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
她伸手把他抱在怀里,小声在他耳边说:“我不会走的,我会永远陪着你。”
晓晓这会儿死也没想到,这句话成了小白以后不厌其烦要挟她的条件,没事儿就是你答应过我永远不会走,永远陪着我的等等,跟念紧箍咒似的,令晓晓不胜其扰。
自然这是后话,早着呢,先说眼前,晓晓安慰了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傻小子,就到了吃饭的时候,小白很够意思的,拿出皇上的架子把别人都支了出去,然后,晓晓借着试膳的名义,跟小白大快朵颐了一番。
吃完了,小白也没放晓晓走,说要跟她说话儿,晓晓于是借机教他认了慕容兰舟刚教会自己的十二个字,不能用纸笔,就用手指沾着水在桌子上写,等水渍干了,什么痕迹都没有,别人也不会发现。
晓晓觉着这个方法非常妥当,至于以后怎么办,晓晓暂时不去想,先认识字再说,目前的情况,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只得庆幸的是小白出乎意料的聪明,到底有皇族的基因,自己写的快,认得快是因为前世上过那么多年学,繁体跟简体虽说不一样,可还是有一定共同之处的,至少让她看着繁体猜简体,十有□□不会猜错。
小白是真的没学过,却能她写一遍,他就能仿着写出来,并且,比自己写的还要好看的多,晓晓不禁开始琢磨,自己这一手烂字儿是不是会误人子弟,明明是一个天才,让自己教成蠢材可是罪过。
因为想的比较入神,连小白跟她说话都没听见,小白见她不理会自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大妮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
“啊!你说什么?”晓晓回过神来,只见小白好奇且崇拜的望着自己:“那天你说认字,我还不信,大妮真的好厉害呢。”
给这小子如此直白崇拜的目光望着,晓晓刚有些暗淡的信心,嗖一下又回来了,是啊!自己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生,教个傻小子还算事儿吗,大不了自己学不得了。
这么想着,到了跟慕容兰舟约好的那天,晓晓心甘情愿的去了文渊阁。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晓晓刚走到文华殿外头,就看见一个黑大个直挺挺站在那里,有些起风,廊上的宫灯摇曳出一串光影,光影中她看清了黑大个的长相,晓晓楞了一下,这黑大个让她想起了一个人,乔家村小白的护卫元良。
开始的几次,元良并没有出现,晓晓也并不知道自己跟小白在一起的时候,一直有一个旁观加旁听者。
后来有一次,她给小白捉鱼的时候,忽然看见那边儿大树上,因昨天风大,吹折了一根树杈,树杈上原先的鸟窝便摇摇欲坠,仿佛要掉下来一般,鸟窝里伸出几只秃秃的雏鸟头,叽叽喳喳叫着十分慌乱。
晓晓理解就是慌乱,万物皆有生灵,想来鸟也知道掉下去必死无疑,然后晓晓万年不遇的同情心泛滥了,就想着发挥一下救死扶伤的精神,要去爬树扶正鸟窝,她没想指望小白,就小白那个弱鸡似的样儿,也指望不上。
晓晓爬树的技巧很菜,非常菜,更何况,那棵树不算矮,且树干粗大,她试了几回,最后终于给她爬了上去,可爬到半截,往下一看,吓的再不敢往上爬,想下去也下不去,趴在树上跟黏在上头的大马猴一样,小脸都吓的煞白,扒在树上双腿双脚,跟过了电似的哆嗦的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晓晓当时以为,自己一定会先那些鸟摔死的,却听见小白喊了一声元良,忽然从那边儿窜过来个人,晓晓还没看清是谁呢,那人已经纵身而上飞过来,把她夹在肋下弄了下去,然后又飞上去把鸟窝弄正,复又飞下来。
