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1231轻手轻脚的打开11家的门。除开11特意给1231留的玄关小灯，屋里一片漆黑，只有点点窗外的灯火透过未拉上的窗帘从落地窗照进来。
1231转过玄关，一眼就看见趴在餐桌上睡着的11。
11像是睡得不怎么舒服，曲着一条腿踩着凳子，把头靠在膝盖上再拿手臂垫着，眉头微微皱起。
1231又是心疼他窝在那睡觉，又是责怪自己不应该回这么晚。他刚想过去拉11起来抱他回房间，一走进11就醒了。
“唔？回来了。”11声音软软的。
“嗯。”1231下意识的给他道歉：“抱歉回来晚了。”
11伸着懒腰：“没事没事，加班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他捂嘴打着哈欠：“我给你煮了酒酿圆子，我去给你温一下。”
“先等等……”1231觉得他有必要跟11告知一下1021的事情：“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
1231:“我今天晚上看见1021在剽窃你电脑上的文件。”
11一下子就清醒了。
“什么？”11显得有些难以置信：“真的是1021？”
“嗯，真的。我已经提醒过保卫科留存证据。”1231拍着11的肩作安抚：“他明天公示可能会用你的东西。”
11：“可是他怎么知道我的稿子存在哪里呢？”他真是又懵逼又气愤：“他都转走这么久，就算实习这么久也应该自己能拿稿子出来吧？”
1231：“也许当初转部门的事也是用你的图。”
“那这怎么办？”11寻思着：“我电脑上有的都是新稿子，还没给设计部门看的。他要真冒名顶替，我怎么叫大家相信1021就是剽窃呢？”
11有点着急：“上次要是也……难道这回我也要忍气吞声么？”
11相当无措，1231给了他一个拥抱：“没事，别急。我固定了他的拷贝痕迹，算是得到一个好消息。”他摩挲着11的背，说：“我看到他把我们一块儿在年初弄得那个企划也拷走了。希望他能如我们所愿用这个稿子。”
11愣怔，他并没有注意到1231嘴里的固定拷贝痕迹有什么问题，下意识接话：“那样我们就能抓他个现行？”
“真聪明。”1231毫不吝惜夸赞。
1231松开抱着11的双臂，背过身准备去里屋换身衣服收拾一下。刚转过去就被坐着的11环住腰。
“你怎么这么好呀！”11无意识的撒娇，声音甜甜的。
1231失笑：“我怎么好了，是你好，你值得。”他侧身搂了搂11：“我去换身衣服。1021进来的时候我都躲到桌子下头去了，沾了一身灰，脏。”
11并没放过他，又抱了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手。
“这么想抱我？”1231开着玩笑：“那我们等下去床上慢慢抱？”
原本1231以为11会立刻反驳他，没想到11眼巴巴望着他，顶着个大红脸微微的点了点头。
“唉，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1231叹气：“快别招我了，今天太晚先放过你，等明天我再收拾你。”
11目送着1231回里屋，才起身给1231煨酒酿圆子。
第二天11一大清早就起了，他熟练的洗脸刷牙换衣一条龙，然后沉着的开了火给自己和1231做早餐。
1231也没多睡。许是头一天碰上那样的槽心事太震惊，1231醒来只想跳过早上这几个小时，赶紧进入作品公示抓1021个现行把他踢出公司。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另一件同样危险系数很高的事情。他好像还没跟11坦白过自己的身份？
如果以普通员工的身份来说，像开除不开除的事他很难一锤定音。然而要是以公司大老板的身份，裁个员是很容易，但是11那要怎么解释？
说自己为了体验基层工作人员生活所以下海干活？
还是说自己因为太混被合伙人踢来帮大家搞业绩？
这简直是道复合型送命题。
于是1231果断选择走一步看一步。
反正11那么爱他肯定不会赶他走的。1231对自己的魅力蜜汁自信，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压力。
甚至还忘记连一线牵的那个坑爹生日奖励制度其实也是他自作主张搞出来的。
要命.jpg
11可不清楚1231有什么内心戏，他跟1231一样，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1021到底有没有那么蠢，蠢到自投罗网。
作为一个隐藏型悲观主义者，他下意识的认为即使是目前1231所说的十拿九稳的局面，也仍然有十分之一的概率失败。
11搓着手里的面团，气息有些不稳。1231突然从他背后环住他。
1231：“没事的，就算他没用你的设计。危害公司安全的罪名也跑不掉，没事的，别担心。”
11闭了闭眼，轻声道：“我就是觉得……太不容易了。”
“以前不是也有12帮你出头么？现在你有我，他一定会付出代价的。”1231收紧手臂，给了11一个实打实的拥抱：“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辞职。像这种包庇抄袭的公司，不呆也罢。”
