相对后,出声:“累了?”
  厮缠了快一夜,而他声音根本不虚, 哑是哑的,然而那股压着的劲儿更令人战栗。
  虞欢又怕又不甘心,控诉:“……你欺负人。”
  “嗯。”齐岷淡淡, 底下微动,“没经验, 下次吸取教训。”
  虞欢差点以为他又要来, 唬得拱肩, 想起先前说他的这一句,伸手在他胸口重重一锤。
  齐岷笑,握着那小拳头搓了一下,放下来,起身下床。
  虞欢鬼使神差地长松口气。
  光影昏暗,齐岷光脚踩在地板上,捡起散落在四处的衣物,及至外面的会客厅,拉回圈椅,整理桌上物品。
  虞欢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相应的一些画面闪过脑海,惯来色胆包天的人,竟一下把脸埋进了被褥里。
  齐岷真是个疯子。
  虞欢埋在被褥里想,又疯又记仇,又记仇又狠,而且……
  虞欢想起他身上缠着的那一圈圈纱布,难以理解,他是怎么做到这样剽悍的?
  不知多久,外面的收拾动静总算消停,齐岷的脚步声走回来,虞欢试探道:“你伤全好了?”
  “没有。”
  “骗人的吧。”
  “你下次试试。”
  “……”虞欢头一回恼羞得无地自厝,抓起枕头反身砸去。
  齐岷没躲,仅偏了下头,枕头砸在胸膛上,掉落在地。
  虞欢看见他,微微一愣。
  齐岷下床时是光条条的,现在则穿了身亵衣,领口松垮,小麦色的皮肤上全是大小不一的红痕,特别是肩膀那块牙印处,荒唐得让人没眼看。
  虞欢目光被烫,滑落下来,看见他一手提着一桶热水,手里夹着方帕,另一只手的臂弯里搭着数件衣服,最底下的是她今日给他挑的那一袭藏青色立领云纹宽袖锦袍,然后便是他挑给自己的那一套桃红色齐胸襦裙。
  襦裙上面,则搭着一件极薄、极艳的兜肚,彩丝绣成的戏水鸳鸯在幽微烛光里栩栩如生。
  虞欢一下又羞红了脸。
  齐岷放下水桶,衣物则放在床头,先把虞欢从被褥里抓出来,一点点给她擦拭,不放过任何一处。
  灯火幽暗,虞欢微微侧身,屈起双膝,埋在他胸前。
  齐岷低低笑了一声,擦完后,再次检查她后肩的伤势,见结痂的伤口并无碍,放下心来。
  然而目光一转,又不禁蹙眉。
  先前折腾的时候太失控,什么都顾不上,现在细看,怀里的人简直看不成,足足像一块被他捏破的美玉。
  心里又惊又悔,齐岷抚着那些淤痕,虞欢被激得一个战栗。
  “疼?”齐岷问。
  虞欢瓮声:“痒。”
  齐岷心下稍松,又道:“那,疼吗?”
  “你问哪儿呢?”
  “……”齐岷静默一瞬,低头凑至那小耳朵,“所有。”
  虞欢全身又一颤,嘟囔:“你自己觉得呢?”
  齐岷便想起她先前嚷的那些破碎的声音来,什么“等一下”,什么“不可”,什么“还是先慢一些”……唇角想向上扬,忙又压住,低声:“抱歉,以后按你的来。”
  虞欢立刻道:“那你不准再把我拽下来。”
  齐岷略想一想,先答应:“嗯。”
  擦拭完,齐岷拿起床头的衣服,从里到外、从上至下一件件给虞欢穿上。
  虞欢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打扮的摩睺罗,大功告成后,还被他后退半步,上下欣赏。
  虞欢纳闷:“穿衣服做什么?”
  齐岷上前来,先拿起那件藏青色立领云纹宽袖锦袍穿上,然后弯腰把虞欢横抱而起,往外行去。
  “看海。”
  *
  这是虞欢第一次看午夜的大海。
  漫天星辰奔涌在一望无垠的墨色海洋里,天地间仿佛失去边界,便像前半夜不分彼此的他们,融化成同一个浩渺而阔大的世界。
  齐岷从后搂着虞欢,靠在顶舱外的栏杆前,下颌抵在她头顶,问道:“为什么喜欢看海?”
  虞欢满眼星辉,想了想,道:“小时候,阿娘说大海是这世上最广阔的地方,我不太信,所以一直想看看。”
  齐岷道:“现在信了吗?”
  虞欢转头来看他,曼声道:“信了。”
  何止是最广阔,还是最汹涌,最澎湃,最激情,最浪漫。最令人神往,最令人欢快。
  齐岷分辨着虞欢眼底的深意,便要深究,虞欢忽然转过身来,双手搂起他脖颈,狡黠道:“齐岷,你给我说句情话吧。”
  齐岷微愣,看她笑意深深,委实不忍拒绝。
  “怎样算情话?”
  “你自己想。”
  齐岷为难,想起先前在方伯家里她苛责自己从没跟她说过“喜欢”二字,便道:“我心悦你。”
  虞欢窃喜,偏撇嘴:“太直白了,不算。”
  “……”齐岷哑然,沉吟片刻,“愿得汝心,白首不离。”
  虞欢唇角上翘,这次则道:“不够。”
  齐岷已然看出她的狡猾,对视少顷,又道:“此生此世,非卿不可。”
  虞欢笑得两靥梨涡扎人眼,不说话。
  齐岷眼底掖着暗色,催:“到你了。”
  虞欢环着他脖颈,用目光描摹他英俊的脸,娇娇道:“我想给你生胖娃娃了。”
  “……”齐岷眯眼。
  虞欢双手用力,在他低头瞬间凑上去,吻住他唇瓣。
  海风拂面,彼此鬓发擦过眉睫,撩得人心更痒,齐岷伸手搂住虞欢后腰,把人抵在栏杆上,笑完以后,吻回去。
  耳鬓厮磨,所有浪漫,尽数奉还。
  *
  是夜,登州城内,一记闷雷撕开夜幕,伏在桌上睡着的春白被轰轰雷声惊醒,起身看时,会客厅里竟已空无一人。
  灯台上仍燃着明烛,春白搓了搓脸,转头往外看,夜色浓黑,月光如泄,天空更无一丝阴云,并不像蓄着雷雨。
  难道刚刚那一声雷,是梦里的声音?
  春白疑惑,便欲往外,夜色里忽然传来丫鬟的声音:“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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