晓晓头一次亲眼看见会飞的活的武林高手,兴奋无比,对元良万分好奇,晓晓也不是没试过跟他说话,一般她问,元良倒也答应,但就两个答案,是,不是,弄的晓晓最后也不问了,比小白还无趣呢。
那天起,元良就不再躲着了,总是站在他们不远处,面目表情,一身黑衣,不言不动,像一根儿黢黑的木头桩子。
小白告诉她是他的护卫,叫元良,晓晓记住了,这时候看着眼前的黑大个,之所以想起元良,是因为两人很像,无论是个头还是僵硬的表情,以及那种形于外的气息,甚至五官都像。晓晓琢磨这个黑大个跟元良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元忠知道晓晓是相爷新收的女弟子,事实上,收女弟子,真不像相爷会做出来的事儿,更何况,还是个才十二的小丫头,那天晓晓偷入文渊阁,元忠是知道的,以相爷的一贯作风,这丫头即便保住小命也免不了受罚,却不想爷未打未罚,还教她读书识字,且交代她三日后还来这里。
为了她,相爷也一改过往只初一十五进宫的原则,今儿吃了晚上饭就来文渊阁候着了,到他看见这丫头过来,爷已经候了她一个时辰之久,偏这丫头来了还不快着进去,磨磨蹭蹭盯着自己发呆。
元忠想到里头的爷,刚要提醒她一句,福平颠颠儿的跑了过来,看见晓晓先堆起一个笑,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蓝布包,热络的道:“姐姐来了,快着进去吧!相爷在里头等着姐姐呢。”
说着不由分说扯着晓晓走了进去。
晓晓进了文渊阁东侧的小屋,忽的想明白了,外头那个是慕容兰舟的护卫,小白是慕容兰舟的傀儡,小白的护卫自然也是慕容兰舟派过去的,那两个人如此相像,弄不好是兄弟什么的呃,与其说元良的职责是保护小白,不如说监视更恰当,可见小白在乔家村的时候,已经被慕容兰舟死死的控制了。
想起这些,晓晓就觉小白分外可怜,进而引申到自己该对他好一点儿,这个世上恐怕除了自己,也没人再对她好了。
这种定位从现在开始一点一滴潜移默化的钻进晓晓心里,就好像在湿润的泥土里投下一颗树种,到后来她想割舍的时候,才发现,她以为的一点点儿早长成了参天大树,若是连根拔除,又岂是痛彻心扉那般简单。
对于慕容兰舟,晓晓也有些纠结,若不见到他,晓晓能把他想的阴险又心狠手辣,可一见到他,晓晓又忍不住觉着他是个端方君子,因为他对自己很好,他真当自己是学生来教了。
晓晓略抬头看了他一眼,慕容兰舟正认真的批注着她写的大字,手里的朱笔,认真的圈着他觉的自己写的不错的地方,精确到笔画,认真的晓晓忽有种错觉,或许他真是自己的老师也不一定。
晓晓胡思乱想的功夫,慕容兰舟已经把她写的大字批完了,圈不少,叉也不少,晓晓的字其实不差,现代的时候,因为爷爷对一手好字的执着,她练过几年,所以还算过得去,上回是因为用不惯毛病,控制不了软趴趴沾满墨汁的笔锋,回去练了两天,终于找到了点儿感觉,虽说不能说写的多好,至少笔画粗细均匀,比那天强多了。
因为看见这丫头的字很过得去眼,批阅了一天奏折的慕容兰舟,觉得疲惫都消下去了一些,别管是不是机缘巧合,能收一个灵慧聪明的弟子,总是令人高兴的。
慕容兰舟也把自己对她的特别归结为惜才,他想好好教导她,慕容兰舟这人聪明一世,就晓晓这一件事上犯了回糊涂,自己也不知怎么个缘由,后来他时常想,这或许就是孽缘 ,可不管是不是孽缘,至少自己跟她是有缘的,他是她的师傅,她是他的弟子,这些一辈子也变不了。
慕容兰舟今天加快了速度,教了晓晓半篇千字文,他觉着她的聪明跟当年自己不相上下,当年自己识字之初,只用了半个时辰就把千字文背了下来啊,并且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之所以教她半篇,是看她写的慢。
慕容兰舟把手里的书翻了一页,略侧头扫了眼对面写的异常认真的小丫头,嘴角略弯了弯,忽的问了一句:“李进忠对你不差,刚进乾清宫没多久,就到御前当差了。”