头一次听见1231这么理智的人也会做出这种上头决定，11被哄笑了：“哈哈，倒也是。说起来每到年末生日那天，我就有离职的冲动。也不知道是哪个傻蛋提的什么生日发钱制，每次看到我那可怜的11块，我就想暴打提出这条制度的人。”
傻蛋1231：“……”
11：“不过回过头想想，公司其他福利还是不错的。干着干着也就释怀了。”
“嗯……没准过段时间这项福利就取消了？也说不定。”1231给自己找补。
“其实也无所谓，以前我还会抱怨，现在就……”11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遇见你了么，要不是因为它，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吧。虽然我每年只有可怜的11块，但是现在我也没那么怨念了。”
11语气决绝：“我很喜欢咱们公司，喜欢销售部门的大家，12，还有你。所以我不想走，那就只能赶玷污公司的垃圾离开了。”
1231与11跟往常一样一起到的公司，但夜里有未知人员窃取公司资料的事早已炸开了花。
1231其实没有要求刘柞一定要找公安的人来调查，他本意是想再卖刘柞个面子。不过刘柞可不会因为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户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1231的底线，毕竟窃取重要文件这事搁哪里性质都挺严重的。
于是1231和11一进公司楼层，就被告知销售部门的办公室被封锁了，他们得去设计部门那边凑合一天，顺便原定10点的公示也因为这个再提前一小时举行。
12见11他们过来，立马凑过去问：“哎，听说了么？”
11心道不仅听说了，还知道前因后果中间戏。不过他特别不想除他和1231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事。
“啊？什么啊？”11装傻。
“就是公司被外来人员窃取数据，你不知道？”12开始给11科普：“就昨晚，我也是惊了。大半夜大老板群里严肃告知，给我整惊了。你没看到？”
11下意识瞥了1231一眼。
1231自然而然接过了12的话茬：“看了，我和11知道。现在怎么说？有结果么？”
“还没呢，就封锁了现场。”12接着告诉他们：“主管看上去脸色很差。”
“碰上哪个部门主管遇上这种事情脸色不差呢？”
刚讲到部门主管，不远处部门主管就喊1231过去了。
11知道主管是喊1231去询问昨晚的事。他有些担心的仰头瞧了瞧1231，1231朝他弯弯眼示意没事，不慌不忙的跟在主管后头进了临时议事的隔间。
办公室不能用，主管也没额外布置新的任务，11他们部门的人也只能坐在临时安排的地方有一搭没一搭的讨论着新出炉的剽窃事件。
“既然在设计部门了，要不要去会会老朋友？”12提着建议：“今天不是要公示么，1021的设计也会在上头吧？”
11心不在焉的敷衍着12，眼神时不时瞟着1231进的那个办公室，满满都是担心。
“哎，看看你那样子，那么担心1231作甚？”
11：“我哪有？你进去我也担心你啊。”
“也是，这么人心惶惶的，担心正常。”
11没接12的话。
幸好1231进去没几分钟就出来了，还第一时间锁定了坐在不远处的11，给了11一个没事的眼神，11才放下心来。
1231径直走向他，拉了椅子坐他旁边，跟他一起静待着公示的开始。
设计公示是刘柞和1231合伙以来第一次搞，原本只是各个部门投个票的事。结果因为头一天的泄露事件，连刘柞都亲自到场并且严肃交代了事情的严重性。他讲完话，设计部门参与设计的人员依次上前，用ppt介绍了自己设计的产品和配套界面。
其实设计部门也是头一次要求员工独立设计不同的东西，并且附上相同风格的界面概念。不过公示这个要求也并非难以完成，毕竟当初人事部门招人时，招进来清一水都是设计专业的。要说一点设计功底都没有，除非是别的部门转来的。
11并不知道设计部门平时是如何运作的，他自己给设计部门交的图多半也都跟产品设计有点关系，上次和1231一起做的企划是他头一回也是唯一一次尝试同时设计。
轮了几个人后，1021抱着他的电脑上台了。
他并没意识到自己拷贝11的文件已经被发现的事实，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就是全场的重点关注对象。
早上他经过自销售部门事，看着被封锁的办公室还有些忐忑。然而思来想去，他觉得就算告诉别人自己手里的稿子是11画的，肯定也不会有人相信。
毕竟一个销售部门的人要是设计搞得好，为什么一开始不进设计部门呢？
这么一想他又释怀了。全然忘记他其实也是从销售部门转走的事实。
他打开了他熬夜一晚上制作的ppt，开始介绍起“他的”设计产品和概念。
用的是11文件夹里那套唯一完整的设计稿。
连改都没带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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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1掉马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