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节

  在我躲入拐角的时候,电梯也正好到了七楼。
  运转妙真心法调整呼吸,我藏在暗处紧盯着电梯。
  几个呼吸过后,满是污迹的电梯门缓缓向两边打开。
  一秒、两秒、三秒……
  电梯里没有任何人走出,也没有伸出任何东西,更诡异的是对方竟然也没有关电梯门!
  通常来说,一般人乘坐电梯,发现电梯自动停下,而且门外没有人的话,正常反应是按下关门的按钮,马上离开。
  可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有些摸不清楚,他为什么不关门离开?
  现在可是深夜凌晨,他乘坐的电梯莫名其妙在红楼这种地方打开,里面的人不害怕吗?
  如果我只是一个做恶作剧的顽童的话,那现在真正感到害怕的恐怕就是我自己了。
  “电梯是空的?出现了故障,自动运行?还是说里面的乘客,不是正常的人……”
  指尖夹着一张符箓和秀场手机,另一手掐着血浊传授我的手决,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我走出藏身之地,慢慢朝电梯方向靠近。
  像红楼这种一到晚上便被黑暗笼罩的建筑,里面的租户应该都已经习惯了黑暗,相比较机具伪装和隐蔽的黑暗,恐怕光亮才是不好的象征,就比如一单元一楼的声控灯,每当灯光亮起,就注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因为这里的人上楼,从来都不会发出太大声响,引来亮光和窥伺。
  心脏慢慢悬了起来,我也不知道电梯里藏着什么东西,难免会有些紧张。
  一步一步,快要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脏兮兮的电梯门突然向内关闭,自动合上了。
  “十五秒,电梯自动停层的时间。”我看着那个电梯旁边的数字从7变化到了8,有些无奈:“差了一点,等会看它会不会再下来。”
  楼层数字很快又变到了9,最后停在11楼。
  我紧盯着数字,掐算时间,发现电梯停到顶层后就不再动了。
  “刚才乘坐电梯那人,去了顶层?”对方和我要去的目的地一致,这么想来还有遇到的机会。
  我抬起手,指尖悬停在电梯按钮上,久久没有按下去:“暂时还是不要惊动它比较好。”
  转身离开电梯,我沿着楼梯一层层走到了十一楼。
  说也奇怪,这中间竟没有看到一个执念,红楼的租户好多也都离开,因为有些房间的铁门是开着的,我曾进去查看,把手伸进床上摊开的被子,有的还残留着一丝温度。
  “这些红楼租客都去了哪里?朱立是一单元的,我现在所在的可是四单元,难道他们都串通好了?”在我进入老阿婆房间避难的时候,红楼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走出安全通道,我站在第十一层,从楼道的窗户能看到外界。
  漆黑如墨的夜空偶尔划过一两道闪电,在那瞬间的亮光照耀下,能看到外面荒芜苍凉的土地。
  第741章 顶层的租户
  雨幕接连天地,越下越大,视线被阻隔,我运用判眼也只能很勉强的看到,对面的古建筑里隐隐有人影晃动。
  我不确定那是执念还是鬼魂,相隔的太远了。
  “楼内空无一人,红楼租户去了哪里?”我收回目光,扫了一眼走廊中间的电梯。
  整个顶层唯一的光亮就是从那传出的,淡淡的绿光,看着有些瘆人。
  电梯停在顶层一直没有下去,更诡异的是,电梯门开开关关,无限重复,就好像有人一直在进进出出一样。
  “阿婆已经说的很详细了,这楼内不应该还隐藏有其他秘密才对啊?”我朝着电梯走去,高度警戒。
  楼道里很安静,时间好像静止,唯有满是污迹的电梯门在动。
  身体贴着墙壁,我数着心跳,计算着时间。
  远处的电梯门正在关闭,但是并未关严,好像是碰到了什么东西,而后又向外打开。
  “十五秒一个周期,里面应该没有人吧?是电梯出了故障?”朱立再三交代不让我靠近电梯,可是他的立场跟我对立,敌人的话怎么能全信?
  慢慢靠近,一直没有异常发生,半分钟后我终于走到了电梯口。
  看着缓缓向两边打开的电梯,淡淡的亮光将我的脸映的发青。
  “一截断手?”整齐的切割伤口,向外舒展的五根手指,干瘦有利,残留着青黑色的凝固的血迹。
  这只手我见过,准确的说是我曾经见过一只和它一样的断手。
  靠近,蹲下身,我神情专注,仔细观察。
  肤色、大小,每跟手指的粗细……
  “这是一只左手,和医生给我的那只右手出于同一具尸体。”分尸放在其他地方甚至会引起巨大的社.会恐慌,但在红楼这着实不算什么大事。
  “有意思了。”我从医生家离开的时候,他莫名其妙非要送我一只断手,理由是让我在遇到执念的时候,可以将这断手扔出去转移执念的注意力。
  “医生、白雅儿和朱立,三人住在同一层,关系应该不错,医生不可能会去破坏朱立的计划,如此想来,他给我断手,绝对是不怀好意。”那只断手我扔在了张书雪家里,但现在比较糟糕的是,我又遇到了另外一只断手,两只手出自同一具尸体,等于说如果断手会引来危险,那此时这危险就在我周围。
  “这手看着像是标本,但制作过程和正规的标本制作不同,所以才会出现皮标血迹未处理干净,就直接浸泡福尔马林这样的情况。”两只断手应该都是医生自己制作的,他的房间里还有很多累死的标本,一开始我只觉得那是他的“个人爱好”,现在看来这些标本应该真的具有某种功能。
  抬起头,老旧的电梯估计很久都没有维护过了,就像是铁皮垃圾桶一般,地面斑斑驳驳,中间扔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其中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我把头伸进电梯,看了一下电梯顶部,没有摄像头,里面的楼层按键也大都脱落。
  “断手是从这个黑色袋子里掉出来的?”