晓晓一惊,心说他是想试探什么,还是开始怀疑了?晓晓脑子飞速转了几转,末了想明白了,慕容兰舟谁啊,能把天下控制在手里,能让满朝文武老老实实听他的摆弄,这人的心计城府手段,每一样都得厉害的秒杀所有人才成,说白了,这是个人精儿里的人精,就自己这点儿脑子,想骗他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所以晓晓选择的是直接坦白。
再说,这也没什么,宫里头的人谁不会谄媚讨好,这是保命的必备技能,有时候直白也是一种隐藏,想到此,晓晓抬起头道:“我认李总管当了干爷爷,当爷爷的自然得照顾孙女些,御前宫女的份例多,活儿轻松,是宫里头一份的好差事,落到我头上,正应了那句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这几句话说得极俏皮,声音带着女孩儿独有的娇憨,本来并不是多光明正大的事儿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觉着名正言顺。
慕容兰舟挑了挑眉,如果她不这般直白的说出来,或许慕容兰舟的疑心不会放下,毕竟他亲眼目睹,一向孤僻寡言的朱子毓对她有些不同,现在想来,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这丫头天生有股子让人亲近气质,直白可爱又聪明慧黠,自己尚且收她当了弟子,想悉心教导她,更何况朱子毓年龄与她相若,又怎么厌恶她,推己及人,慕容兰舟也便不再疑心了。
晓晓说完这些,心里也敲鼓,不知道混不混的过去,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慕容兰舟再问什么,暗暗松了口气,却想自己这么着下去也不是事儿,又不是今天见过以后就不见了,可以想见,自己既然想发奋,就离不开他这个先生的教导,更何况,自己如今在御前当值,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回头自己露出什么马脚,就全完了,最佳最有保障的方法就是彻底打消他的怀疑。
而想达到这个目标,唯有把自己的事儿都告诉他,让他觉得自己不会对他有所隐瞒才能一劳永逸,晓晓可也不傻,自然不会全告诉她,捡一些看似对自己十分要紧,与他来说却不是事儿的说出来最有效果。
晓晓眼珠转了转,放下忧愁的叹了口气道:“其实我的人缘不怎么好的,李总管这个干爷爷完全是我撞大运撞来的,其实好多人憋着坏害我呢,这两天我睡觉都不踏实,总觉着小命要悬。”
这丫头还不算太傻,至少知道有人憋坏要害她,慕容兰舟听了,唇角勾起道:“你这么成天唉声叹气的有用吗?”
晓晓摇摇小脑袋:“正是因为没用,所以才睡不踏实啊!”说着又长叹了口气,慕容兰舟不禁莞尔,长指轻轻扣了扣桌子道:“唉声叹气没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何?”
晓晓故意装着没听懂的样子眨了眨眼,慕容兰舟轻笑一声解释道:“就是她怎么害你,你原样害回去不就得了。”
晓晓忽然对慕容兰舟崇拜起来,这人不愧是丞相,这等害人的事儿,都能给他说的如此云淡风轻,不过,这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新巧留在乾清宫,自己得时刻提防着她使绊子,况且,以那丫头歹毒的心思,恐怕已经不是使绊子这么简单,她都想要自己的命了,自己还犹豫什么。
这么想着,看见眼前自己写的大字,脑子里灵光一闪,忽然想出一条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好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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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
晓晓虽说想出收拾新巧的法子,后来想想,若新巧因为自己丢了小命,晓晓心里还是不忍,她不是假慈悲,她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儿,她是个现代人,人命之于她不是如此轻率的,她毕竟不是新巧。
有了这种想法,晓晓就想寻个机会,把她弄出乾清宫就是了,这么想着机会可就来了,新巧也是胆子大,私下偷了御茶房的龙井茶去卖了。
要说这事儿在宫里也不算什么,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宫里的宫女太监之所以费尽心机往好差事上钻营,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银子。
却内廷二十四衙门里头一级级分下来,啥叫好差事,若说月俸也都差不太多,所谓好差事,说的就是油水足外快多的差事,有嫔妃的时候,宠妃宫里随便一个扫地都是好差事,如今宫里既没嫔妃也没太后,好差事就是这种有现成东西的,例如御膳房茶房什么的,东西按着份例发下来,使多少,整个的物件好记,像茶叶吃食这些怎么记,所以,这里头偷手最多,油水最足。
只不过新巧刚来没多久,又是在李进忠眼皮子底下,就敢伸手干这事儿,晓晓都觉她蠢的没边儿了。
其实新巧也是憋着想讨好李进忠,晓晓一步一步成了御前的大宫女,她可是眼睁睁看着呢,虽然嫉妒,新巧还是总结了一下,晓晓之所以升的这么快,都是大总管李进忠的提拔点拨的结果,后来还认成了干爷爷,所以讨好李进忠是一条最佳最快的捷径。
她偷着扫听了扫听,李总管这个人旁的都不爱,也没什么喜好,唯一一样就是爱财,可底下若要是孝敬他银子,他还不收,这老太监精着呢,收了银子可落了口实,这会儿是没事,有朝一日出了事儿就是的大事,为着这点儿钱,搭上自己的老命不值当。
可若是换成别的,有个名目就不一样了,赶上过年过节或他过生日什么的,底下孝敬个玛瑙盆翡翠碗的,他也就拿着了。
扫听到这些的新巧真动了心思,琢磨五月端午一过就是李总管的生日,若是自己能寻个好东西给李总管上寿,讨得他欢喜,过后抬举抬举自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如今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就是个摆设,大小事儿都掌在大总管李进忠手里,就凭自己这模样儿怎么不比晓晓那丫头强。
越这么想新巧越兴奋,仿佛只要她送了东西给李进忠,明儿就能成御前大宫女一样,挖空了心思四处踅摸好东西。
宫里的太监其实比宫女自由,宫女想出宫就是奢求,但太监不一样,太监的住所在外头,当值下差都凭着腰牌进出,下了差事没事儿有闲心的,去街上逛逛也成,先帝时,宫里的嫔妃多,遇上大事的时候,银子不凑手,都是偷把自己使不着的东西交给太监拿出去典当了换银子顶事儿,或是想要什么宫里没有的东西,也让小太监出宫去买回来。
这一进一出便挡不住宫里的东西往外倒蹬,同样,想要些什么新鲜物件,也有了渠道,这里头就有个挺机灵的小太监叫福海。
这福海是尚膳监的人,因性子机灵,善于溜须拍马,得了个采缺的差事,进出宫就成了常事,这小子灵,常干些来回倒蹬的营生,一来二去跟外头的好几个古董铺子掌柜攀上了交情,举凡谁想要点儿稀罕物件,找他准没错。
正好翠儿在御膳房,新巧便托翠儿的人情找到福海,说了自己的意思,福海上下看了她一眼,撇撇嘴道:“论说呢做买卖没有挑主顾的,你来我往图的就是利,只你这档子事儿,不是我不乐意接,是接了也没用,李公公他老人家当了这么些年总管,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寻常物件哪入得眼,便你舍得下本,都不见得能讨他老人家一个好儿,更何况,你一个刚进宫的小宫女能有多少银子置办稀罕东西,所以说,这事就别想了,好生回去当你的差事要紧。”
翠儿在一边儿扯新巧,小声道:“福海哥哥说的是,你哪来的银子上这样的好儿,不如算了。
”
新巧却咬咬唇道:“要多少银子,我用旁的换成不成?”