  类似的袋子我在朱立和医生家里看见过不少,渗着粘液,散发臭味。
  虽然很不愿意靠近,但为了解开谜团,我还是走近电梯,打开了袋子。
  掀开一个小角,刺鼻的臭味就涌了出来。
  很难形容的味道,像是消毒水和肉汤混在一起,只是闻了一下,我就感觉所有汗毛都立了起来,赶紧屏住呼吸。
  粘稠的液体低落在地,深棕色,像是颜料,但是却要比颜料浓稠,似乎里面混杂了其他东西。
  “颜料和血液混合在一起后,血液还会不会凝固?”袋子表层全是生活垃圾,其中最显眼的是一些被血染红的卫生纸、绷带,血液凝固在上面,又因为被颜料浸泡,都已经烂掉了。
  “这东西绝对是从朱立房间拿出来的,红楼里只有他会用到颜料。”我打开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眼前的场景就连我这个身经百战的秀场主播都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碎裂的石膏外壳,散落的内脏器官,切割的整整齐齐的手指,还有被打磨光滑,做成了艺术品的人骨。
  这根本不像是一个人的生活垃圾,更像是魔鬼的收藏品。
  “疯子……”我下意识遮住了秀场手机的摄像头,这一幕对大多数人来说都已经超出了可以接受的范围。
  我隔着袋子翻动这些垃圾,在血腥、残忍的杂物当中,藏着一个成年人拳头大小的陶罐。
  罐口密封,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
  陶罐摆在正中心的位置,想不引起我注意都难,回头看了一眼漆黑的楼道,确定没有异常后,我狠了狠心,伸手掀开了陶罐的封盖。
  刺鼻的臭味从中涌出,我低头看去,陶罐里腌制着一个千疮百孔的心脏!
  盖上盖子,我脸色有些难看。
  “如果说这些东西都是朱立的生活垃圾,可它们为什么会出现在电梯里?”
  红楼的电梯只有七层以上才可以乘坐,底层想要打开电梯只有内部人员可以操作,想到这里,我脑海中闪过一个被忽视了的角色:“红楼一单元里还住有一个人!”
  朱立说过红楼三层住着大楼的保安和他的妻子,如果说楼内有人可以打开电梯工作间,从一楼进入电梯,那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保安。
  额头冒出冷汗,不管是老阿婆,还是张书雪,在和她们的交谈中,似乎都不经意的忽视了这个人。
  现在想想这很不正常,红楼居然还有保安,这样的大楼夜晚有人敢接近吗?保安的存在有何意义?
  如果不是看到红楼内电梯的特殊运行方式,我恐怕也不会想起来。
  “能在红楼这地方做保安,这个人不一般。”我感觉自己的思维被限制住了,卡在了死角里,找不到突破点。
  再回一单元三层寻找保安肯定已经来不及了,我盯着眼前的黑色塑料袋,看着一地肮脏血腥的东西,大脑急速运转。
  “对方为什么要把这些垃圾装进电梯里?然后还大费周章的将其运送到顶层?”卡在门缝处的断手似乎是一条线索,我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但就是无法猜透。
  从电梯里退出来,我没有再触碰任何东西。
  “红楼里的租户都已经离开自己房间,他们这是在搞什么鬼?”我不清楚这些人是藏在了大楼的某个地方,还是已经离开大楼,一个人影都看不到,着实让我有些心慌。
  这无关道术、鬼术境界,只是人的本能反应。
  电梯门开开关关,不断重复。
  我记下每一样东西的摆放位置,转身离开,走向楼廊最深处。
  楼道似乎变得更加黑暗了一些,我借助手机屏幕的亮光,扫过一个个门牌号,最后停留在楼道尽头。
  “就是这一间了。”
  我没有冒然出手,谨慎起见,先在门外倾听门内的声音。
  “没有呼吸声,屋内没人。”我刚要伸手去拉拽门锁,判眼突然瞄到了一个东西。
  在锁环和把手中间系着一根极细的头发丝!如果我直接拉拽,这根头发肯定会断开。
  “这人倒真是小心。”我暗自庆幸没有鲁莽行事,解开头发一端,扭动门把手。
  “上锁了?”
  住在红楼最高处这人,和其他红楼租客似乎不太一样,他们的做事风格完全不同。
  此人谨慎、多疑,根本不像是被执念控制了心神的人。
  “他该不会真的是秀场主播吧?”一根头发证明不了什么,我把手机屏幕亮度调高,对准锁眼,然后取出白雅儿房间的钥匙,看清楚齿痕后,拿出一张纸币折叠出对应的形状进行开锁。
  纸币开锁,在恨山精神病院直播时我就用过,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尝试了几次,终于将里外两层门全部打开,我收起纸币,钻入屋内。
  来到红楼也有几个小时了,这屋子是我进入的唯一一间没有异味的房间。
  屋主人应该是经常开窗通风,空气对流,所以屋内连霉味都没有。
  站在门口,正对着客厅,一眼就能看到窗户。
  屋内家具很少,没有摆放任何多余的东西,可以看出屋主人是个十分干练果断的人。
  拉开窗帘,从这个位置能正好俯视对面的古建筑,视野非常好。
  “空气流通,屋主人经常开窗莫非是因为他一直在监视那片古楼?”这屋子要比我想象中简单的多,客厅里除了桌子和两把木椅外什么都没有,我拉上窗帘,先后检查了厨房和卫生间,翻找了垃圾桶,所有东西都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毫无破绽?”我站在客厅中央,目光看向卧室,只剩下那里还没有搜查过。
  推开里屋的门,书桌紧靠着泛黄的墙壁,另一侧则是张木质单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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