福海多精,一早知道她是乾清宫茶房的,那可是个好地儿,别瞧没有真金白银,那些茶叶可都是值钱的东西,到了市面上可都是紧俏货,可巧儿前两天正好有人问他要今年新下来的龙井,别人不好弄,这丫头弄来倒不费劲。
福海刚听她的来处就惦记上了,这会儿见她果真上套,便道:“倒是有人要今年贡上的龙井,你若能弄来,倒值些银子。”
新巧道:“你等着,过两日我便给你拿过来。”
果然两天后,新巧裹着几大包龙井来找福海,福海拿了出去卖了三百两银子,拿出二百两来给她弄了一个赤金的寿星老儿。
新巧用红布裹了,藏在自己炕头里头被子里,想着等李进过生日那天送过去,新巧一向喜欢拔尖,说话不防头,得罪人了都不知道,她心里都嫉恨晓晓,有人同样嫉恨她,这个人就是可儿。
可儿无意间把这件事透给了晓晓,晓晓授意小白,对下头说想吃龙井虾仁,使了挽香去茶房拿今年刚下来的龙井,送去御膳房做菜,第一天吃了没事,第二天皇上还要吃,如此连着吃了十天,挽香再去拿龙井,丁香就发现,刚领来没多少日子的龙井没了。
丁香惊愕之余,心说若皇上哪儿再来要,自己拿不出,岂不要受牵连,这茶刚领来没多少日子,莫说皇上吃十天的龙井虾仁,就是吃一个月,也该供得上,如今却没了,不用说,定是出了内贼,这事儿她担待不起,便去回了李总管。
李进忠一听倒笑了,这可真是,乾清宫他亲自坐镇,还能出来贼,若是给慕容兰舟知道,这不打自己这张老脸呢吗,再说,偷免不了,没见过这么偷的,照着一样拿,这不是个笨是找死。
东茶房里头原先人挺多的,后来新皇登基,用不着宫女奉茶,就减了人数,至晓晓来的时候,除了她跟丁香,下头还有一个打杂的小宫女,叫小云,后来新巧顶了晓晓的差事,就变成了丁香,新巧,小云三个,所以这贼不用说就是这三个人里的一个。
其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新巧,丁香眼瞅就出宫了,熬了这些年,终于有了盼头,肯定比以前更要谨慎小心,犯不上因为这点儿银子把自己搭进去,至于小云,老实巴交,没那么多心思,胆儿小的不行,再借她八个胆儿,她也不敢偷东西,那么就剩下新巧了。
李进忠目光扫过新巧明显刷白的小脸,哼了一声,心说,看着还算机灵,原来是个蠢货,使福寿带着人进三人的住处搜,毫无悬念的在新巧被子里发现了一个赤金的寿星老。
福寿呈上来,李进忠掂了掂分量,足有十几两重,核算银子,怎么也值二百之数,这就不用说了,想新巧才进宫多少日子,她的月例银子一分不使的都赞起来,连个零头都够不上,不偷哪来的这东西。
李进忠看着新巧道:“你来说说这东西哪来的,若是你说明白来路,杂家也不会屈枉你。”
新巧毕竟才十二,没遇上事儿还好,这一遇上事儿,早慌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脱罪,忽想起自己这东西是给李总管的寿礼,想都没想,扑通跪在李进忠跟前道:“总管大人饶命,奴婢是听说您老人家的寿辰快到了,想着……”
她话没说完,李进忠脸色一变,抬腿一脚把她踹了出去道:“这丫头不知悔改,倒攀扯起人来了,物证在此,也不用再审,堵了这丫头的嘴,打二十板子,发落到浣衣局去做苦役,看她还有没有力气胡说八道。”
新巧还要辩驳,已经上来两个小太监麻利儿的堵住嘴拖了下去,接着便听见噼噼啪啪的板子声伴着闷声的惨叫声,听得人浑身发麻。
晓晓趴在殿前的柱子上听着,心都颤儿,想着不会把新巧打死吧!想着新巧惨死的样儿,晓晓的脸有些白。
李进忠早瞄见她躲在柱子后了,见她那张白惨惨的小脸儿,挥挥手让人全都下去,他自己走过来,伸手在她脑袋上敲了敲,没好气的道:“她犯了这样的错,打死也是活该,她没死呢,倒把你吓破了胆儿,出息,皇上跟前没人呢,还不回去,还想看她死不成。”
几句话说得晓晓一激灵,转身就往里跑,两条腿倒的飞快,跟后头有恶鬼追她似的,李进忠摇摇头,他这个干孙女儿,聪明是够聪明,就一点儿要命,心软,新巧陷害她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不是运气好,小命早没了,她不过是还回来罢了,倒把自己吓成这样,到底经的事儿少,还得历练,赶明儿见多了,也就不当回事了。
倒是她这身量……明年皇上可就十一了,瞧皇上对她的意思,自己选她在御前当差倒没选错,可这身子,怎么瞧怎么没女孩儿样儿,这可不成,回头舍了自己这张老脸,让太医院的张陆给她瞧瞧脉吧,看是怎么开个方子调理调理,明年都十三了,论理儿说,在民间十三的女孩儿佳人生孩子也有的是,她倒好,连点儿影儿都见不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26章